第4章 赛场上的暗流

深秋的阳光穿透体育馆的玻璃穹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班主任第三次敲击讲台，报名表上的空白格仍像嘲笑般刺眼。陆昭突然起身，栗色狼尾发随着动作扫过耳畔，挑染的银灰色发丝在阳光下泛着冷芒，像极了她眼底跃动的不羁。

她的脸型圆润却不失棱角，白皙的皮肤上还带着打篮球晒出的淡淡小麦色，下颌线利落得如同用刀削出。那双桃花眼微微上挑，此刻正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教室，细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高挺的鼻梁让整张脸更显立体，偏薄的嘴唇总是抿成倔强的弧度，此刻却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白色校服被她穿出截然不同的味道：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袖口卷到手肘，小臂肌肉线条流畅优美；校裤被她改短了两寸，露出纤细的脚踝，搭配一双高帮帆布鞋，走路时带着独特的拽劲。她单手撑住讲台边缘，整个人斜倚着，身高几乎与站着的班主任齐平。

"100米、200米、800米，跳远、铅球、4×100米接力。"陆昭报项目的语速极快，尾音还带着漫不经心的上扬，"还有吗？一起报了。"

教室里先是死寂，紧接着炸开锅。程砚秋吹着口哨把椅子转过来，坏笑着鼓掌："陆昭，你这是要把运动会变成个人秀？"简怀舟红着脸攥紧书包带，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几个女生窃窃私语，讨论着她的发色和穿搭；后排男生则起哄着让她"给隔壁启明星好看"。

班主任惊喜地眼镜都滑到鼻尖："好好好！我们班就需要这种气势！"

第二天清晨，运动场上己经聚集了两校学生。陆昭站在100米起跑线前，做着高抬腿热身。她扯了扯校服领口，露出脖颈处的银色项链——那是和程砚秋小时候在夜市淘的，此刻随着剧烈的动作轻轻晃动。

"砰！"发令枪响的瞬间，陆昭如猎豹般窜出。风呼啸着灌进耳朵，她能听见观众席上程砚秋破音的呐喊，简怀舟带着哭腔的"昭哥加油"，还有此起彼伏的加油声浪。可当她冲过终点线的刹那，眼前的电子屏却刺得她眼眶发酸——00:11.23，而第一名的林砚，成绩是00:10.98。

领奖台上，林砚身着黑色运动服，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眉骨处的银钉在阳光下格外夺目。她接过金牌时微微颔首，垂眸擦拭奖牌的动作突然顿住。指腹着刻字的边缘，余光却牢牢锁住台下攥着银牌的陆昭，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当清冷的视线扫过台下时，睫毛在眼底投出细密的阴影，嘴角似有若无地扬起，却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用拇指轻轻抚过奖牌上凸起的纹路，像是在描摹记忆里某张倔强的脸庞。

陆昭攥紧银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银牌边缘的冷意顺着指尖蔓延，她望着林砚被鲜花和掌声簇拥的身影，突然想起暴雨夜那个擦肩而过的瞬间。

"别丧气啊！"程砚秋不知何时挤到台前，伸手揉乱她的头发，"能逼林砚使出全力，你己经够厉害了！"

陆昭拍开他的手，目光依然紧锁着远处的林砚。栗色狼尾发被风吹起，遮住了她眼底翻涌的斗志。她弯腰系紧鞋带，低声道："下一场800米，我一定要赢。"

看台上，简怀舟举着自制的加油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昭哥最帅"；几个女生举着手机对着陆昭拍照，讨论着她赛场上飞扬的衣角有多帅气。而林砚在混采区被记者围住采访时，回答问题的声音比平时更轻缓，垂落的发丝挡住了泛红的耳尖。每当远处跑道传来脚步声，她握话筒的手指就会骤然收紧，回答到一半突然侧头望向跑道方向——那里，陆昭正在做拉伸运动，阳光为她周身镀上一层金边，像极了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刃。林砚望着那抹身影，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被嘈杂的欢呼声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