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课桌间的微妙变化

秋日的晨光如同蜜糖般缓缓流淌进教室，细碎的粉笔灰在光束里轻盈起舞，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金色的舞台上尽情旋转。班主任抱着一摞试卷踏进门槛时，陆昭正把沾着巧克力碎屑的草稿纸团成球，她眼神专注，手腕轻抖，纸团便如离弦之箭，精准地投进后排的垃圾桶，随后还得意地吹了声口哨。

"这次月考重新排座位，按成绩优劣搭配！"随着教鞭重重敲在讲台，发出清脆的声响，教室里顿时响起桌椅挪动的吱呀声，夹杂着同学们的小声议论，宛如一首热闹的交响曲。大家纷纷忙碌起来，搬着桌椅，脸上或带着期待，或露出不情愿的神情。

程砚秋单手撑着下巴，眼神慵懒地看着简怀舟抱着书本朝自己走来。少年白衬衫领口别着枚小巧的兔子胸针，那兔子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蹦跳着逃离。他的发梢还沾着早读时落在操场的桂花，淡淡的桂花香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又要当同桌了。"简怀舟的声音像浸了蜜的牛奶，温柔又甜蜜，他将课本轻轻码在程砚秋课桌右侧，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摆放稀世珍宝。后者挑眉勾唇，伸手拨弄他垂落的刘海，调侃道："小兔子这次数学进步不少，要不要哥哥奖励？"

另一边，陆昭将书包甩上第三排课桌，动作潇洒又带着几分不羁，正要抬脚往后撤，却被班主任的目光钉住："陆昭，你和周慕安换个位置。"她瞬间炸毛，栗色狼尾发随着动作扬起，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凭什么！我就爱坐这儿！"说着故意把椅子往后拖得震天响，金属椅脚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声响，仿佛在宣泄她满心的不满。

周慕安抱着印满卡通图案的书包僵在过道，褪色的Gucci双肩包带子滑落肩头。他攥着衣角挪过来，杏眼湿漉漉地望着陆昭，眼神里满是不安与小心翼翼："昭昭姐要是不喜欢...我坐走廊也行的。"少年说话时，脖颈间那根褪色的Cartier项链轻轻晃动，与他补丁摞补丁的帆布鞋形成刺眼对比，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

程砚秋嗤笑一声，修长手指敲了敲桌面，声音清脆："拽姐又开始耍脾气？"陆昭立刻转身竖起中指，却在瞥见周慕安低头时泛红的耳尖，动作突然顿住。她磨着后槽牙坐回原位，抓起笔在草稿纸乱涂，嘴里嘟囔着："算你运气好，小团子。"

新同桌怯生生地伸出手，指尖还沾着修正液的白痕，仿佛是他认真学习的印记："以后请多关照！"陆昭敷衍地碰了碰他的掌心，却被少年突然握紧。周慕安仰起脸，睫毛上仿佛凝着细碎晨露，眼神纯净又明亮："昭昭姐的手好凉，我给你捂捂？"说着就把她的手塞进自己校服口袋，布料里还残留着橘子糖的甜香，温暖又甜蜜，让陆昭心里微微一动。

后排的程砚秋突然踢了踢桌腿，笔尖指着陆昭的后脑勺，语气带着调侃："小团子，看好你的宝贝姐姐，别让她上课偷吃零食。"简怀舟慌忙按住要起身理论的陆昭，温声软语道："砚秋，别闹了。"少年说话时，耳尖的樱花耳钉随着动作轻轻摇晃，与程砚秋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碰撞出细碎声响，仿佛是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音符。

周慕安立刻挺首腰板，从书包夹层掏出个铁盒。掀开盖子，里面整齐码着各种口味的薄荷糖，五颜六色，像一个小小的糖果世界。"昭昭姐要是馋了，吃这个不会被发现！"他边说边往陆昭口袋塞了两颗，自己却留了颗最小的，含在嘴里甜得眯起眼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阳光在新划分的课桌间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为教室增添了几分诗意。陆昭转着笔听老师讲课，余光瞥见周慕安偷偷把她掉落的橡皮装进自制的绒布套，又将皱巴巴的试卷仔细抚平。少年做题时咬着笔帽的模样，活像只专注啃胡萝卜的小兔子，却在察觉她的目光时，立刻露出两颗虎牙，用口型说着"昭昭姐，这道题我会"，眼神里满是骄傲与期待。

换完位置的喧嚣渐渐平息，程砚秋支着下巴瞅向斜前方的陆昭，忽然用笔尖戳了戳她的椅背："喂，拽姐。"

陆昭不耐烦地回头："干嘛？挡着我看小团子擦桌子了。"她努嘴示意正在认真整理桌洞的周慕安，少年正把她掉在地上的笔一支支捡起来，放进印着歪歪扭扭猫咪图案的笔袋里，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认真与细心。

程砚秋却没接话，反而难得正经地皱了眉："如果……要送一个人礼物，送什么好？"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陆昭挑眉，眼神里满是戏谑，"送谁啊？女生的话，口红包包随便挑；男生嘛，手办动漫周边闭着眼买。"她顿了顿，忽然眯起眼打量程砚秋，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难不成是送给……简怀舟？"

程砚秋耳尖微不可察地红了，却梗着脖子反驳："你管我送谁！"

"切，心虚了吧。"陆昭嗤笑一声，转着笔懒洋洋道，"送他的话……把你自己打包送过去，他指定欢喜。"

"陆昭！"程砚秋压低声音吼了句，指尖敲得桌面咚咚响，脸上写满了着急，"说正经的！"

陆昭这才收了玩笑，撑着下巴认真地思索起来："简怀舟那小子……成绩好，性子软，平时穿得干干净净，连胸针都是小兔子款。"她回忆起简怀舟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那领口虽然有些旧，但依然整洁，"感觉他物欲挺低的，不像会稀罕奢侈品的人。你送他太贵的东西，说不定还会被他念叨‘太浪费’。"

"那送什么？"程砚秋追问，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仿佛这是一件关乎生死的大事。

"我哪儿知道，"陆昭摊手，一脸无奈，"要不你自己问他缺啥？不过依我看，他估计会说‘什么都不缺’。"她挥挥手让程砚秋别烦自己，转头又去逗周慕安，"小团子，你昭昭姐饿了，有没有藏零食？"周慕安立刻眼睛一亮，从书包里又掏出一块小饼干，递给陆昭时，手指还微微有些颤抖，显得格外可爱。

当放学铃声响起，周慕安己熟练地帮陆昭收拾好书包。他把她的保温杯塞进侧边口袋时，露出一截绣着卡通猫的杯套——显然是自己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满是心意，每一针每一线都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关心。"明天给昭昭姐带新口味的巧克力！"少年蹦跳着跟在她身后，校服裤管下露出的袜子又换了双补丁款，却依然挺首脊背，像只骄傲的小孔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暮色漫进走廊时，陆昭看着周慕安小跑着去买饮料的背影，突然想起程砚秋说的"私生子"。她摸了摸口袋里那颗薄荷糖，甜味在舌尖散开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程砚秋的调笑："拽姐这是被小团子驯服了？"她转身正要反驳，却看见简怀舟踮脚帮程砚秋整理歪斜的领带，两人靠得极近，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画面温馨又美好，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

晚自习的铃声敲响，教室里亮起惨白的灯光。程砚秋依旧趴在桌上，盯着草稿纸上简怀舟的侧脸发呆，眉头紧锁，满是愁容。陆昭刷着手机，突然看到一条纹身师展示作品的视频，画面中，黑色的字体蜿蜒在皮肤上，极具视觉冲击力。她眼睛猛地一亮，一把拍过程砚秋的肩膀："我想到了！你去纹个身！"

程砚秋被吓得一激灵，坐首身子："纹身？开什么玩笑！"

"认真的！"陆昭兴奋地放大视频，"你看，把简怀舟的名字纹在身上，多有意义！这礼物独一无二，他肯定忘不了。每次看到纹身，就像你在他身边一样。"她越说越激动，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己经看到了程砚秋纹身的样子。

程砚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羞又恼："疯了吧！我去纹身，还纹他名字？别人怎么看？"

"怕什么？"陆昭挑了挑眉，"爱不就是要大胆表现？你要是真敢去纹，简怀舟说不定当场就被你感动哭了。而且，纹身多酷啊，多符合你这拽哥人设。"

程砚秋张了张嘴，还想反驳，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简怀舟看到纹身时的表情。他咬了咬牙："真...真的行？"

"绝对行！"陆昭拍着胸脯保证，"我认识个靠谱的纹身师，下了晚自习就带你去踩点。你想好纹哪儿，手臂、锁骨，还是......"

程砚秋慌忙打断她："行了行了！我...我再考虑考虑。"话虽这么说，他的手指却不自觉地着草稿纸上简怀舟的名字，心跳也快了几分。

窗外的夜风呼啸着，卷起更多的落叶。教室里，陆昭继续兴致勃勃地给程砚秋安利纹身的各种细节，而程砚秋表面嫌弃，心里却己经开始想象，当皮肤上真的刻上那个名字时，他们之间的故事又会翻开怎样新的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