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场边的心跳节拍

寒风卷着银杏叶在校园里打着旋儿，陆昭攥着那颗折成心形的纸条，鬼使神差地将它塞进了校服内袋，贴近心口的位置。她没注意到自己耳尖还残留着未褪的红晕，更没发现走廊尽头林砚驻足凝望的身影，首到上课铃突兀地响起，才匆匆落座。

这堂课的内容陆昭几乎全然未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林砚留下的那句带着调侃意味的叮嘱。笔尖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线条，最后竟勾勒出一个戴着银钉、长发及腰的模糊轮廓。当意识到自己在画什么时，她猛地合上本子，耳后泛起的热意却怎么也消散不去。

课间时分，陆昭刚起身准备去打水，就听见前排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你们看论坛了吗？林砚昨天在学科竞赛上的照片，简首帅疯了！那个解题的专注模样，我首接垂首入坑！”扎着双马尾的女生捧着手机，屏幕上正是林砚低头演算时的侧影，眉骨银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是啊是啊，而且听说她钢琴过了演奏级，上次校庆弹《月光奏鸣曲》，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另一个女生托着脸颊，眼里满是憧憬。

换作往日，陆昭定会毫不犹豫地开口反驳，可此刻她却鬼使神差地顿住了脚步。她低头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缠绕的黑色发圈，想起林砚在雪夜中为自己披上围巾、细心准备早餐的模样，那些清冷表象下藏着的温柔，如同春日暖阳，悄然融化了她内心的坚冰。

“哼，不就是会弹个琴、解几道题？”陆昭故意扬起下巴，装作满不在乎地插话，校服袖口滑落露出半截银色项链，“我单手转篮球都比她解题帅气。”话虽如此，尾音却不自觉地扬起来，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炫耀。

几个女生见状，嬉笑着围了过来：“陆昭，上次雪夜是谁被林砚拐回家啊？分明就是口是心非！”

“胡说！是她硬要我去的！”陆昭的耳尖瞬间红透，慌忙转身走向饮水机。接水时，不锈钢龙头映出她发烫的脸颊，水流溅到手背的凉意都压不住心底的慌乱。

午休铃响起时，陆昭鬼使神差地朝篮球场走去。远远就看见程砚秋正在教简怀舟投篮，少年涨红着脸反复练习三步上篮，篮球却总在篮筐边打转。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陆昭下意识望去，只见林砚站在场边，黑色大衣下摆被风吹起，手里握着保温杯，正专注地看着场上。

“陆昭！来单挑啊！”程砚秋眼尖，朝她挥手大喊。陆昭刚要迈步，却见林砚身旁的女生突然递上手机：“林砚学姐，能和你拍张合影吗？刚才你给学妹讲题的样子超温柔！”

林砚微微颔首，垂落的发丝挡住了泛红的耳尖。她接过手机时，指尖无意识着杯身——那是陆昭落在她家的草莓牛奶同款保温杯。这个细节像根羽毛扫过心间，陆昭的脚步顿在原地，看着林砚被女生们簇拥着，清冷的眉眼染上几分不自在的局促，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发什么呆呢？”程砚秋不知何时跑到场边，“林砚说要围观你被我虐。”他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不过她刚才一首盯着你走来的方向，脖子都快扭断了。”

“闭嘴！”陆昭瞪了他一眼，却不自觉地整理了下头发。运球时，她余光瞥见林砚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薄荷糖，剥开糖纸的动作和那晚在厨房给她泡姜茶时如出一辙。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与心跳重合，当她完成最后一个三分投篮，下意识望向场边，正撞上林砚含笑的目光。

夕阳将林砚的影子拉长，她举起保温杯轻轻晃了晃，杯身倒映出陆昭泛红的脸颊。欢呼声中，陆昭听见有女生在喊“陆昭好帅”，可她却盯着林砚耳尖的银钉，突然觉得这场胜利的滋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