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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刻意遗忘的记忆
长乐宫东暖阁的移驾旨意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沉寂的深潭,在后宫乃至前朝激起了滔天巨浪。
封号“明懿”,妃位分例,移居帝王寝宫之侧……每一个字眼都充满了帝王的偏爱与毫不掩饰的宣告。
各种揣测、嫉恨、观望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针,密密匝匝地投向依旧“缠绵病榻”的谢清晏。
朱明殿内的气氛却愈发凝重如铁。萧彻那道旨意是明晃晃的靶子,也是催命符。谢清晏不敢有丝毫懈怠,“病重”的戏码演得越发逼真。
他大部分时间都闭目昏睡,脸色在阿萦巧妙的脂粉遮掩下更显灰败,偶尔清醒片刻,也只是虚弱地进些汤水,咳嗽不断,一副随时可能油尽灯枯的模样。
暗处的动作果然加快了。
翠儿如同惊弓之鸟,在严密监控下,依旧冒险往老槐树洞传递了第二枚蜡丸。内容更加首白:「鸩鸟甚喜,巢穴己备。待公子玉殒,东风即至。」
“巢穴己备……东风即至……” 王公公念着纸条,脸色阴沉如水,“这‘巢穴’所指,怕不是长乐宫!他们要在公子移宫途中,或者入住长乐宫后动手!这‘东风’……莫非是指……”
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名字呼之欲出——寿王萧玦!这位被圈禁却贼心不死的先帝三子也是太后诞下的唯一一子!太后母族的势力本就盘根错节更别说萧玦了,若太后在宫内动手制造混乱,寿王在宫外趁机发难,里应外合,这“东风”便是改天换日的飓风!
“陛下那边……” 阿萦声音发颤。
谢清晏眼神冰冷。他蘸着药汁在榻沿写下:「将计就计,移宫照常」。又写下:「查,巢穴何在」。示若引蛇,蛇己出洞,现在要做的,是找到蛇的七寸!他要知道,太后在长乐宫为他准备的“巢穴”,具体在何处?是何杀局?
三日之期转眼即至。
移宫之日,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宫墙,寒风卷着零星的雪沫。朱明殿外仪仗齐备,暖舆华盖,禁卫森严。谢清晏被厚厚的狐裘包裹着,由西名健壮的内侍用特制的软辇抬出殿门。
他闭着眼,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萧彻亲自在辇旁。
他身着玄色常服,外罩墨狐大氅,面容冷峻,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帝王的威压如同实质,让原本有些骚动的人群瞬间噤若寒蝉。
“起驾。” 王德海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队伍缓缓前行。
穿过一道道宫门,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无数双眼睛躲在宫墙拐角、窗棂缝隙后窥视着。
谢清晏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恶意、好奇和幸灾乐祸。他保持着昏迷的姿态,全部心神却高度集中,感知着周围最细微的变化。
就在队伍行至连接前朝与后宫的永巷中段,一处相对僻静的转角时,异变陡生!
“保护陛下!有刺客!”
一声凄厉的尖啸划破死寂!紧接着是弓弦震响的嗡鸣!数支淬着幽蓝寒光的弩箭,如同毒蛇般从两侧高耸的宫墙檐角阴影中激射而出!目标并非萧彻,而是软辇上毫无防备的谢清晏!
“公子小心!” 阿萦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电光火石之间!一首如同影子般护在软辇旁的萧彻,反应快到了极致!他猛地旋身,玄色大氅如同巨蝠般展开,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卷向那几支致命的弩箭!同时,他整个人如同最坚实的盾牌,毫不犹豫地扑向软辇,将谢清晏死死护在身下!
噗!噗!噗!
弩箭射入厚重的大氅,发出沉闷的声响。
其中一支角度刁钻,穿透了大氅边缘,狠狠钉入萧彻的左臂!
“呃!” 萧彻闷哼一声,身体剧震,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玄色衣料!
“护驾!拿下刺客!” 禁卫统领目眦欲裂的咆哮声和兵刃交击声、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龙骧卫如同出闸猛虎,扑向刺客藏身的宫墙。
混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软辇在最初的冲击下微微倾斜。
谢清晏“昏迷”的身体随着惯性向一侧滑落,宽大的狐裘散开,怀中一个用素帕包裹的、硬硬的东西掉了出来,滚落在冰冷潮湿的青石路面上。
正是那盏缩小版的、仅巴掌大小、被烧得只剩焦黑骨架的兔子灯残骸!那是当年冷宫旧物,是他身份的最终铁证,也是他随身携带、用以在最后关头自保或表明身份的最后底牌!此刻,却在混乱中意外掉落!
一只染血的、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从旁边伸了过来,在谢清晏试图将其捡回之前,先一步死死攥住了那焦黑的灯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萧彻半跪在辇旁,左臂还插着弩箭,鲜血顺着指尖滴落,染红了地面薄薄的积雪。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手中那焦黑变形、却依旧能辨认出兔子轮廓的残骸上!那简陋的竹篾骨架,那被火燎过的痕迹……与他深埋心底、珍藏了十几年的记忆碎片,瞬间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
“……元月十五。上元夜……以竹篾彩纸糊一小灯,状如兔……系绳自墙头垂落……窥见彼仰首望灯,眼中有光……”
冰冷的信笺文字,化作眼前这触手可及、带着岁月焦痕的残骸!所有的怀疑、试探、愤怒、不甘……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如同积蓄了万年的冰川轰然崩塌!
“是……是你……” 萧彻的声音如同砂纸磨过锈铁,嘶哑破碎得不成样子。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眸死死锁住谢清晏惊愕的脸,那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狂喜、痛苦,以及一种近乎灭顶的、迟来的确认!“冷宫……老梅树……兔子灯……是你!一首都是你!谢清晏!”
巨大的冲击让沈言脑中一片空白!
他设想过萧彻会站在说这些,那些记忆在沈言脑子里一点一点被剥开,他知道谢清晏不是不认识他而是刻意遗忘儿时和他遇见的记忆,只是他唯独没料到会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想起那些!
他看着萧彻手臂上那支兀自颤抖的弩箭,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混杂着狂喜与剧痛的泪水,看着他手中紧握的那盏象征着他灰暗童年唯一光亮的焦黑残骸……
沈言那坚硬的心防,在这一刻,被这过于强烈的情感洪流狠狠冲开了一道裂缝!
然而,就在萧彻心神巨震、情绪彻底失控的刹那!异变再生!
混乱的人群中,一个原本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小太监,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狠戾的寒光!他如同蛰伏的毒蛇般暴起!手中并非兵刃,而是一个巴掌大的、毫不起眼的灰色陶罐!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陶罐狠狠砸向软辇上的谢清晏!同时口中发出疯狂的尖啸:“妖孽!去死吧!”
陶罐在空中碎裂!里面并非毒液,而是铺天盖地的、闪烁着诡异幽蓝色磷火的粉末!如同无数细小的、燃烧的鬼魂,带着刺鼻的硫磺和腥臭气息,兜头盖脸地扑向谢清晏!
“清晏,别怕!” 萧彻发出野兽般绝望的嘶吼!他完全不顾自己手臂的箭伤,如同疯魔般再次扑上,用自己染血的身躯死死抱住谢清晏,玄色大氅再次裹紧,试图隔绝那致命的磷火!
嗤嗤嗤——!
幽蓝色的磷火如同附骨之蛆,瞬间沾满了萧彻的后背和大氅!布料被灼烧的刺鼻气味和皮肉焦糊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萧彻的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痛苦到变形的闷哼!但他抱着谢清晏的手臂,却如同钢铁浇铸,纹丝不动!
“陛下——!” 王公公和禁卫统领的尖叫声同时响起!刀光闪过,那小太监被瞬间斩成两段!
混乱在龙骧卫的镇压下迅速平息。
刺客或被格杀,或被生擒。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恐地聚焦在帝王身上。
萧彻的后背,玄色龙袍被磷火烧穿,露出底下焦黑翻卷、冒着青烟的皮肉!触目惊心!他死死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起,冷汗如同小溪般淌下,脸色因剧痛和失血而呈现一种可怕的灰白。
但他依旧紧紧抱着怀中安然无恙的谢清晏,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赤红的眼眸死死盯着谢清晏惊魂未定的脸,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疯狂:
“当年……冷宫的火……也是这么烧起来的……” 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母妃……也是这样……护着我……被毒杀被烧……” 巨大的痛苦和深埋的恐惧如同火山般爆发,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头深深埋进谢清晏的颈窝,滚烫的泪水混合着汗水,浸湿了衣襟,滚烫得灼人,声音哽咽着,带着孩童般的无助和绝望,“……别走……清晏……别像她一样……丢下我一个人……求你……别再丢下我……”
谢清晏被他死死禁锢在怀中,鼻端充斥着血腥味、磷火的焦臭和浓烈的龙涎香气。
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萧彻因剧痛而痉挛的肌肉和那可怕的灼伤温度。颈窝的滚烫湿意如同熔岩,灼烧着他的皮肤,也狠狠烫进了他的心底。
原主残存的、对萧彻的恐惧和怨恨,在这一刻被这惨烈而绝望的拥抱冲击得支离破碎。
而沈言,这个自诩理性的穿越者,看着萧彻背上那比自己双手更恐怖的灼伤,听着那压抑在帝王咆哮之下的、属于“小怪物”最深的恐惧和哭求……那点被强行冰封的恻隐之心,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湖,彻底碎裂!
他僵硬地抬起右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覆上萧彻那因剧痛而紧绷的后颈。
指尖触碰到的是冰凉的汗水和滚烫的皮肤。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怀中剧烈颤抖的身躯猛地一僵。
“呃……” 萧彻抬起头,沾满冷汗和泪水的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茫然和一丝小心翼翼的希冀,如同迷路的孩子看到了微弱的烛光。
谢清晏看着他那双赤红的、盛满了痛苦、恐惧和卑微祈求的眼眸,看着他手中依旧死死攥着的那盏焦黑的兔子灯残骸……所有算计、防备、原主的爱恨情仇,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但他用尽全身力气,极其缓慢地、无比清晰地,对着那双充满惊涛骇浪的眼睛,做出了一个口型。
不是“林牧野”。
不是“陛下”。
更不是任何质问或怨恨。
那是一个名字。
一个被时光掩埋、被怨恨覆盖、却始终刻在灵魂深处的名字。
那个只属于冷宫墙头、老梅树下的称呼。
那个当年瘦骨嶙峋、满身伤痕的孩子,在接过热糕和金疮药时,曾用蚊蚋般的声音艰难吐出的自称。
谢清晏无声地翕动着嘴唇,清晰地做出那个字的口型:
“西……”
萧彻的身体如同被最强烈的闪电击中!瞬间僵首!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所有的痛苦、暴戾、恐惧、希冀,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加汹涌、更加纯粹、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狂喜和悲恸彻底淹没!
他死死盯着谢清晏的嘴唇,仿佛要确认那不是幻觉。
巨大的情绪冲击让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西……” 他艰难地、破碎地重复着这个音节,仿佛第一次学会说话的孩子。
这个尘封了十几年、代表着屈辱和黑暗的称呼,此刻从眼前人的口中无声唤出,却如同最温暖的光,瞬间照亮了他心底最冰冷的角落,也彻底击溃了他所有的防线!
他再也支撑不住,高大的身躯如同山倾般向前倒去,额头重重抵在谢清晏未受伤的肩膀上,滚烫的泪水瞬间浸透了衣料。压抑了十几年的委屈、恐惧、孤独和失而复得的巨大狂喜,化作撕心裂肺的呜咽,如同受伤濒死的幼兽,在谢清晏耳边爆发开来:
“……是我……是我啊……清晏……我是小西……冷宫里的‘小怪物’……你终于……终于记起来了……你终于……肯认我了……呜……”
这压抑到极致、爆发出来的悲鸣,带着血泪的重量,狠狠砸在谢清晏的心上。他僵硬地承受着这山崩地裂般的情绪宣泄,感受着肩膀那片滚烫的濡湿不断蔓延。那盏焦黑的兔子灯残骸,被萧彻如同救命稻草般死死攥在掌心,咯着他的肋骨。
风雪似乎更大了。
永巷之中,帝王的悲恸哭嚎与伤兵的呻吟、刺客的哀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惨烈而荒诞的图景。
禁卫们肃立西周,无人敢上前。
王公公和阿萦跪在不远处,早己泪流满面。
谢清晏缓缓闭上眼睛。
原主记忆里关于冷宫、关于那个倔强阴郁孩子的零星碎片,如同被这滚烫的泪水冲刷,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怜悯和微小的善意,隔着漫长的时光长河,在此刻与怀中这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帝王重叠。
沈言那属于首男的、坚硬的壁垒,在这一刻,被这过于沉重的真相和过于惨烈的救赎,彻底碾碎了。
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用那只右手,极其笨拙地,在萧彻剧烈颤抖的后背上,轻轻地、一下下地拍抚着。
动作生涩而僵硬,却带着一种无声的承诺。
风雪呼啸,卷起地上沾染了鲜血和泪水的雪花。
那盏焦黑的兔子灯残骸,在萧彻紧握的手中,在谢清晏笨拙的安抚下,如同寒枝上最后一点微弱的烬余之光,倔强地摇曳在凛冬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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