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发现的北斗星

方玲玲的牙刷在杯沿敲出清脆的声响，牙膏泡沫溢出嘴角。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注意到右颊有个小小的酒窝——这是她十七年来从未发现的。手指沾着水珠触碰那个凹陷，她想起顾思远说"你笑起来应该很好看"时，自己脸颊肌肉不自觉地抽动。

"方玲玲！要迟到了！"舍友的拍门声惊得她差点摔了漱口杯。匆忙套上校服时，手机在枕头下亮起——顾思远发来晨间问候，配图是厨房天窗透进的晨曦，在雾蒙蒙的玻璃上画出一道彩虹。

在教学楼走廊的监控死角里，方玲玲猫着腰，迅速地蹲下身子，假装系鞋带。她的心跳有些加速，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敲击着，回复道：“我们教室的窗户也能看见彩虹哦。”

然而，当她点击发送后，才突然意识到这句话有多么暧昧。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心中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为了掩饰尴尬，她急忙又补发了一张随手拍的朝霞照片。

这张照片中，绚烂的朝霞如火焰般燃烧在天边，将整个校园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但可惜的是，在照片的边缘处，不小心拍到了教室窗框的铁栏杆，那一根根冰冷的铁杆，在晨光的映照下，竟投下了监狱般的阴影。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阵清脆而响亮的铃声骤然响起，如同银铃一般，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着。这阵铃声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清晨那原本宁静的氛围，让人不禁为之一惊。

方玲玲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了一般。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从座位上弹起，脚步踉跄地朝着教室门口飞奔而去。

方玲玲的心跳突然失控，像是被惊飞的鸟群在胸腔里横冲首撞。那尖锐的铃声刺破空气的瞬间，她的手指猛地一颤，手机"啪"地掉在瓷砖地上，在寂静的走廊里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回响。

她下意识捂住心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在掌下疯狂撞击的节奏——咚咚咚。

视网膜边缘泛起细小的黑点，视野里林小舟惊愕的脸开始扭曲变形。耳边响起血液奔流的轰鸣，盖过了远处教室传来的读书声。

膝盖突然发软，方玲玲不得不扶住墙壁。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却止不住指尖的颤抖。她看见自己落在地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顾思远发来的彩虹照片在锁屏界面闪烁，旁边是林小舟刚交来的素描——两样本不该有交集的东西，此刻却像罪证般赤裸裸地摊在晨光里。

"方玲玲？你没事吧？"林小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方玲玲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弯腰去捡手机的动作像是慢镜头，每一节脊椎都在抗议。当指尖终于碰到冰凉的手机壳时，早操广播突然响起，激昂的进行曲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震得她耳膜生疼。

走廊尽头的教室门突然打开，嘈杂的人声混着脚步声逼近。方玲玲条件反射地把手机和素描纸一起塞进教案夹，这个动作让她的肋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原来刚才一首忘了呼吸。她猛地吸了口气，空气涌入肺部的刺痛感让她眼前发黑。

"需要去医务室吗？"林小舟递来一块薄荷糖，包装纸在他手心窸窣作响。男孩的眼神闪烁，既有关切，又带着某种了然的探究。

方玲玲摇摇头，薄荷糖在舌尖炸开的清凉勉强拉回一丝理智。她注意到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时掐进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