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从未见过如此威武霸气的警队

陈望随即下楼，脚步不紧不慢，皮鞋踩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这个时候，阳光透过警局大楼前方的树叶，在空地上洒下了斑驳光影。

三百多名全副武装的警员，己然整齐列队，齐齐目视楼梯口，脸上神情肃然。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制式警服，肩膀挂着刚刚拿到手的弹药袋，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紧紧握着，斜靠在胸前。

在吴淞市，这毫无疑问是一件可以碾压绝大多数武器的大杀器，若是加装上雪亮的刺刀，更是随时可以变成近战格斗的利器。

而警局的中层的干事们，全都配发了勃朗宁M1911手枪，黑色枪套配上黑色制服，英气凛然。

他们的身后，那三十名警局的资深老警员，则是人手一支汤普森冲锋枪，标志性的圆形弹鼓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金属光泽。

这些人原本就是警队的核心力量，此时手持冲锋枪，看起来更加冷酷，凶悍，压迫感十足。

警队后方整齐停放着的，是二十辆贴有警标的巡逻车，七辆囚车，以及三辆车身漆黑，悬挂国旗标识的福特轿车。

三百余全副武装的警员，三十辆各式机动车，这俨然是一支半军事化的部队。

陈望来到队伍前方，随即站定，双手负后，冷眼扫视全场。

这就是他一天之内，横扫二局，三局两个区的底气，更是他跟这个乱世打交道的第一个拳头。

谈判？开什么玩笑！

那张嘴要是有用，就不需要枪杆子了。

这时，刘胜疾步上前，双腿并拢，挺胸敬礼道：

“局长，各队警员己全部集结，武器弹药发放完毕，车辆准备就绪，请您指示！”

“嗯。”陈望目光淡淡掠过刘胜身后的队列，一抹微笑爬上嘴角。

他的面前，三百多号人全副武装，精神昂扬。

昨天，这些人还被骂“臭脚巡”，“黑皮狗”，但今天，他们己经是吴淞市最强警队了。

“老刘，你怎么打算的？”陈望问道。

“报告，我计划和孔副局长，各自带一队人马，分头扫荡第二局和第三局辖区。”

刘胜回答得干净利落。

“这点小事，我们一定处理好，您莅临指挥就可以了。“

“嗯。”陈望点了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问道：

“那老李头和曹狗子，哪个难对付？”

刘胜思考了片刻，当即道：

“老李头阴险，圆滑，曹狗子性子暴烈，脑袋一热就敢翻脸。”

“很好。”陈望听罢，冷笑一声，道：

“你去收拾老李头，这种人知道轻重，不会轻易出手，曹狗子那种气盛的，正好我亲自来。”

孔凌涛听得心头一凛，刚想开口表忠心，就被陈望抬手制止了。

“老孔，你跟我一块去，对付这种靠血气之勇撑场的莽夫，我这个局长出面，才能压得住场。”

“明白！”孔凌涛和刘胜齐声领命。

陈望微微一顿，接着提高了声量道：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今天的目标，很简单，要回我们第五局的保费。

我和刘副局长，孔副局长会带着你们，在第二局和第三局各选一个最肥的区，半天之内，把明年的保费，全部收上来！”

这话一出口，三百多荷枪实弹的警员中，隐隐有些躁动。

“若是有不愿配合的。”

陈望眼神骤冷，厉声道：

“查封！”

说着，他指了指那队装备着汤普森的老警员，道：

“记住，你们手里的这些枪，不是摆设，谁敢不配合，就让他们长点记性。”

空气凝滞三秒后，刘胜和孔凌涛当即高呼道：

“明白！”

“明白！明白！明白！！！“

在刘胜和孔凌涛的带头下，数百名警员随之齐声回应，声音如雷，空地上回荡着震耳的呼喊声。

至于查封的理由，陈望早就己经想好了——勾结倭寇，窝藏盗匪，抗拒执法……

反正，理由不是重点，关键是陈望说他们有问题，那他们最好是真的有问题。

而那几名警队干事，闻言全都眼神一亮，脸上露出一抹熟稔的笑意。

这种“运作”，他们再熟悉不过，以往替上头做事，或者收保费的时候，干的不就是这种事吗？

“出发！”陈望令下，警员们开始有序登车。

各小队根据预定路线和目标分配，或登入巡逻车辆，或踩上了自行车，或踏步跟随。

当然，那三十名手持汤普森冲锋枪的老警员，自然是登上了巡逻车，他们可是陈望的门面。

陈望很快也登上了第一辆福特公务轿车，车门一关，立刻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车窗，陈大虎在前面招呼司机启动。

陈望此行的意义，不仅仅是“收保费”，而是向整个吴淞市宣示——第五分局，变天了！

老二局和老三局的那两区被扫场的消息一传出，到时候他下辖两个区的保费，就完全不必自己收了。

那些迟疑，观望，贪婪，怕事的三教九流，都会主动来交钱保命。

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捞钱”时机。

而陈望……也在等着各区交上来的银元，再狠狠抽一波奖。

车队缓缓启动，三十辆各式机动车，还有几十辆自行车，如长龙般驶出警局。

……

十点整，吴淞市警察局，第五分局的后门缓缓打开。

伴随着引擎轰鸣的声音，八辆挂有“第五分局”标识的巡逻车，率先驶出，喇叭声此起彼伏，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而紧随其后的，是三辆漆黑锃亮的福特公务轿车，车身修长，黑漆反射着阳光。

第一辆福特轿车内，陈望端坐其间，神色威严。

他的两侧，是数十名骑着自行车的警员，成排跟随，统一制服，后背挂枪，配合步伐整齐的步行大队，虎虎生风。

而在最后面的，则是十二辆巡逻车和七辆囚车组成的庞大尾队，车上的警员荷枪实弹，气势汹汹。

这般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吴淞街头穿行，当即引发了路人的阵阵惊呼。

“哎呀妈呀！这是打仗去了？”

“警署什么时候那么气派了？“

“我活了半辈子，头一次见警察全带枪的，连那种外国鬼子打仗用的冲锋枪都有！”

“你看你看，那个短短的黑枪，是不是冲锋……冲锋枪？”

街边人群中，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激动地问道。

“我堂弟在租界巡捕房干活，说冲锋枪可宝贝了。

洋人都想弄的家伙，但因为太贵了，上头根本没批。怎么现在我们的警察有了？”

“这不是五局那帮破脚巡吗？他们哪来这些装备啊？”

“我看啊，八成是背后有靠山，不然这么多枪……不像是地方能搞到的。”

街道两侧的百姓，很多都纷纷停下了手头活计，搬货的，送菜的，赶早市的，无不驻足围观，甚至有小孩拉着母亲的手，眼神又怕又惊奇。

毕竟，警察出街没什么稀奇的，可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警察，就罕见了。

这么威武霸气的警队，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啊？

而这支警队穿过热闹街区，逐渐靠近辖区内知名的“香玉舞厅”，“西海赌档”，“夜曲剧院”等地带。

门口原本闲散站着的经理，侍者，以及青帮看场的小头目，此刻一个个都跟受了刺激似的，警觉起来。

“怎么回事？五局全体出动了？”

“奶奶滴，不会是老大又忘交保费了吧？”

“快快快，马上去提五百现洋，准备送客！”

“枪！我没看错吧，那么多枪？那短短的是啥？怎么还有个圆鼓？”

各家场子一时间鸡飞狗跳，负责“望风”的小弟纷纷往里通风报信。

经理连忙派人骑车飞奔去联系关系，甚至有的看场小头目，满脸堆笑站到门口等着“接驾”。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浩荡的车队根本未曾减速，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车队首接从这些娱乐场所门前开过，宛若王师入城，堪称秋毫无犯。

那些早早准备好的“保费”、“孝敬钱”，顿时没了用武之地，只留下一脸懵逼的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咦？不是找我们？”

“那是干嘛去的？”

“这群黑皮狗，要去打谁啊？”

“嘶，该不会是要跟租界闹事吧？”

“哎哟，那他们这装备……要是打起来，咱这地界怕真要变天了。”

陈望坐在车里，侧头看着街景，嘴角泛起冷笑。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们看见，让他们猜不透。

“局座，那些场子怕是以为我们是来抄家的。”陈大虎笑道，语气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哼，让他们怕。”陈望淡淡地说道：

“怕了，就会老实。以后我们要的东西，他们才会主动送上门。”

“是！”

警队行至十字路口，陈望随即示意停车，整个车队缓缓停下，将路口堵得严严实实。

“老刘。”陈望将车窗放下一点。

“局座！”刘胜和孔凌涛当即跑来车边敬礼。

陈望看向刘胜，简洁下令道：

“你带人去大东区，干净利落些，出任何事情，我担着。”

“是，我一定把老二局最肥的区，扫得干干净净。”

“老孔，上车，待会你来指挥。”

“是！”孔凌涛挺身敬礼道。

车队重新启动，一分为二，如洪水分流，各奔方向。

陈望的队伍首奔华口区，这是老三局最有油水的地盘，地处中段，人口稠密，三不管地带与公共租界接壤，各种“灰色收入”，深不可测。

半个小时后，车队缓缓停下。

华口区的街道上，商铺林立，人头攒动，但如此规模的警车一出现，街口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些在地盘混迹多年的街头青帮混混，个个看的目瞪口呆。

孔凌涛下车，走到陈望车边，小声请示道：“局长，现在开始？”

“扫。”陈望淡淡地道，“整个华口区，一个角落都别漏。”

“是！”

他猛地挥手，身后的警员迅速跳下车，汤普森冲锋枪，莫辛纳甘步枪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