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潮涌动

卯时的晨雾还未散尽，我便提着裙摆匆匆赶到王府演武场。秦彻己经在绕场慢跑，银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脖颈处，玄色劲装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红瞳在薄雾中泛起淡淡的流光。

“三小姐，可算舍得来了？”薛明倚在廊柱上，似笑非笑地递来汗巾。我接过擦了擦额头，目光追着秦彻的身影：“摄政王今日格外有兴致。”话音未落，梅菲斯特俯冲而下，喙尖勾住我的发带，扯得我踉跄半步。

“梅菲斯特！”秦彻及时转身，抬手召回乌鸦。他走到我面前，抬手替我整理凌乱的发丝，指尖擦过耳际时，我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从今日起，除了剑术，你还要学骑射和兵法。”他收回手，将一卷《孙子兵法》塞进我怀里，“戌时来书房找我。”

夜幕降临，我怀揣着抄了三遍的兵法笔记，敲响了秦彻书房的门。屋内烛火摇曳，梅菲斯特蹲在书案上，正用喙翻动着羊皮地图。秦彻披着月白色外袍，银发随意束起，见我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他翻开我的笔记，红瞳扫过字迹，突然轻笑出声：“这批注倒是有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倒会活学活用。”他抬手将地图铺开，烛光照亮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明日，随我去城外兵营。”

我凑近细看，倒吸一口冷气。地图上不仅标注了京城周边的兵力部署，更用红笔圈出几处可疑地点。“这些是……”“近日有人私运兵器进京城。”秦彻指尖划过一处山谷，“本王怀疑，与西南藩王有关。”

窗外突然传来异响，梅菲斯特振翅而起，转瞬消失在夜色中。秦彻剑眉微蹙，将地图卷起塞进我怀中：“记住，此事不许告诉任何人。”话音未落，薛影破门而入，脸色凝重：“王爷，相府出事了。”

我猛地起身：“我父亲？”薛影点头：“丞相被御史弹劾，私通外敌。陛下己下令将丞相府查封。”秦彻看了我一眼，红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本王陪你去。”

丞相府外，官兵手持火把，将整个府邸围得水泄不通。我拨开人群冲进去，却被侍卫拦住。“让开！”我拔剑出鞘，却被秦彻按住手腕。他向前一步，银发在火光中泛着冷意：“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敢动丞相府？”

为首的将领见是秦彻，脸色瞬间苍白：“摄政王，这是陛下的旨意……”“旨意？”秦彻冷笑，红瞳似要滴出血来，“丞相为大周朝鞠躬尽瘁三十载，仅凭御史一面之词就定罪？”他转头看向我，声音放柔：“进去看看。”

我冲进父亲的书房，却见父亲正对着先帝画像发呆。“父亲！”我扑过去，“到底怎么回事？”父亲叹了口气，苍老的手抚上我的脸颊：“彻儿，你来了。”他看向秦彻，“此事，恐怕与西南藩王脱不了干系。”

秦彻瞳孔微缩，握紧腰间的剑柄：“果然如此。”他转头对薛明、薛影下令：“去查，三日内，本王要知道所有细节。”说罢，他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颤抖的手握住：“别怕，有本王在。”

离开丞相府时，天空飘起细雨。秦彻将披风披在我身上，牵着我的手走向马车。梅菲斯特落在车顶，发出低沉的鸣叫。“明日起，你随本王住。”秦彻掀开帘子，扶我上车，“这里不安全。”

马车缓缓前行，我靠在秦彻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窗外雨丝如帘，打湿了他的银发。“为什么帮我？”我轻声问。秦彻低头，红瞳中映着我的倒影：“因为……你是本王要护着的人。”

马车停在摄政王府门前时，雨下得更大了。秦彻将我打横抱起，冲进雨中。怀中的温度驱散了寒意，我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世间再没有比此刻更安心的地方。

梅菲斯特扑棱棱跟在身后，薛氏兄弟撑着伞候在门口。秦彻抱着我径首走向内院，身后传来薛影的低语：“王爷，这还是头一回见您……”“闭嘴。”秦彻耳尖泛红，加快了脚步。

是夜，我躺在秦彻安排的房间里，听着窗外的雨声。床头放着秦彻送来的安神香，淡雅的香气萦绕鼻尖。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我握着父亲交给我的玉佩，终于沉沉睡去。

而此时的京城，正暗潮涌动。一场关乎朝堂命运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