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捕

于扬被铐在审讯室里，一个多小时了也没人来审他。

另一边的警长办公室里，矮胖子警官和索巴正在喝茶。

大半夜喝茶，这是不打算睡了。

“索巴，这东西都还回去了，咱们扣着他有啥用？”矮胖子点了一根烟，二郎腿问道。

“白哥，这家伙知道那包东西值钱，怎么可能还回去？肯定是骗咱们的。”索巴很笃定，他自认为了解于扬，几万大洋的东西只有脑子有泡的人才会还回去。

他说的也没错，如果是原来的于扬，是绝对不会把东西还回去的。

“这谎撒的有啥意义？我明天派人去你姑那里了解一下不就清楚了？”矮胖子白警官，看傻子一样看着索巴。

“还是我先去我姑那探探口风吧，万一这小子撒谎，被我姑知道咱们抓住了于扬，即便东西找到了也跟咱们没关系了。”

矮胖子白警官点了点头，还是索巴这小子想的周全，如果于扬真的撒谎了，被茹二奶奶知道了，即便找到“赃物”也得还回去。

毕竟那不是几条咸鱼，他们想私吞就能私吞的，茹二奶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茹二奶奶不知道这事儿，他们昧了东西后把于扬处理干净，那就没人知道东西的下落，除非内部反水，否则今后怎么着也找不到他们头上。

毕竟今年冬天，外边己经冻死了好几十人了，也不差一个破落户。

但如果东西真还回去了，他就得早早放手，也没必要白白往手上沾血，吃不到鱼还惹一身腥。

于扬想不到，一个小小警长的一念之差，就能定他的生死。

……

茹二奶奶穿着一身戏服，正在屋里跟着唱片机咿咿呀呀的唱戏，门外传来了冯妈的声音。

“秋兰太太，索巴少爷来看你了。”

自从茹二奶奶被赶出了瑞贝子府，她就给冯妈和茹安定了规矩：

从此不能叫她二奶奶，二奶奶这个称呼就像枷锁一样，锁了他整整十几年的青春。

她本名叫“茹秋兰”，此后就叫她秋兰太太。

“快请进来！”

“姑，侄儿又来看你了。”

索巴倒是干脆，进门首接跪地下，咚咚咚给茹二奶奶磕了三个头。

“索巴来了？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进门就行这么大的礼，赶快起来。

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看我了。”

茹二奶奶赶紧将索巴扶起来，她心中很是安慰，这两个侄子对他还算不错，兴许以后能够依靠。

“这位是琉璃厂的学徒王财，是我朋友，您前些日子也见过。”索巴指了指身后的男人说道。

“记得，王先生不是还帮咱们给那些瓶瓶罐罐的掌过眼吗？你俩请坐吧！”茹二奶奶说着就将两人让到桌前，招呼冯妈沏茶。

王财则是双手捅在袖子里，一个劲的点头哈腰。

“姑姑看起来兴致不错，出了贝子府您看着越发有精气神儿了。”索巴接过茶水，谄媚的笑道。

“这话说的是，出了那该死的牢笼，外边就连空气也香甜了不少。”茹二奶奶心情大好，从昨天起，他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

“是啊，看着您面色都好多了。”索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子，放到桌上继续说道:“您这搬了出来，侄儿没帮上什么忙，前些日子来看您，您反倒赏了我个镯子。

我知道您出贝子府时横草没拈，竖草没拿的就这么出来了，想必您手头紧张。

我托我这朋友王财，把您那镯子卖了，他在琉璃厂还是有些本事的，给您卖了五十个大洋，我把钱送过来您先使着，可不能让您短了银子使。”

索巴将布袋打开，里面是一包白花花的大洋。

大多数女人不懂瓷器字画，可是大宅门里出来的女人，不见得懂瓷器字画。

但是黄金、玉石、翡翠之类跟首饰有关的东西还是多少懂点。

茹二奶奶给他的镯子就是稍微好点的玉石手镯，如今这年头也就值个三西十块，他俩现在演这一出，就是要告诉茹二奶奶，东西交给他们才能给卖个好价钱。

“嗐，你这孩子，东西送给你了你就留着，这大洋你自己拿回去用。

扬子替我卖了东西，拿回来一万块钱，我暂时手上不缺钱了。”

两人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

“姑，扬子回来了？”索巴面色像吃了屎一样难看，心中暗骂这扬子是有病吗？带着那么值钱的一包东西，竟然真回来了。

“前天回来的，你还别说几个月不见，扬子还真是长出息了。”茹二奶奶看了眼索巴脸上的淤青，从包里拿出一沓子钞票，有些歉意的说道:“扬子这家伙下手没轻没重，你们俩的冲突他昨天就给我说了，这三百块钱你拿着，找个西洋大夫好好看看，听说西洋大夫就连你这种牙掉了也能补上。”

“姑，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呢？”索巴把钱推了回去，眼珠子一转说道:“我今天来就是跟您说说扬子的事儿……”

索巴把前天的冲突说了一下，不过做了点变动，改成了他想要带着于扬来见茹二奶奶，于扬不肯就范所以打起来了。以及后来没办法他只能找警察局的“得力”朋友帮忙，把于扬抓了起来。

今天来这里就是想问问姑姑您准备怎么处置的。

他清楚既然东西回到了茹二奶奶这里，于扬那边就没用了，杀是不可能杀的，没人会傻到没有利益冲突就去杀人。

于扬只要一出来，茹二奶奶就会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们能把于扬找借口关一段时间，但是迟早会出来，到时候让茹二奶奶知道了，在想要取信就不容易了。

“什么？你找警察把扬子给抓了？”茹二奶奶听完，噌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以为这小子没回来，怕他把您的东西给卖了，所以让警察抓人，想着帮您把东西要回来。”索巴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装的一脸憨厚。

“那咱们赶紧去警局啊，把扬子给领回来。”茹二奶奶有些坐不住了，她可是指望着这个侄子帮她卖东西，以后还要替他撑门面呢。

“不用您跑一趟，我去给警局打个电话就行了。”索巴连忙制止了要出门的茹二奶奶，这是展示他能力和人脉关系的时候了，他得好好表现一下。

他得亮亮自己的肌肉，让茹二奶奶知道，有他索巴在身后戳着，就没人敢欺负她。

以后有啥事儿找他就行，尤其是卖东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