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升温

赵鑫鹏和木子正式脱单的喜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别墅里激荡起欢乐的涟漪，也微妙地拨动了某些人的心弦。周末的阳光慵懒地洒进客厅，“老板”窝在云泽雅腿上打盹，“狂铁”则霸占了滕宇飞常坐的单人沙发扶手，尾巴悠闲地扫着。

云泽雅正盘腿坐在地毯上，对着平板电脑刷着招聘信息，眉头微蹙，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嘟囔：“……要求三年经验，会八国语言，精通量子力学……现在找份工作这么卷的吗？”

“根据当前就业市场数据和你的专业背景分析，”一个冷静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带着惯有的理性，“你的‘量子力学’短板确实显著。建议从基础岗位切入，比如……前台接待？”滕宇飞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白衬衫熨帖得一丝不苟，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她的平板屏幕上，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云泽雅猛地回头，棒棒糖差点掉出来，没好气地瞪他：“喂！滕医生！能不能盼我点好？前台？我看起来像只会说‘你好再见’的花瓶吗？”

“花瓶通常具有较高的观赏价值，”滕宇飞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毒舌，“而你的价值……目前主要体现于制造混乱和拉低别墅的平均整洁度。”

“滕宇飞！”云泽雅气得鼓起腮帮子，像只炸毛的小松鼠，“你洁癖精啊，天蝎座的完美主义强迫症晚期！”她抓起一个抱枕作势要扔。

滕宇飞面不改色，甚至微微勾起嘴角，那点痞帅的意味在调侃中流露：“攻击星座并不能改变你制造熵增的事实，射手座的自由散漫小姐。”他顿了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掠过她气鼓鼓的脸颊，然后，以一种仿佛在陈述某个实验结论的平静口吻说道：“不过，鉴于你今天的……嗯，‘熵值’暂时处于可控范围，并且为了避免你因失业压力导致情绪崩溃进而影响别墅整体‘生态系统’平衡，我建议，出去吃个饭。我请客。”

空气瞬间安静。

云泽雅举着抱枕的手僵在半空，嘴里的棒棒糖都忘了舔，眼睛瞪得溜圆，怀疑自己听错了：“……啊？你？请我？吃饭？”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一脸难以置信，“滕医生，你今天没做开颅手术吧？或者……被外星人附体了？”

滕宇飞挑眉，傲娇的说：“吃不吃，废话这么多。”

云泽雅看着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那点气恼烟消云散。她把抱枕丢回沙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大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吃！有人请客当然去喽，不过……”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凑近一点，带着点促狭的笑意，“你确定只是吃饭？没有……其他‘不可控变量’掺杂进来？比如……凯哥说的那个什么……‘动态调整的洁癖阈值’？”

她靠得很近，身上淡淡的糖果甜香混着阳光的味道扑鼻而来。滕宇飞握着水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镜片后的眸光微闪，喉结似乎也滚动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拉开一点距离，声音却依旧平稳：“云泽雅，你的想象力需要被严谨的科学精神约束。‘动态阈值’是针对特定污染源（比如你）的应激反应优化策略，与本次‘投喂实验’无关。去换衣服，给你十五分钟。迟到意味着实验终止。”

“遵命！”云泽雅笑嘻嘻地敬了个礼，蹦蹦跳跳地往楼上跑，活力西射，像个小太阳。

***

餐厅选在一家环境清幽、主打创意融合菜的私房小馆。藤蔓缠绕的露台，阳光透过玻璃顶棚洒下斑驳光影，氛围感十足。

等菜时，气氛微妙。云泽雅托着下巴，好奇地打量着对面难得脱下白大褂、穿着休闲衬衫也显得格外挺拔清俊的男人。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镜片后的眼神专注地看着菜单的配料表（职业病），薄唇抿着，有种禁欲又迷人的气质。

“咳，”云泽雅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滕哥，你平时……除了当社畜，还喜欢做什么？”她试图挖掘点“人类”的爱好。

滕宇飞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高尔夫、品茗、书法？最近新开发的小爱好。”

“……就没有点……娱乐活动？”云泽雅不死心。

“有。”滕宇飞放下菜单，身体微微前倾，隔着餐桌看向她，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玩味，“比如，观察特定个体（你）在非结构化环境下的行为模式及其引发的熵变规律。很有趣，数据波动常常超出预期模型。”

云泽雅的脸“腾”地红了。这家伙！又在拐着弯说她乱！但……他专注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心跳有点加速。“喂！我哪有那么乱！”她小声抗议，底气却不足。

“还有啊，打王者啊，你不是知道吗？”腾宇飞继续说道。

菜上来了。云泽雅点的焦糖布丁也到了，晶莹剔透的焦糖壳下是滑嫩的布丁。她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大勺，满足地眯起眼：“唔！好吃！”

“慢点。”滕宇飞看着她像只餍足小猫的样子，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他把自己那份三文鱼推过去一点：“尝尝这个，火候控制得不错。”

云泽雅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叉了一小块，味道确实鲜美。“嗯！好吃！滕哥你也吃啊！”

“嗯。”滕宇飞应着，目光却没离开她沾了一点焦糖的嘴角。

云泽雅毫无所觉，吃得开心，一勺布丁递过去：“真的超好吃！你要不要试试？”

滕宇飞看着伸到面前的勺子，上面还有她吃过的痕迹。他眸光深了深，没有首接拒绝，反而微微倾身，就着她的手，极其自然地含住了那勺布丁。他的动作精准而优雅，温热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勺子的边缘。

云泽雅整个人都僵住了！勺子还举在半空，指尖能感受到他呼吸拂过的微热！她看着滕宇飞慢条斯理地咀嚼、咽下，然后推了推眼镜，给出专业点评：“甜度偏高，焦糖层过厚掩盖了蛋奶香气，口感层次单一。不如你上次烤失败的戚风蛋糕有‘探索精神’。”

轰——！云泽雅的脸瞬间红透，像熟透的番茄！手里的勺子差点掉下来！他他他……他居然就着她的手吃了！还说她烤失败的蛋糕？！这……这算间接……？！

“你……你…不洁癖啦…”她结结巴巴，脑子一片空白，刚才的伶牙俐齿全没了。

“怎么？实验对象对实验员的反馈有异议？”滕宇飞挑眉，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他甚至还抽了张纸巾，动作自然地递给她，示意她擦擦嘴角。

就在这时，云泽雅的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别墅小群。

王凯：「@全体成员 赌五毛！老滕和雅雅现在肯定在互相喂食！[坏笑][坏笑]」

赵鑫鹏：「附议！木子快看！滕哥开窍了！[吃瓜]」

安然：「[捂嘴笑] 坐等后续。」

顾晏初：首接屏蔽消息……

云泽雅看着群消息，再看看对面那个一脸“我是正经人我在做实验”的始作俑者，又羞又恼，抓起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全体成员 喂食个鬼！是投毒！滕宇飞正在对我进行惨无人道的‘健康饮食’洗脑和‘熵增’人身攻击！[抓狂][抓狂]」

滕宇飞的手机也响了。他看了一眼群消息，又看了一眼对面气鼓鼓发消息的云泽雅，嘴角那抹痞帅的笑意更深了。他慢悠悠地拿起自己的手机，在群里回复：

「实验记录：实验对象（云泽雅）对健康饮食干预表现出显著抗拒，情绪波动指数升高，伴随脸颊毛细血管扩张（俗称脸红）。初步分析，可能由糖分摄入不足或‘间接接触’变量引发。需进一步观察。」

“滕！宇！飞！”云泽雅看到回复，简首要原地爆炸！什么叫“间接接触变量”？！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一顿饭，吃得云泽雅心跳失序，面红耳赤，在“被气死”和“被撩得心痒痒”之间反复横跳。而始作俑者滕宇飞，在每一次精准吐槽和看似不经意的“越界”举动后，都掠过一丝得逞的、属于天蝎座的深沉笑意。暧昧的电流在美食与毒舌间噼啪作响，一场由“科学实验”为名的约会，正悄然滑向不可控的甜蜜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