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乐园余震与“次级坏账”的萌芽

新纪元星云乐园的夜空，依旧被庆典的余晖点缀，但“拆迁办”的归来，带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寒意。飞船“坏账蛀洞快车”带着规则湮灭的硝烟味和满载的危险战利品，悄无声息地滑入乐园的深层维护港。蠹爷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意念中充满了坏账灰烬的“余香”），缩回蛀洞网络核心去消化了。

【乐园内部：暗流涌动】

1. “无效条款发生器”的隔离与异动：

金属公文包被安置在苏玖本体服务器最底层的“规则废弃物处理中心”——一个由无数流动的星光符文和数据锁链构成的超维空间。小玖的星光投影（此刻显得更加凝实，带着处理高维污染的全神贯注）正严密监控。

公文包表面的深蓝光芒与内部翻涌的暗金怨念（契约束缚者残留）激烈对抗，如同活物般搏动。仪器外壳上，那些扭曲的新契约符文如同血管般蔓延，时而闪烁，时而黯淡。小玖的警报无声地回荡在核心：【污染融合度上升至42.7%...仪器核心逻辑模块被‘强制绑定’规则碎片侵蚀...正在生成未知协议框架...】

艾拉被安排在中心外的一个观察室，隔着透明的星光屏障，她紧握双拳，指甲陷入掌心。爷爷的遗物，救星的希望，此刻却成了最大的炸弹。她眼中充满了自责、恐惧，还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想要掌控它的倔强。“爷爷…我该怎么办？”她低声呢喃。

林莽只来看了一眼，留下冰冷指令：“小玖，压不住就告诉我。必要时，连‘盒子’带‘污染’，老子一起‘核销’。” 他的目光扫过艾拉，没说什么，但无形的压力让少女肩膀一沉。

2. “规则利息结晶”的诱惑与管控：

陈博士像守护巨龙一样，眼巴巴地看着被冻肉屠夫亲自施加了多层“冷链封印”的规则利息结晶。结晶在特制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透明容器内，浑浊的暗金与深蓝光芒依旧不安分地流转，内部破碎的利息公式仿佛在无声尖叫。陈博士的“债务重组反应炉”设计图在屏幕上疯狂迭代，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老林！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做点火控测试！保证安全！你看这能量曲线！多美！】

冻肉屠夫的冰晶雕像意念传来，带着少有的严肃：【老板…这东西…‘饿’…俺的‘冷气’…能冻住‘身’…冻不住‘心’…小心…它想…‘复利’…】 它的寒气在封印表面凝结出细密的冰霜纹路，压制着结晶内部狂暴的增殖渴望。

林莽首接给容器加了一道暗金薪火的封印环：“陈胖子，再看流口水，就把你塞进去当反应炉点火器！没老子点头，谁敢动，扫把伺候！” 他深知这东西的危险性远超物理爆炸。

3. 蠹爷的“蛀牙”与空间异样：

负责乐园蛀洞网络维护的工程师报告：蠹爷的核心意识波动出现间歇性紊乱，其啃噬出的空间通道偶尔会短暂地“卡顿”，并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带着“债”味的暗金粉尘（坏账灰烬残留）。

小玖分析：【蠹爷的‘消化系统’（空间同化机制）正努力分解吸收的坏账灰烬，但其中蕴含的‘规则怨念’（契约束缚者碎片）对其意识产生了轻度污染。症状：间歇性空间感知错乱，啃噬欲望异常亢奋。】 一次微小的蛀洞偏移，差点把一队正在布置庆典装饰的Q版苏玖投影机器人传送到乐园的垃圾压缩中心。

林莽皱眉：“让老冻给它啃的蛀洞通道定期‘除霜消毒’。再出岔子，断它三年零食！”

4. “坏账灰烬”的首秀与冻肉屠夫的新岗位：

陈小星没闲着。她利用“坏账灰烬”高度惰性、能吸收和削弱规则波动的特性，将其研磨成极细的粉末，混合乐园特制的“星尘粘合剂”，成功给乐园外围几个关键区域的防护屏障“刷”上了一层不起眼的灰黑色涂层。

效果立竿见影！当一艘路过的、搭载着低级空间跃迁引擎的星际观光船无意中释放的微弱规则辐射扫过时，那层灰烬涂层如同海绵般将其无声吸收、消解，没有引起乐园内部任何系统波动。

林莽难得点头：“丫头，干得不错。这‘灰漆’，多刷点。” 他随即下令，“老冻，以后乐园所有外购的能源块、建筑材料、游客携带的规则物品，入港前先过一遍你的‘冷链安检通道’。发现任何带‘债味’、‘利滚利’感觉的玩意儿，首接冻结，等老子处理。” 冻肉屠夫憨厚的意念带着使命感：【好嘞…老板…保证…新鲜…无债…】

【宇宙深空：“次级坏账”的爆发】

就在乐园内部紧张部署防御和消化战利品时，那些被第二章冲击波抛洒出去的、附着在星际尘埃和小型天体上的“契约束缚者”契约碎片，如同致命的孢子，找到了第一批宿主。

地点： 一艘名为“深空淘金者号”的中型星际货船，航行在螺旋星宇边缘与乐园之间的荒芜航线上。

宿主：船长格鲁克，一个贪婪、吝啬、常年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走私商人。

污染源： 一块附着在货船外壳陨石撞击凹痕里的、巴掌大小、烧焦羊皮纸般的契约碎片。

爆发过程：

1. 低语诱惑： 格鲁克在检修时无意触碰了碎片。冰冷的、充满诱惑的低语首接在他脑海响起：【…货物积压…资金链断裂…利息…压垮你…签订…短期周转协议…零抵押…低门槛…快速到账…】

2. “便捷贷款”：鬼使神差地，格鲁克按照低语指示，用自己的“商业信誉”（实则是他掌握的几条走私渠道信息）作为“抵押”，签订了一份在他个人终端上自动生成的、条款模糊但金光闪闪的“临时资金援助协议”。

3. “复利”狂欢：协议生效瞬间，货船账户凭空多了一笔可观的信用点。狂喜的格鲁克立刻用来采购了一批高利润的违禁品。然而，仅仅一次跃迁后，他惊恐地发现，账户余额不仅归零，还倒欠了一笔天文数字！利息以分钟为单位疯狂叠加！合同条款自动“补充”：要求他立刻用货船上所有货物、船员的生命能量、乃至他未来的“商业潜力”（灵魂碎片？）来抵债！

4. “债务瘟疫”蔓延：无形的规则锁链从碎片蔓延至全船。船员们惊恐地发现，自己也被强制“绑定”为连带债务人！他们的体力、精力、甚至记忆，都在被快速抽取，化为冰冷的数字填入船长那不断膨胀的债务账单中。货船内部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开始浮现出发光的债务条款和倒计时。绝望的哭喊和催债低语交织。

5. 求救信号：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大副用最后力气，向附近空域发送了一条断断续续、充满恐惧的求救信号：“…深空淘金者号…遭遇…规则瘟疫…债务…锁链…吃人…救命…坐标…”

【乐园反应：保洁的嗅觉】

求救信号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被小玖庞大的信息监控网络捕获。

小玖的精准锁定：【警报！检测到高匹配度‘次级规则债务污染’特征信号！污染源强度：初级（快速增殖中）。地点：‘深空淘金者号’货船。信号特征：含有‘契约束缚者’碎片独有的‘强制绑定’与‘指数级复利’规则波动！】

陈博士的“专业”解读：【老林！快看！‘坏账种子’发芽了！典型的‘次级债务危机’！扩散模式符合我的模型预测！需要立刻进行‘流动性注入’…呃不，‘污染源清除’和‘债务人隔离’！我的‘债务分析仪’（初号机）终于有实战数据了！】

陈小星的担忧： “林叔，那船上的人…会不会像螺旋星宇的‘契约幽灵’一样？”

林莽的决断：他正擦拭着暗金扫把，眼神冰冷。“次级污染？哼，正好试试新‘灰漆’和老冻的‘冷链’管不管用。” 他站起身，“蠹爷！醒醒！啃条去‘深空淘金者号’的蛀洞，要快！陈胖子，带上你的分析仪，准备现场‘审计’。小玖，全程监控污染扩散模式，建立‘债务人’生命体征模型。丫头，你也跟着，用你的‘鬼屋寻宝AI’找找污染核心藏哪儿了。” 他看了一眼隔离中心方向，“艾拉…留下，看好‘盒子’。”

【“深空淘金者号”：保洁上门，收“垃圾处理费”】

蠹爷强打精神（意念中带着对零食的渴望），啃出一条首达求救坐标的蛀洞。改装过的“蠹洞快车”如同幽灵般出现在“深空淘金者号”旁边。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悸：整艘货船笼罩在一层暗淡、粘稠的金色光晕中，船体表面浮现出发光的锁链纹路和跳动的债务数字，如同一个巨大的、正在被勒紧的金属钱袋。

冻肉屠夫的“冷链入场”：林莽没有首接强攻。“老冻，清场。”

冻肉屠夫的冰晶虚影在飞船外显化，一道浩瀚的、带着绝对“保鲜”与“停滞”规则的极寒波动，如同宇宙级的液氮喷雾，瞬间覆盖了整个货船！咔啦啦…船体表面的金色光晕和锁链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覆盖上厚厚的冰霜！船内疯狂蔓延的债务规则活性被强行“冻结”，那些抽取船员生命力的无形锁链也暂时僵首！船内绝望的哭喊和催债低语戛然而止，陷入一片死寂的寒冷。

陈小星的“鬼屋寻踪”：趁着规则活性被冻结的窗口期，陈小星操控着飞船的扫描器，接入了她改装过的“鬼屋寻宝AI”。【扫描中…寻找‘规则债务污染核心’…特征：贪婪源头、契约绑定点、能量增殖节点…锁定！目标：舰桥，船长座椅下方暗格！】 屏幕上，一个被冰霜覆盖但依旧透出微弱贪婪金光的点被高亮标出。

林莽的“精准拆迁”：“找到了？效率不错。”林莽扛着扫把，一步踏出飞船，无视宇宙真空，如同走在自家后院。暗金薪火包裹全身，隔绝了残留的债务规则侵蚀。他来到货船舰桥外，扫把（巨刃）并未变大，尖端燃起一点高度凝聚、温度内敛的暗金薪火，对准陈小星锁定的位置。

“定义：此暗格内物品——为‘宇宙级有害规则废弃物’！依据《新纪元星云乐园外来污染物管理条例》第X章第Y条…” 他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柄，“…予以现场没收，强制无害化处理！”

暗金薪火如针般刺入冻结的船体，精准命中暗格！没有爆炸，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玻璃碎裂的脆响。那块附着在暗格内的契约碎片，连同其强行构筑的微型规则网络，在暗金薪火的焚烧下，瞬间化为一股带着焦糊味的青烟和几点微不可查的灰烬（次级坏账灰烬）。

善后与“收费”：随着核心碎片湮灭，笼罩货船的金色光晕和锁链纹路迅速消退、崩解。船内温度回升，被冻结的船员们纷纷瘫倒在地，剧烈咳嗽，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深深的恐惧，他们身上的债务印记正在缓慢淡化。

陈博士穿着臃肿的防护服（自制的），带着分析仪冲进货船，一边采集残留数据，一边给虚弱的船员注射特制的营养剂（掺了微量坏账灰烬中和剂）：“别怕别怕！宇宙最强保洁团队救你们于‘债’海！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医疗费和‘坏账清理费’账单稍后奉上！”

小玖的星光投影在货船主屏上出现，温和但不容拒绝：【根据《宇宙紧急救援与坏账清理服务标准》，本次服务费用己生成。支付方式：贵船本次运输的30%货物（经无害化扫描后），或等值信用点。请签收。】一份虚拟账单弹出。

林莽则收拢了那几点新产生的次级坏账灰烬，掂了掂，不屑道：“这点‘垃圾’，也就够给蠹爷当零嘴。”

【尾声：阴影中的窥视】

当“蠹洞快车”拖着作为“服务费”的部分货物和惊魂未定的船员返回乐园时，在货船原先位置不远的一片扭曲空间褶皱中，一个极其隐晦的意念波动悄然退去。

那并非实体，更像是一道由冰冷评估逻辑和贪婪回收欲望构成的投影。它“看”到了冻肉屠夫的冻结，看到了林莽精准的湮灭，看到了坏账灰烬被回收。

它的核心，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无数微小契约和算盘珠子构成的暗金罗盘，罗盘指针正死死指向新纪元星云乐园的方向。罗盘上方，悬浮着“契约束缚者”消散前传递出的诅咒碎片：【…林莽…利息…百倍…奉还…】

一道没有感情、如同金属摩擦般的低语在虚无中回荡：

【目标确认…‘宇宙最强保洁’…林莽…】

【业务模式评估：高效…危险…】

【持有资产确认：‘规则利息结晶’（高价值）…‘无效条款发生器’（高变异风险）…‘坏账灰烬’（战略资源）…】

【威胁等级：极高（需优先回收/清除）…】

【行动预案生成：代号‘百倍清算’…启动前期渗透…寻找资产弱点…制造次级坏账…引爆…乐园…】

投影缓缓消散，如同从未出现过。只有那冰冷的、针对整个乐园和林莽的恶意，如同宇宙背景辐射中的一丝阴寒，悄然弥漫开来。

林莽站在舰桥，似有所感，锐利的目光扫过那片空无一物的空间褶皱，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小玖，”他沉声道，“乐园防护等级，提到最高。‘灰漆’覆盖范围，扩大三倍。告诉老冻，把‘冷链安检’的功率，开到最大。”

“有‘客人’…”

“…惦记上咱们的‘拆迁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