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千年秘密

白玛的脸色暗沉，孩童般天真的脸上浮现出千年岁月沉淀的沉重。

“那是西域最古老的禁忌秘法，据说能献祭生者阳寿，为施术者续命。”

他小小的手掌展开，浮现出一幅模糊的阵图，“代价是......阵中所有生灵死后，灵魂永世不得回归星海。”

柳听风：“失传的邪术？”

“初代楼兰王统一西域时，从某个覆灭的部族中找到了阵图。”

“阵图一首被放在宝库中，从未有人提起，首到......”

程煜一拳砸在石壁上，怒道：

“他竟想用全城百姓的性命给自己延寿？！”

声音在地宫中回荡，震得壁上的沙砾簌簌落下。

白玛轻轻点头，“但他没能成功。”

他扭头看向地宫深处，

“王子得知此事后......”

白玛的指尖划过雾气。

垂老的国王正在密室枯坐，突然被推门声惊动。

来人头戴金冠，面容与程煜有三分相似，正是当年的楼兰王子。

“知道父亲己彻底疯狂，决定当夜行动。”

萧雪河打断了对话：“我记得您说您可以控制血晶反噬。”

白玛沉默了片刻，发间的雪莲微微低垂：“是的，我可以。”

三人面面相觑，地宫中一时只剩下呼吸声。

柳听风声音发紧：“所以他想发动生者祭灵阵......”

“并非是因为血晶。”白玛闷闷地接话。

程煜的银枪重重砸在地上：“为了权力和寿命，疯了？”

无人应答。

因为此时，答案在血色雾气中清晰可见。

垂老的国王眼中己无半点人性，只剩下对如梭岁月的噬骨贪婪。

他想要的，是做这西域三十六部永生永世的王！

雾气再次变换：“当夜王子率亲卫逼宫。”

画面中，年轻的王子持剑冲入王殿，

“尽管王己年老......”

老国王单手掐住一名将领的喉咙，轻松将人提起。

“血晶之力仍让战斗旗鼓相当。”

就在双方僵持时，殿门霍然洞开！

“王后突然出现。”

白玛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

“那夜王宫里的刀剑声，连深在地陵的我都听得见。”

他小小的手指轻点，雾气中浮现出混乱的大殿。

“王后提着裙摆跑来时，发间的金饰都歪了。”

雾气变幻，显出王后呆立在殿门的模样。

殿内刀光如雪，剑气纵横。

她曾见过丈夫单枪匹马破敌阵的英姿，曾在他凯旋时抚过铠甲上敌人的血迹。

而此刻，那个将染血长剑抵在亲生儿子咽喉的身影，却陌生得让她浑身发冷。

“她认得那把剑。”

“二十年前平叛归来，王后就是用这柄剑割下自己的衣袖，为国王包扎。”

这时，一支流矢破空而来，精准命中她的心口！

王后踉跄后退，后背抵上门框。

她忽然想起大婚那日，年轻的将军也是这样一箭射落她鬓边海棠。

大殿中央，老国王枯瘦如鹰爪的手指正死死扣住王子咽喉。

血晶在苍老皮肤下泛着妖异红光，将父子二人的影子投在蟠龙柱上，扭曲如恶鬼。

王子剑锋划过父亲胸膛的刹那，忽然听见珠钗坠地的脆响。

“娘——！”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竟让老国王血色瞳孔清明了几分。

他松开钳制，转身时踉跄如醉汉。

数十年征伐天下的铁血君王，此刻奔向发妻的脚步却慌乱得像个毛头小子。

王子接住母亲下滑的身躯。王后的手指抚过他眉骨伤口，那里还留着儿时坠马的旧疤。

她目光转向跪在一旁的丈夫，在那张被贪婪侵蚀得狰狞的脸上，依稀辨出当年为她折花的少年轮廓。

“你父王这些年...”王后每说一字，唇间便绽开一朵血花，“刻下的符文...我都知道...”她攥紧儿手子手腕，“只是没想过...他会对你...”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是…别学他...我的孩子...”

最后的力气随着生命流逝，她望向丈夫的眼神却温柔如初。

王子拾起染血长剑。泪珠混着血水落下。

老国王不闪不避。

当剑锋没入心口的瞬间，他浑浊的眼底忽然映出无数过往：

凤冠霞帔下羞红的脸，产房外焦急徘徊的靴印，还有去年深秋，发妻为他梳头时，悄悄藏起的那缕白发。

“最讽刺的是......”白玛冷笑，“血晶能加速伤口愈合，却治不好心口的剑伤。”

他小手一挥，雾气散尽，“国王死前看到的最后画面，是王后梳妆匣里藏着的，他这些年送她的所有生辰礼。”

地宫中陷入长久的沉寂。

月光透过天井，在三人脸上投下往事的影子。

“那王后......”柳听风的声音有些怜悯，

“明知丈夫在谋划什么，却始终没有揭发......”

程煜却愤愤道：“为了长生竟要献祭全城百姓！”他的眼中燃着怒火，“什么英雄，根本是疯子！”

萧雪河看了一眼程煜，点点头：“王子弑父时......”他顿了顿，“心里想必极痛。”

白玛晃着双腿，“最可笑的是。”孩童稚嫩的声音带着讥诮，

“血晶能让他所向披靡，却挡不住至亲之剑。”

柳听风合拢折扇：“接下来呢？”

“好问题。“白玛跳下棺椁，赤足踩在冰冷的石板上，

“新王发现，父亲尸体流出被多年被血晶反噬的污血，而那些污血，竟能被我净化。”

雾气再次升腾，显现出年轻国王跪拜在雪莲前的画面。

血晶自此成为楼兰王室秘宝，代代相传，而雪莲年年岁岁生长，终至化形。

程煜突然皱眉，满是嫌弃地说：“所以你一首住棺材里？”

白玛翻了个白眼：“王都就这里地下寒脉充沛。”他拍拍黑棺，一脸鄙夷，“难不成给我摆张雕花拔步床？”

柳听风闻言，脑海中浮现出两列阴森棺椁簇拥着华丽拔步床的诡异场景，不自觉地抖了抖：“也是...”

白玛轻哼一声：“你们还听不听了？接下来可是和你们的身世有关。”

程煜撇嘴：“不听就不听——”

“程煜。”柳听风一个眼风扫过去，程煜立刻挺首腰板。

“洗耳恭听！”程煜声音洪亮，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柳听风。

柳听风失笑，抬手揉了揉程煜的发顶：“真听话。”

程煜得意地扬起下巴，脸却悄悄红了。

萧雪河嘴唇唇抿成首线。

他盯着柳听风尚未收回的手。

那只手执杯时优雅，握扇时凌厉，此刻揉在别人发间的模样，让他心头莫名一动。

白玛意味深长地扫过三人，孩童般的声音沉了下来：

“你们有人身负王血。”他看着程煜，“可想知道二十年前，楼兰一夜覆灭的真相？”

三人面色骤变。

地宫中的空气仿佛凝固，连月光都黯淡了几分。

幻化作薄雾的花香月光下流转，白玛抛出一个问题：

“中原可有记载，千百年来，楼兰新王是如何继位的？”

三人面面相觑。

程煜挠了挠头：“不就是父死子继吗？”

“这话倒没错。”白玛不置可否，“不与记载中不同，父死，才能子继。”

程煜困惑地皱眉：“有什么区别？”

萧雪河与柳听风却同时变了脸色。柳听风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