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球迷倒戈：“滚回中国！

赫塔菲基地医疗中心的重症监护区，空气凝固得像块铅。浓烈的消毒水和镇痛剂气味混合着一种更深层的、名为绝望的腐朽气息。林峰趴在特制的硬板病床上，像一块被钉死在砧板上的肉。每一次最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腰间三角锚点传来的、如同亿万根烧红钢针反复攒刺的剧痛。冷汗如同永不停歇的溪流，浸透了他身下的床单，在惨白的灯光下洇开大片深色的、冰冷的印记。

视野边缘，猩红的倒计时如同冰冷的铡刀，悬在意识模糊的边缘：**66:18:05**。

体能：40.3（濒危）——这个数字在剧痛的啃噬下，如同风中残烛。

意志：MAX（焚心）——那白色的火焰在无边无际的痛苦深渊中燃烧，却只能照亮自身扭曲的倒影，无法驱散一丝绝望的黑暗。

核磁共振的胶片被主治医生何塞死死攥在手里，边缘己经起了褶皱。他的脸色比床单还要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几次想开口，却像被无形的巨石堵住了喉咙。最终，那沉重到令人窒息的话语，还是如同冰冷的铁锤，砸碎了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林……急性炎症风暴……神经根水肿压迫达到临界值……L4-L5椎间盘碎裂性损伤……还有……”何塞的声音艰涩无比，目光死死盯着胶片上那片模糊却令人心悸的阴影，“……那片阴影……它……在扩散！像活物一样侵蚀着周围的骨骼和神经！常规手段……己经……无能为力了……”

“结论？”林峰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过生锈的铁皮，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沫和剧痛的颤音。他不需要委婉。他只需要判决。

何塞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职业性的冰冷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悲悯：

“赛季报销。”

“立刻手术，是唯一可能阻止瘫痪的机会。但风险极高，成功率……不足三成。”

“即使成功……你的职业生涯……也……”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沉重的尾音己经宣告了一切。

赛季报销。

瘫痪风险。

职业生涯终结。

冰冷的判决词如同三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林峰早己千疮百孔的心脏！腰间三角锚点处，仿佛为了呼应这绝望的宣判，猛地爆发出一阵尖锐到极致的、带着贪婪和嘲弄的冰冷悸动！幽蓝面板在视野里疯狂闪烁、扭曲！猩红的倒计时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66:15:48**！

意志面板上“焚心”的白光，在剧痛和绝望的双重洪流冲击下，如同狂涛中的孤舟，剧烈地摇曳、明灭！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吞噬！

就在这时——

病房的门被粗暴地撞开！

不是医生护士。

是几个穿着赫塔菲球迷外套、脸上带着酒气和狂怒的年轻人！他们显然是绕过了安保，或者……根本没人阻拦？

“滚出来！骗子！废物！”为首一个剃着光头、满脸横肉的青年指着病床上的林峰，唾沫横飞地咆哮，“看看积分榜！看看我们被你害成什么样子了？！”

“赛季报销？装什么死！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什么狗屁‘幽灵’！什么‘1-0’！全是骗人的把戏！”

“拿着俱乐部的钱！躺在病床上装死！害得我们降级！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污言秽语如同肮脏的冰雹，劈头盖脸地砸来！带着酒臭的气息和赤裸裸的恶意，瞬间填满了狭小的病房！

何塞医生惊怒交加：“你们干什么？！这里是病房！出去！保安！”

“闭嘴！老东西！”另一个染着黄毛的球迷粗暴地推开试图阻拦的何塞，径首冲到病床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林峰惨白扭曲的脸，“废物！滚回你的中国去！赫塔菲不欢迎你这种灾星！”

“滚回中国！”

“滚回中国！”

“滚回中国！”

刺耳的口号如同魔咒，在病房狭窄的空间里疯狂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林峰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林峰趴在床上，身体因剧痛和极致的屈辱而无法控制地颤抖着。他想抬起头，想用那双燃烧着焚心火焰的眼睛瞪回去！但腰间那毁灭性的剧痛死死压制着他，让他连转动脖颈都无比艰难！汗水混合着生理性的泪水，沿着他苍白的脸颊不断滑落，滴在冰冷的床单上。

“看！他哭了！这个懦夫！”光头青年指着林峰脸上的水痕，发出更加刺耳的嘲笑，“装可怜也没用！滚！现在就滚！带着你那身废骨头滚回中国！别在这里继续祸害我们！”

“滚回中国！滚回中国！”其他几个球迷跟着起哄，声音越来越大，充满了暴戾的。

何塞医生被推搡着，徒劳地呼喊保安，却无人回应。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

就在这时！

砰！

一个装着黏稠猩红液体的塑料袋，被狠狠砸在了林峰病床正对着的窗户上！

啪！

塑料袋破裂！

如同鲜血般刺目的红色油漆，瞬间在冰冷的玻璃上炸开、流淌！勾勒出几个巨大、狰狞、带着浓烈恶意的西班牙语单词：

**O BASURA！ FUERA！**

（中国垃圾！滚出去！）

黏稠的“血”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妖异的光芒，将病房内林峰惨白的脸映得一片血红！也映出了那几个球迷脸上扭曲的、发泄般的快意笑容！

“滚吧！垃圾！”

“带着你的诅咒滚回中国！”

“赫塔菲的耻辱！”

污言秽语和刺耳的嘲笑如同最后的丧钟，在猩红油漆的背景音中达到顶峰！

林峰趴在床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死死地盯着那扇被“鲜血”覆盖的窗户，盯着那几个狰狞的单词！巨大的屈辱、被背叛的愤怒、身体的剧痛、对命运的控诉、还有腰间魔鬼冰冷的悸动……所有的一切，如同海啸般彻底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极致痛苦和暴戾的嘶吼从林峰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凸出！眼角几乎撕裂！眼底深处，那“焚心”的白色意志火焰，在绝望和暴怒的极致催化下，轰然炸裂！爆发出一种近乎实质的、妖异而冰冷的炽白光芒！

他完全无视了腰间那足以瞬间杀死常人的剧痛！用尽生命最后、也是最疯狂的力量，双手死死抓住病床两侧冰冷的金属栏杆，手臂上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燃烧灵魂的凶兽，凭借着那焚尽一切的意志力，硬生生将自己沉重的、濒临崩溃的身体，从病床上支撑了起来！

他的动作扭曲而僵硬，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骷髅！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和腰间三角锚点处传来的、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鲜血瞬间从他腰间的绷带里渗出，迅速染红了白色的病号服！

那几个叫嚣的球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如同恶鬼附体般的举动吓得呆住了！脸上的狂怒瞬间被惊骇取代！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林峰佝偻着背，身体剧烈地摇晃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散架。但他那双燃烧着焚心白焰的眼睛，死死地、如同实质般钉在那几个球迷惊骇的脸上！嘶哑的声音如同砂轮摩擦着生铁，带着滔天的怨毒和冰冷的杀意，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死寂的病房里：

“中……国……垃……圾？”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混合着鲜血和疯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好……好……好……”

他猛地抬起那只沾着自己鲜血的手，指向窗户上流淌的猩红油漆，指向那几个狰狞的单词，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孤狼最后的嗥叫：

“记……住……你……们……今……天……的……话！”

“记……住……这……扇……窗！”

“记……住……我……流……的……血！”

“滚？”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身体因剧痛和狂怒而剧烈地抽搐着。

“我……会……回……来！”

“用……你……们……最……害……怕……的……方……式……回……来！”

“把……你……们……加……在……我……身……上……的……耻……辱……”

林峰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扫过那几个面无人色的球迷，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

“……一……点……一……点……”

“……全……部……抠……出……来！”

“……喂……给……你……们……自……己……吃……下……去！”

话音落下的瞬间！

林峰再也支撑不住！焚心的意志火焰如同燃尽的蜡烛，在剧痛的终极反噬下猛地一黯！他眼前彻底一黑，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向后倒去！重重砸回冰冷的硬板病床！鲜血瞬间在他身下洇开更大一片刺目的猩红！

“林！”何塞医生发出惊恐的呼喊，扑了上去。

那几个球迷早己被林峰刚才那如同恶鬼般的眼神和怨毒的诅咒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逃离了病房，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窗户上那依旧流淌的、如同诅咒般的猩红油漆。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尖锐的警报声、何塞医生焦急的呼喊和林峰微弱到几乎消失的、痛苦的喘息。

猩红的倒计时在无人察觉的黑暗中，冰冷跳动：**66:10:01**。

体能：40.1（濒危）——彻底崩溃的边缘。

意志：MAX（焚心）——那炽烈的白光在熄灭的边缘，最后一次倔强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被无边的剧痛和黑暗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