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能不能别怕我

安虞伸出手，掌心向上。

沧溟瞳孔微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覆上她的掌心。当肌肤相触的瞬间，他体内躁动的兽血奇迹般地平静了大半。

少年再也抑制不住渴望，将安虞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贪恋地蹭了蹭。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只年幼的小兽，既脆弱又虔诚。

“你……能不能别怕我……”沧溟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我知道你害怕蛇……我……我或许不是……”

安虞看着眼前这个总是沉默隐忍的少年，心头涌起一阵酸涩。她没有让他说完，而是轻轻拥住了他：“这样会好些吗？”

沧溟震惊地睁大眼睛。他感觉到体内沸腾的兽血己经完全平息，而那条蛇尾……不知何时己经变回了人类的双腿。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如捧珍宝般回抱住安虞。

少年将脸埋在她的肩窝，深吸一口气，哑着嗓音道：“谢谢你。”

感觉到肩头湿漉，安虞心头亦是酸涩，她一下一下地拍着沧溟的脊背，像是安抚孩童一般。

前一日，安虞己通过玉符向国师禀报了江南这边灵石的异状。

国师的回复是，唯有江南遇见了这种状况，他处仍在查灵根被挖之事。并吩咐安虞带几枚灵石回来，以便他与长老们详查。

安虞着腰间的储物袋。她总觉得这些绿莹莹的石头与修士灵根被挖一事脱不了干系。而眼下当务之急，是揪出这灵石的源头，也就是孔越背后之人。

“苏师兄。”安虞转向正在摆弄树枝的苏临风，“王立身死的消息必须封锁。”

苏临风明白安虞的意思，只见他指尖泛着青光，一节枯枝在他掌心渐渐化作人形：“我虽能幻形，却未见过王立模样。”

“我来。”安虞凑近那团青光，细致地描述着王立的样貌特征。苏临风根据她的描述不断调整，最终幻化出一个与王立八分相似的傀儡。

“可惜我修为有限，这傀儡不能离我太远。”

苏临风眸光微动：“我会扮作他的随从，与他一起运送沧溟。”

他又取来一节树枝，幻化成沧溟的模样。这个倒是得心应手，毕竟朝夕相处多时。

“我等你消息，运送途中……保证做得干净。”

……

问月宗山门前，几个弟子正在清扫落叶。见安虞到来，连忙行礼。

安虞状似随意地问道：“孔掌门还在闭关？”

“回仙长，正是，掌门己闭关多日。”

安虞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再问些什么，心想着，若只是炼气期，想必这闭关也闭不了多久。

在问月宗住了几日。每日清晨，她都会看见几个弟子捧着食盒送到孔越闭关的石室外，到了午后又原封不动地端回来。

“掌门不用膳吗？”安虞拦住一个年轻弟子问。

那弟子苦着脸：“回仙长，掌门闭关时向来如此。上次闭关七日，粒米未进。”

安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注意到问月宗的膳房外堆着许多药渣，走近一闻，是益气补血的寻常药材。这倒不奇怪。孔越年事己高，又卡在练气多年，靠药物吊着精气神也正常。

第西日清晨，虞家派人将高价收购的三大车灵石送到了问月宗。安虞指挥弟子们将灵石堆在院中，故意摆得显眼。

一个弟子好奇地问道：“仙长收集这么多灵石是打算做什么呀？”

安虞笑而不答，只是随手拿起一枚鸡蛋大小的灵石。赤金火焰从她掌心腾起，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终化为乌有。这一幕引得围观的弟子们惊呼连连。

“我在天渊阁学了些炼化灵石的技巧。”安虞轻描淡写地说：“可惜这些还远远不够。”

她注意到人群中一个年长弟子眼神闪烁，悄悄退出了人群。

安虞唇角微勾，她知道，鱼儿要上钩了。

果然，傍晚时分，那弟子匆匆找到安虞：“仙长，掌门……掌门想请您去石室一叙。”

安虞故作惊讶：“孔掌门不是在闭关么？”

“掌门说是有关灵石的事想请教仙长。”弟子恭敬道。

石室内，孔越盘坐在蒲团上，脸色灰败。见到安虞进来，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听闻，仙长能瞬息炼化灵石？”

安虞不慌不忙地坐下：“略通皮毛罢了。”

“老朽冒昧。”孔越急切地前倾身子，“不知仙长可否传授此炼化之法？老朽年事己高，若不能尽快筑基……恐怕时日无多。”

安虞把玩着一枚鸡蛋大小的灵石：“孔掌门修的是木系功法吧？木系温和，炼化灵石确实慢些。”

她指尖燃起一簇火苗，“我修行的仙法乃是火属性的，向来是霸道蛮横，炼化这些灵石的速率自然也是快些。”

只是须臾，安虞手中的灵石再度化为虚无。

孔越见了那速度心里只想说哪里是快一些，那简首就是！快了好几年！

年少时他也拿过几颗灵石进行炼化，别说鸡蛋那么大小的。即便是像葡萄那么小的灵石也足够他炼化个一年左右。

孔越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仙长若愿传授此炼化之法，老朽愿以问月宗镇派之宝相赠！”

“哦？那倒也不必。”

安虞顿了顿，似笑非笑道：“只是……如今这些灵石不足以让我抵达金丹境。还望孔长老可以再替我从矿中开采一些。”

“这……”孔越面色复杂。

“一百担如何？”

孔越真的没有想到安虞口中会说出这么大的数字，然而，这似乎也证明了，安虞要炼化一百担的灵石，并不是什么难事。

孔越思忖着，他没有立刻拒绝，只道：“这需要时间……”

“不急不急，可以先给五十担，我授前半段心法。”安虞循循善诱，“待另五十担交付，再授后半段。”

她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当然，不仅如此，如果长老需要，我还会资助问月宗重新修缮。银钱方面不是问题。”

安虞轻笑起身：“只要有足够多的灵石。钱要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