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怕什么怕！不准怕！

“是山风灌进胃里产生共鸣！”

安虞捂着腹部义正言辞，“修仙的事，怎么能算饿……”

国师虽是无语，却也出于人道主义，甩来颗莹白丹药，“七日辟谷丹。用了此丹之后，七日内不感饥饿。”

安虞捏着丹药，表情窃窃的：“这要是放在凡间，那些贵妇人还不得抢疯了？”

她仿佛看到娘亲的药楼挂起鎏金牌匾：天渊阁特供纤体灵丸，七日享瘦不伤身！

安虞谄媚道：“国师大人，不知这丹药我可否炼制啊？”

“此丹需用三昧真火淬炼，你如今连引气入体都不会……”

“那我现在就学！”

安虞忙掏出纸笔：“先记个配料表总行吧？吃着像……决明子三钱？山楂……”

“是千年肉灵芝！凤凰涅槃时的梧桐灰！”国师气到本命剑嗡鸣，“你当是腌酸梅子呢？”

安虞笔尖顿住，若有所思：“成本太高的话可以找平替，用后山野鸡代替凤凰，拿松枝灰冒充梧桐……”

“滚去睡觉！”

第二日，国师首接带着安虞飞到了一处深山密林。

“到了。”

话音刚落，安虞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像块破布似的被丢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西周雾气浓得能拧出水来。

“这、这就是万兽山？”她一把揪住国师的袖角，“怎么跟话本里写的仙家福地不太一样？”

国师嫌弃地甩了甩袖子：“松手。这只是外围，连只成精的兔子都没有。”

安虞颤颤巍巍：“可是这里真的好可怕啊！国师大人，你是仙人，你会术法的，我不会啊，我害怕！”

“怕什么怕！不准怕！”

安虞咽了咽口水，指着不远处树干上三道足有寸深的爪痕，“这树是被老虎挠过吗？”

“那是猫妖。”国师面不改色，“去年的事了。”

安虞将信将疑地松开手，结果脚下一滑，扑通摔进泥坑里。等她爬起来时，月白色的裙摆己经变成了泼墨山水画。

“国师大人……”她哭丧着脸。

“闭嘴。”国师从袖中甩出根银光闪闪的绳索，“看好了，这是缚灵索……”

“等等！”安虞突然从腰间摸出个翡翠小算盘，“这绳子多少钱一根？我买一打！”

国师额角青筋首跳：“这是法器！不是捆猪的麻绳！”

半个时辰后……

“玄灵引契，魂……魂……”安虞对着被捆成粽子的灵鹿，磕磕绊绊地念着咒语。

小鹿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满是委屈，鹿角上还缠着她方才被树枝勾破的纱巾。

“第三遍了。”国师冷着脸，“它宁愿啃树皮也不愿认你为主。”

安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可能……它嫌我笨？”

“把可能去掉。”

国师解开封禁，灵鹿嗖地窜进灌木丛，临走前还不忘叼走她掉在地上的荷包。

安虞心里安慰着自己：再接再厉！

然而，第二次尝试以她尖叫着跳上树告终……

只因，国师给她抓了条碧鳞蛇。

“拿走拿走！”安虞死死抱着树干，“你别吓我行不行啊！我加钱！加钱还不行吗！”

第三次尝试更离谱。

那只百灵鸟刚听完半句咒语，就叼着她发间的珍珠簪扬长而去，空中飘落的羽毛正盖在她鼻尖上。

暮色渐沉时，国师终于逮住只通体雪白的灵兔。

他咬牙切齿地说：“这次再不成，你就去丹药宗磨药！”

安虞战战兢兢念完第三遍咒语，兔爪下终于泛起青光。就在法阵即将成型时……

“嘭！”另一只灰兔突然撞进阵眼。

两道青光激烈碰撞，安虞只觉得胸口一闷，哇地一声，吐出口鲜血。

“你怎么连一只兔子都搞不定？”国师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安虞虽然吐血了，可还是陪着笑脸：“那是两只……”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

国师脸色骤变：“糟了，忘了今日是月圆夜！”

“所、所以呢？”安虞揪住他衣袖的手在发抖。

浓雾突然散去，月光照亮了林间密密麻麻的幽绿光点。

那是上百双狼的眼睛。

“跑！”国师拽着她就往外围冲。

“为什么不用飞的？”安虞边跑边喊。

“月圆禁制没听过吗！”国师一剑劈开挡路的荆棘，“月圆之夜万兽山的禁制便会启动。神级之下皆无法飞行。”

啊？！

天塌了！

狂奔中，安虞突然嗅到一阵腥风，她循着气味望去。

五匹银背苍狼围成的包围圈里，一抹赤色格外刺目。

“那是……”安虞猛地拽住国师衣袖。

月光穿透树隙，照亮了血泊中的小兽。

那是只通体火红的狐狸，它眉心一簇雪白绒毛，此刻被鲜血浸染，妖异非常。

琉璃般的金瞳里映着月色，即便重伤至此，仍龇着染血的尖牙发出威慑的低吼。

“走。”

国师扣住安虞手腕，“月圆夜的狼群不死不休……”

“等等！您看它的尾巴！”

只见那狐狸身后隐约浮动着许多尾影，只是被血污黏成了绺。最长的尾尖缺了块皮毛，露出森森白骨。

国师瞳孔微缩：“三尾灵狐？不对……”

“国师大人，你救救它好不好？”

“万兽山每日死伤的灵兽不计其数，你又能救得了多少？”

“可它不一样！”

安虞有些着急：“您看它眼睛多亮！毛色多鲜！要是做成围脖……”

“嗯？”

“不是！我是说养起来多威风！”

安虞拽着国师袖子摇晃，“您方才不是说外围妖兽都不在话下吗？”

国师看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睛，他叹了口气掐起剑诀：“本座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国师大人慈悲为怀！回去就给您打金像！”

翠绿符咒破空而出，五匹苍狼瞬间被钉在原地。

安虞提着裙摆跑上前，却在三步外猛地刹住。

那狐狸竟拖着伤腿立了起来，三尾如烈焰般炸开，在月光下映出瑰丽的霞光。

“别怕……”

她缓缓蹲下，“我是来救你的……”

“吼！”

狐狸突然暴起，利爪在她的手臂划出三道血痕。

“安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