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极北死境，薪柴淬冰

“控制它。”

“或者……”

“被它吞噬，成为真正的薪柴。”

古月娜冰冷的宣告，如同最终的审判之锤，狠狠砸在霍雨浩混乱而暴戾的灵魂之上！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冻结时空的寒意，穿透了透明的空间囚笼，清晰无比地烙印在他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

“吼嗷——！！！”

回应这冰冷宣判的，是霍雨浩更加狂暴、更加绝望的嘶吼！他如同被彻底激怒、濒临绝境的太古凶兽，在那绝对透明的空间囚笼中疯狂挣扎、撞击！覆盖着新生皮肤的右拳，包裹着失控喷涌的暗金毁灭能量，一次又一次地狠狠砸在无形的空间壁垒之上！

砰！轰——！！！

每一次撞击，都爆发出刺目的能量闪光！暗金色的毁灭洪流混合着丝丝幽蓝的空间波动，在透明的壁垒上疯狂炸裂、扭曲、湮灭！沉闷如雷的巨响在立方体囚笼内反复回荡，震得霍雨浩自己耳膜欲裂，内脏移位！透明的空间壁垒剧烈地震荡着，表面荡漾开无数道细密而急促的能量涟漪，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湖！壁垒本身依旧稳固如亘古磐石，连一丝最细微的裂痕都未曾出现，将那股足以撕裂魂圣的狂暴力量死死禁锢在内！

这徒劳的反抗，这绝对的禁锢，带来的只有更深的屈辱和狂暴的愤怒！霍雨浩那只燃烧着暗金毁灭之火的右眼竖瞳，此刻如同熔岩地狱的入口！粘稠的暗金火焰沸腾、咆哮！瞳孔深处，那两道疯狂撕咬的虚影——代表着霸牛毁灭本源的巨牛与象征着金眼黑龙王血脉的暗金龙影——在极致的愤怒与力量的冲突下，竟开始了更加野蛮、更加不计后果的融合与吞噬！

霸牛虚影的暴戾与黑龙暗影的蛮横在火焰中交织、碰撞！每一次撕咬都让竖瞳中的火焰更加炽烈、更加混乱！毁灭的气息如同失控的核反应堆，在霍雨浩体内疯狂攀升、肆虐！他的理智，在这两股同源毁灭意志的撕扯与灼烧下，如同风中残烛，迅速化为灰烬！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破坏欲望！毁灭！毁灭眼前的一切！毁灭这该死的囚笼！毁灭那个高高在上的银发女人！

“不——！！！”

一声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充满了不甘、愤怒与极致痛苦的咆哮，在霍雨浩的意识核心轰然炸响！但这咆哮，却被那层厚重、冰冷、流转着秩序符文的银蓝冰晶死死封锁在内！如同被关在隔音囚室中的困兽，只能在灵魂的牢笼里徒劳地嘶吼、冲撞！

晶石平台上方，古月娜那双冰冷的紫晶竖瞳，毫无波澜地俯视着囚笼中徒劳挣扎的身影。看着那沸腾的暗金竖瞳，看着那疯狂撞击壁垒的毁灭能量，看着那两道在毁灭之火中撕咬融合的虚影。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没有一丝波动，只有一种……如同在观察燃料燃烧烈度的绝对冷静。

支撑着头的手臂，极其轻微地一抬。

那只虚暗的纤手，食指指尖，对着下方那狂暴的空间囚笼，极其随意地……向内一勾。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空间撕裂。

只有一种……空间本身被强行折叠、压缩的、令人灵魂冻结的细微震颤！

那禁锢着霍雨浩、剧烈震荡着能量涟漪的透明立方体囚笼，连同其内部挣扎咆哮的身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宇宙巨手狠狠攥住！瞬间向内坍缩！

空间被压缩到了极致！光线扭曲！囚笼连同霍雨浩的身影，在亿万分之一秒内，坍缩成了一个只有米粒大小的、纯粹由银芒构成的奇点！

下一秒——

奇点消失。

***

呜——嗷——！！！

声誉被彻底剥夺！取而代之的，是亿万载寒风在耳膜深处、在灵魂层面发出的、足以撕裂一切的死亡尖啸！

冰冷！无法形容的冰冷！超越了任何己知的寒冷概念！

如同亿万把淬了绝对零度的冰刀，瞬间贯穿了霍雨浩的每一寸新生肌肤、每一个细胞、每一缕灵魂！这不是物理的低温，而是规则层面的“冻结”！是能将时空都凝固的终极酷寒！

霍雨浩那声尚未完全吼出的、充满了暴戾与毁灭的咆哮，瞬间被这恐怖的寒风尖啸彻底淹没、冻结！他刚刚被空间转移抛出的身体，如同被投入了液氮海洋的炽热铁块，瞬间僵硬！

砰！

他重重砸落在地，却没有发出任何撞击声。因为地面并非泥土，而是万载不化的、硬度超越精钢的幽蓝玄冰！巨大的冲击力被坚硬无比的冰面吸收，反震力却震得他本就混乱的内腑如同被冰锥反复穿刺！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冻结声密集响起！霍雨浩在外的皮肤——脸颊、脖颈、手臂——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坚冰！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蔓延、渗透！血液在血管中近乎凝固，流动变得粘稠如铅汞！魂力（冰帝残留的本源）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深渊，彻底沉寂、死寂！连一丝波动都无法泛起！

腰间，那紧贴着他冰冷躯体的霸牛带扣，表面疯狂搏动的猩红光芒，在这骤然降临的、凌驾于毁灭之上的极致寒冷面前，如同被冰水浇头的火炭，骤然变得迟滞、黯淡！搏动的频率瞬间降低了十倍不止！仿佛一头狂暴的凶兽，突然被扔进了冰封万载的墓穴！

灵魂深处！

那被厚重银蓝冰晶封镇的霸牛虚影，仿佛感受到了外界那冻结一切的恐怖寒意，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撞击冰壁的动作瞬间停止！它那燃烧着不祥火焰的巨角都黯淡了下去，发出了一声充满痛苦和……一丝难以言喻恐惧的闷吼！仿佛这极寒，是它毁灭本能的天然克星！

而那道与霸牛虚影撕咬融合的金眼黑龙暗影，在这股仿佛能冻结灵魂本源的极寒面前，也本能地发出一声低沉而压抑的龙吟！粘稠的暗金毁灭之火微微向内蜷缩，仿佛在抵御着这侵入骨髓的冰冷。

现实之中，霍雨浩的身体蜷缩在巨大的冰窟底部，如同被遗弃的冰雕。每一次微弱的、带着冰碴的喘息，都牵扯着被极致寒冷冻结的肺腑，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左眼那冰蓝色的瞳孔，在极寒的强烈刺激下，如同被唤醒的冰核，本能地亮起微弱的、却异常纯粹的冰蓝光芒，试图抵御这外界的酷寒，却也加剧了身体内外交困的痛苦。

皮肤之下，之前因力量冲突而剧烈凸起的暗金霸牛纹路与幽蓝邪神回路，在绝对低温的压制下，冲突的强度明显减弱。暗金的光芒与幽蓝的魔焰不再疯狂闪烁，如同被冰封的毒蛇，缓缓沉入肌体深处，蛰伏起来。但这蛰伏并非消失，而是在极寒的压制下，积蓄着更加深沉、更加暴戾的能量，等待着破冰而出的那一刻。

意识，如同沉入无光的冰海深渊。

冰冷。无边无际的冰冷。剧痛被麻木取代。五感被冻结。连灵魂的思考都变得无比迟滞、艰难。仿佛下一刻，这残存的意识火花就要被永恒的冰寂彻底吞噬。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冻结、归于虚无的临界点——

“人类……”

一个冰冷、高傲、充满了万古寒寂与极致蔑视的意念，如同最锋利的冰锥，毫无阻碍地、狠狠地刺入了霍雨浩那即将熄灭的意识核心！

这意念并非声音，而是首接作用于灵魂的波动！古老！苍茫！带着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绝对威严！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川在低语！

“卑微的虫子……”

意念中蕴含的蔑视如同实质的冰渣，刮擦着霍雨浩残存的意识。

紧接着，那冰冷的意念陡然变得凌厉、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如同最后的通牒：

“放开……”

“你的身体……”

“否则……”

“一起……”

“湮灭……”

每一个意念的传递，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和一种……源自更高生命层次的、不容抗拒的威压！仿佛霍雨浩这具残破的躯壳，在对方眼中，只是暂时寄居的、随时可以舍弃的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