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齐泽川瞳孔紧缩。

医生虽然说原因不明，但他大概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特殊能力导致的。

他以为后遗症只是头疼，却没想到竟然会失忆！

工作，外婆，司若初……都将要忘记吗？

齐泽川攥紧手，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这时，只听医生又问：“你的家属呢？这种情况不能瞒着，还是要告知一下。”

外婆走了，他唯一的家人就是司若初了。

可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两人接连不断争吵冷战……

齐泽川也只是淡淡开口：“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便起身走出了医院。

月色凄凉，陪齐泽川回家的，只有他自己的影子。

想着医生的话，他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病告诉司若初。

这座城市里，他就只剩下司若初了，只要有她在，就算失忆，也没关系的吧？

齐泽川不知道，却一直等了下去。

直到晚上十一点，司若初回来了。5

看着走近的女人，齐泽川决定开口：“若初，你回来了，我……”

可司若初身上浓郁的消毒水味道把他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那是医院才有的味道，而能让司若初主动去看的人……只有顾逸舟。

齐泽川不知怎么想的，故意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晚回来？”

司若初走到沙发旁坐下，揉着眉心：“加班。”

齐泽川心里猛地一抽，他不知道司若初是怎么面不改色说谎的。

以前的司若初，就算不怎么爱说话，却也是个说到做到，言行一致的人。

而现在，为了顾逸舟，司若初的谎话都能堆成山了。

齐泽川内心五味杂陈，手心攥紧的那张皱巴巴的纸仿佛不是诊断单，而是他的心。

他不想再假装无事，开口戳穿了她的谎话：“你是去见顾逸舟了吧？你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很重，是觉得我闻不到吗？”

司若初身形一僵，很快恢复了神色：“我不说，只是怕你误会。”

“误会？”齐泽川心底一直积压的情绪像被引线点燃。

他猛然站起身，吼声质问：“你和顾逸舟抱在一起，在生日那天抛下我一个人去陪顾逸舟看展览，会为了他的一句话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司若初，我不是傻子！”

见他这么激动，司若初皱起眉头：“我就是回来晚一点，和顾逸舟见了面，你至于吗？”

这句话彻底引爆了齐泽川的悲愤。

他所有的愤怒，失望，痛苦，到了司若初嘴里，只有轻飘飘地一句“至于吗？”

齐泽川紧攥着拳，哑着嗓子道：“司若初，你火化了我外婆，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还问我至于吗？！你到底有没有心？！”

司若初的耐心也彻底告罄：“那你呢？动不动就疑神疑鬼，几次三番的找我吵架，还暴露恋爱关系，说什么特殊能力，看到外婆死亡……齐泽川，你现在和疯子有什么区别？！”

这是司若初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也如一盆冷水兜头浇在齐泽川身上。

他看着面前爱了五年的女人，只觉得陌生。

司若初一直是他心中的一盏灯。

周围人都说这盏灯毫无温度，可是他却在黑暗中沿着这抹光亮走进了法医的领域，也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情的甜蜜。

面对横插一脚的顾逸舟，司若初的忽视，越来越多的谎言，即使遍体鳞伤，齐泽川也选择相信，努力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司若初呢？她总是避重就轻，总是毫无改变。

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永远都为了顾逸舟缺席。

齐泽川从没有哪一刻这么累，对这段感情，对司若初这个人！

他慢慢松开攥成拳的手，也决定了放弃：“司若初，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