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齐泽川脑袋嗡了下，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你确定……是胡翠云？”

“是，请尽快来潞水镇人民医院处理后事。”

刹那，齐泽川上血色褪尽，摇摇欲坠。

从解剖室出来的司若初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走上前：“怎么了？”

看着司若初，齐泽川的泪水决堤而出：“若初，刚刚电话说……外婆死了。”

司若初也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节哀。”

齐泽川上前攥住司若初的手腕，拉着她就要走：“我要回潞水镇，你也和我一起回去！”

司若初却沉默了。

这一幕引起了同事的注意，时不时有人投来视线。

齐泽川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知道他们是地下恋，可是外婆的死带来的打击太大，他也已经没有别的人可以诉说伤心事了，只有司若初。

可下一秒，却听司若初说：“我还有工作。”

这几个字就和司若初的眼神一样冰冷，让齐泽川肝肠寸断。

他忍不住想，要是问这话的是顾逸舟，她还会拒绝吗……

这个念头涌起的那瞬，齐泽川就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抓着司若初的手无力松落，深深看了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一眼，决绝地转身离去。

潞水镇人民医院，太平间。

空气里弥漫着他最熟悉的福尔马林味，齐泽川却觉得喉咙发堵，刺鼻到叫人直掉眼泪。

“齐先生，您的外婆是在下午突发心脏病，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

医护人员跟在旁边说着，齐泽川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呆呆地看着外婆的遗体，怎么都不敢相信，现在无声无息躺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外婆。

明明之前她还说，李子和杏子成熟了，要他回家，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齐泽川一步一步机械的走上前，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却又不敢。

是不是自己早点回来，外婆就不会死？

懊悔和自责化作烈焰灼烧着眼睛，齐泽川哽咽着开口：“外婆，我是泽川啊，我回来看您了，您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外婆，您睁开眼看看我啊，您别丢我一个人！”

可停尸房内，死寂无声。

齐泽川终于忍不住，抬手捂住了眼，指间一片。

踉跄起身时，手碰到外婆的刹那，他突然一阵晕眩，脑海浮现出外婆死前的场景。

两鬓斑白的老人心脏病复发，一手紧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本想去拿药瓶，可是有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换了外婆的药！

“死老太婆，你不给我钱，就等着死吧！”

……

画面倏然一片黑暗，齐泽川回过神，怔在了原地。

有人拿走了外婆的救命药，外婆……是被人害死的！

意识到这一点，齐泽川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涌上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查清凶手！

做下决定，他带着外婆的遗体回到了下图市。

鉴定所内，司若初眉头微皱：“齐泽川，你干什么？”

齐泽川推着外婆的遗体：“我外婆不是心脏病突发身亡，我要重新做鉴定。”

司若初挡在他的面前：“医院已经确定了死因就是心脏病突发，这就是个意外，你应该接受事实。”

齐泽川看着面前的司若初，眼眸一冷，唯一疼他的外婆死了，他想要找出真凶，而拦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自己的女朋友！

“不是的，外婆不是突发心脏病。”

齐泽川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外婆死亡的场景，又想起小时候村子里的人欺负他，骂他丧门星。

这时外婆总会拿着扫把将他们全部赶跑，抱着他说：“泽川不是丧门星，是外婆的福星！”

……

一直以来，齐泽川怕司若初知道自己的特殊能力后会离开自己，可现在要是不说，外婆的死亡真相将永远埋藏在角落。

最后，齐泽川深吸一口气，将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我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看到人去世前的景象。我亲眼看到有人换了外婆的药，外婆是被人害死的！”

闻言，司若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齐泽川知道这很难以置信，可心中还是抱着希望：“若初，你相信我好吗？”

司若初沉默了很久，最后却是说：“齐泽川，你别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