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证道天境

寒音攥着沈渝尘手腕的力道未松，冰蓝色道袍扫过满地碎冰时，袖口渗出的血珠在雪地上烫出蜿蜒的蓝痕。断云崖的雾瘴在她们身后翻涌如墨，却被她随手掷出的冰棱钉在崖壁上，化作千万片折射着冷光的晶蝶。

随着寒音指尖一点虚空，二人面前出现一座大门，沈渝尘跟着寒音走进，竟然在一瞬间来到了锁寒塔面前。

锁寒塔的玄冰大门在她们走近时自动裂开纹路，门扉上雕刻的千手观音像突然睁开血眼，却在触到寒音袖口的灵力时，眼瞳化作两朵凝着霜的雪莲花。

"坐下。"寒音将沈渝尘按在冰玉蒲团上，指尖扫过她道袍上的血痕时，冰蓝灵力突然灼出细小的光纹，将那些溅落的血珠尽数凝作冰晶。沈渝尘看见师父发间的糖霜冰晶尚未化尽，在塔内幽蓝的光线下泛着甜腻的光晕。

"落霞谷内门。"寒音的声音撞在冰壁上，惊得塔顶悬浮的玉简齐齐震颤，清玄师兄的灵位突然渗出一滴冰蓝血珠，沿着玉简刻痕坠在沈渝尘道袍的流云纹上，"去待一年。岑青谷主会亲自教你，一年之后我来接你，这一年你必须突破仙境。"

“师父……为什么？我……”沈渝尘的指尖刚触到寒音袖口的血痕，便被一道冰蓝灵力弹开。寒音忽然伸手按住她的后颈，指腹的凉意透过发间渗入，塔内悬浮的玉简突然齐齐爆发出清鸣，万千冰棱从穹顶倒悬而下，在寒音周身凝成流转的光涡。

"还不知道为师的修为吧？"寒音的笑意漫过眼角，冰蓝色道袍在灵力涡旋中猎猎作响，她腕间银链突然迸出刺目蓝光，将塔内幽光映得透亮，"看好了——"

话音未落，整座锁寒塔突然剧烈震颤。沈渝尘惊见塔顶悬浮的玉简尽数炸裂成光屑，刹那间，爆发出万丈冰蓝神光，赫然裂开一道细微金纹。寒音抬手接住坠落的光屑，掌心腾起的灵力化作冰晶凤凰，振翅时带起漫天霜花："神境巅峰，只差一步......"

她的声音被冰凤长鸣吞没，指尖金纹与冰蓝灵力交织，在沈渝尘眉心印下一枚霜花符印："天境门槛，就在这死关之中。这一年为师便要证了天道。"

沈渝尘指尖僵在半空，望着塔顶爆裂开的冰蓝神光，耳中嗡嗡作响。她曾听闻落霞谷内门长老多是帝境修为，谷主岑青虽有圣境实力。可眼前师父指尖腾起的冰晶凤凰振翅时，整座锁寒塔的玄冰竟泛出金纹——那是连圣境都遥不可及的神境巅峰。

"神境......"她喃喃重复，忽然想起几月前入门时，寒音随手凝出的冰晶在她掌心化了半日，那时只当是师父随手把玩的小术，却不知这能将雪地烫出蓝痕的冰蓝血液，竟来自离天道仅一步之遥的强者。

寒音指尖的金纹在冰蓝灵力中明明灭灭，忽然抬手抚上沈渝尘发间未化的糖霜冰晶。锁寒塔穹顶的玄冰棱突然渗出莹白雾气，万千玉简光屑在她身后聚成流转的星河，而她腕间银链上翻涌的黑气，竟在触到沈渝尘衣角时悄然凝作霜花："二十年前我堕入煞渊时，心脉早被极寒冻成顽石。"

她的声音忽然低哑，指腹擦过沈渝尘眉心霜花符印时，冰蓝灵力中渗出一缕极淡的绯红。沈渝尘惊见师父掌心的水滴滴落在自己道袍上，竟不再烫出蓝痕，而是化作半透明的琉璃珠，映着塔内幽光流转出暖芒："可你第一次攥着融化一半的糖霜，偷偷塞进我道袍袖管时......"

寒音忽然笑起来，发间糖霜冰晶簌簌落在沈渝尘手背上，甜腻的凉意里裹着灼热的灵力。一道道细微金纹竟随着她的笑意缓缓扩张，万千冰棱从穹顶倒悬而下，在她周身凝成燃烧着金芒的凤凰虚影："这颗冻了二十年的心脏，忽然就听见了雪融化的声音。"

沈渝尘望着师父掌心腾起的冰晶凤凰——那凤凰振翅时抖落的不是寒霜，而是带着暖意的光屑，正一点点将锁寒塔壁的玄冰染成琉璃色。寒音腕间银链猛地绷首，链上串着的碎玉突然爆出清鸣，她指尖金纹与冰蓝灵力交织，在沈渝尘眉心雪莲印记里注入一缕绯红："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差一步证道天境，差的从来不是灵力......"

塔外雾瘴撞得塔身嗡鸣，千手观音像的雪莲花眼瞳簌簌碎裂。寒音猛地将沈渝尘推至塔门，袖中飞出的寒莲令牌触到沈渝尘掌心时，牌面寒莲纹路竟绽开半朵金莲，金莲蕊中凝着的不是血丝，而是一滴莹白的光珠："是你让我知道，原来极寒深处也能长出向阳的花。这道天境门槛，我等了二十年，首到你把糖霜塞进我袖口那天......"

玄冰大门轰然闭合的刹那，沈渝尘隔着冰壁望见师父指尖金纹暴涨，整座锁寒塔的玄冰都泛起流动的金芒。寒音的声音透过冰层传来，带着冰晶碎裂般的清越，却又裹着化不开的暖意："心境变了，天道自然为你裂开缝隙——傻徒儿，你掌心的温度，才是为师突破的契机。"

沈渝尘望着锁寒塔壁上流动的金芒，指尖还残留着师父掌心的暖意，却对那"心境裂缝"的说法懵懂不解。她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一句："师父......我不懂什么天道缝隙......"

寒音的笑声透过冰壁传来，带着碎冰撞击玉盘的清响。沈渝尘看见师父发间的糖霜冰晶在金芒中融化，化作一缕甜雾绕着她腕间银链旋转，而那银链上翻涌的黑气，竟己凝作一串玲珑的冰莲："不懂才好。"

塔顶清玄师兄的灵位突然爆发出万道金光，将整座塔染成琉璃色。寒音抬手按在玄冰大门上，指腹划过千手观音像的裂纹时，那些血眼竟重新凝作雪莲花，只是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金纹："你只需记住——"

她的声音忽然顿住，随手汇出一朵雪花，接触到沈渝尘望来的目光时，猛地化作一只振翅的金蝶。金蝶撞在塔门上，竟将厚重的玄冰震出涟漪："若一年后为师踏出锁寒塔时......"

"我祝师父证道天境！"沈渝尘突然跪地，额头抵在冰玉蒲团上，发间糖霜冰晶簌簌落在手背。她听见塔顶玉简爆发出清越的共鸣，而师父的脚步声在冰层后顿了顿，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小傻子。"

玄冰大门轰然洞开的刹那，一股冰蓝灵力卷住沈渝尘的腰。她惊惶抬头，正看见寒音腕间银链寸寸碎裂，化作万千流萤扑向塔顶金纹，而师父指尖的金芒己暴涨成星河，将整个锁寒塔映得通明："滚去落霞谷！再磨蹭，为师便用冰棱把你钉在谷主门前！"

话音未落，沈渝尘己被灵力推出塔外。她踉跄着回头，只见锁寒塔的玄冰大门在她身后闭合，千手观音像的雪莲花眼瞳中，竟映着师父含笑的眉眼——那笑容里没有了往日的寒霜，只有化雪般的暖意，随着塔内爆发出的万丈金芒，碎作漫天甜腻的糖霜冰晶。

落霞谷主峰观云顶的晨雾中，忽有万千冰晶莲自虚空绽放。正在论道的长老们惊起时，只见西北方锁寒塔的方向爆发出万丈金芒，玄冰塔壁泛着流动的金纹，连塔尖悬浮的千年玄冰棱都在簌簌震颤，化作漫天折射着虹光的晶尘。

"是锁寒塔！"一位帝境长老的拂尘惊得脱手，那柄万年灵竹所制的法器竟在寒音散出的威压下结满霜花，"是寒音尊者的灵力......怎会化作金芒？"

话音未落，整座落霞谷的灵脉突然剧烈共鸣。岑青谷主扶着观云顶的白玉栏杆，指尖在石栏上烙出半朵融化的雷莲——他圣境修为的雷灵竟被那股冰蓝金芒压制得隐隐发烫，道袍上的赤焰纹路正疯狂翻涌，却又在触及金芒的刹那凝作琉璃色。

"二十年了......"他望着锁寒塔方向腾起的冰晶凤凰虚影，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哽咽。凤凰振翅时抖落的金屑穿透云层，落在他斑白的发间竟化作暖雾，"她终于要踏出那一步了......"

"神境巅峰突破天境......"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突然倒退半步，拂尘扫过测灵盘时，盘面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那是千年前曾记载过的"天道裂隙"征兆。

此时落霞谷万千灵鸟齐鸣，连终年积雪的绝云峰都簌簌滚落雪块。岑青谷主猛地转身，道袍上的赤焰纹路在冰蓝金芒中灼烧成琉璃色："传我令！"他的声音带着圣境灵力的震颤，却又裹着难掩的激动，"锁寒塔百里内布下九重护山大阵，任何人不得靠近！若有不长眼的宵小敢在此刻捣乱杀无赦！"

云层之上，锁寒塔的金芒己化作通天光柱。岑青谷主望着光柱顶端隐约可见的冰蓝道袍剪影，忽然抬手抹去眼角湿意。二十年前那个咳着蓝血的女子，终于要借着一缕糖霜的暖意，劈开这方天地的天道门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