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怀疑了。

一个人或许什么都可以改变，但眼神是不会变的。

那个眼神她绝对不会认错。

那次的咖啡让她更加确认，她清晰记得盛怀瑾每一次做咖啡的习惯。

做出的口味是独一无二的，可她不敢相信，也不敢奢望，盛怀瑾竟然还能站在她的面前。

可上天仿佛在眷顾着她，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她的臆想。

顾凝汐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晕，她知道是酒精的作用。

可她不敢闭上眼睛，她很怕这都是一场梦，是她喝醉后的幻想。

只要一睁开眼睛，就有如同梦幻泡影一般，什么都不剩，只有她呆呆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又开始无休无止的孤独纠缠，那种滋味痛彻心扉。

“盛怀瑾……”她低低唤了一声，喉咙间仿佛又堵住了什么似的，声音混着气声哽在了喉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恨我吗，你恨我是吗。”

盛怀瑾站在原地，只觉得万箭穿心一般，心痛的指尖都颤抖了起来。

恨吗？摸着良心说当然恨，那几年的痛苦与压抑，重重的压在心底，最后那些痛苦终究要归还到一个人的身上，可这个是他不愿意见顾凝汐的理由吗？

不是，扪心自问，真的不是。

他只是怕那时候再见到顾凝汐会再次沦陷，会再次陷入深渊。

他不敢看新闻里关于顾凝汐的任何消息，不敢从时欢口中听见关于赛车的一点半点。

因为他知道，只要再次听见，那些费劲心思，自己倾注了无数心血浇筑的看似牢不可破的墙壁，就会瞬间坍塌。

那几年的感情，直至他死了一年后的今天，依然还未完全磨灭。

可顾凝汐却不懂，他不懂自己究竟花了多少心思去忘记她，才能在今天，在现在能够平静地站在她的面前。

所有的相思纠缠、所有复杂的想要放弃却又难以割舍的情感，在她眼里只剩下一个字。

“恨”。

盛怀瑾自嘲笑了笑：“顾凝汐，你一点也没变。”

从未想过去理解他，过去是，现在也是，以后……不会有以后了。

顾凝汐握紧了拳，咬牙道：“你从来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从来没说过吗顾凝汐？我说过你听过吗？你认真过吗？我说我不喜欢的你从来不在乎，我说我想要的，你也从来不理解。”

盛怀瑾突然觉得很疲惫，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重活一次，还要在这里和顾凝汐说他生前说不明白的大道理。

“可现在我不想说了，你懂不懂，也没关系了。”

顾凝汐抿唇道：“跟我回去。”

“我不会跟你回去。”盛怀瑾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的老婆！”顾凝汐咬牙道。

盛怀瑾嗤笑一声：“现在不是了。”

“……”

顾凝汐眼中闪烁着红色的火焰，她静默了片刻，哑声道：“你究竟要怎么才能和我回去，我很想你。”

盛怀瑾摇摇头，他跟顾凝汐说不清楚，转身就要走。

顾凝汐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还未反应过来，就只能看见一张脸在他眼前不断放大。

带着思念的吻侵袭而来。

盛怀瑾没有任何反应，淡淡推开她。

眼里都是冷意：“顾凝汐，你让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