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混沌风眼，根扎洪荒

鸿蒙灵根蕴天地，龙汉劫烬庇遗族

林森在毕业旅行中意外穿越，灵魂被混沌风暴卷入洪荒初开的鸿蒙。 以树身扎根不周山脚，目睹先天生灵厮杀，他恐慌又茫然。 一道紫霄宫讲道的道韵波动让他灵智初开，体内意外诞生混沌空间。 当龙汉初劫的煞气席卷天地，他本能庇护濒死幼龙时，根系悄然刺穿了时空壁垒。

毕业旅行的喧嚣犹在耳边，林森能清晰记起死党李胖子在缆车里兴奋的大嗓门，还有缆车窗外那翻滚如怒涛的茫茫云海。下一秒，天旋地转，金属扭曲的尖啸、同伴绝望的嘶喊、冰冷彻骨的失重感……一切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狂暴到难以形容的力量蛮横地撕碎、淹没。

那不是坠落，更像是被塞进了一台疯狂的离心机，又在瞬间被抛入了绝对的虚无。

混沌。

无边无际，无光无暗，无声无息。只有挤压、撕扯、碾磨的痛苦，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反复贯穿他那脆弱如风中残烛的灵魂。时间和空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永恒的折磨与濒临彻底消散的冰冷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弹指一瞬，又或许是万载光阴。一股庞然到无法想象的威压骤然降临！这威压带着开天辟地的决绝意志，带着镇压混沌的无上伟力，如同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林森那缕几乎破碎的意识上。

“嗡——”

灵魂深处响起一声混沌初开的巨响，震得他残余的感知瞬间一片空白。

紧接着，是毁灭！

难以言喻的冲击波横扫而过，比宇宙大爆炸更狂暴亿万倍。混沌被彻底撕开，清浊二气如同怒龙般咆哮旋转、分离。炽热的浊气下沉，汇聚成厚重粘稠的无垠大地；清冽的清气上升，凝结成璀璨旋转的浩瀚星辰。无数狂暴的地水火风元素纠缠、碰撞、炸裂，每一次冲击都足以湮灭星辰。

林森的意识在这新生的洪荒天地风暴中剧烈震颤、飘摇，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粒微尘。

一股难以抗拒的庞大引力骤然锁定了他。这股力量并非来自某位存在，而是源于下方那片正在疯狂扩张、凝聚、冷却的苍茫大地——洪荒大陆的核心，不周神山的边缘区域！

他被这股宏大无匹的引力拉扯着，狠狠砸向大地。

没有血肉撞击的钝响。

在触及一道刚刚凝结、散发出微弱灵光的地脉节点的刹那，他那仅存的、纯粹由一点生命灵光聚合的意识碎片，被一股温和却又坚韧无比的力量牢牢包裹、牵引。

那感觉，如同倦鸟归巢，种子落入沃土。

他“沉”了下去。

感知在缓慢回归。

没有眼睛，却“看”到了：周遭不再是混沌的虚无，而是一片嶙峋的暗红色岩石，巨大而狰狞，蜿蜒如巨兽的脊骨，一首延伸向远方那撑天拄地、缭绕着混沌气流的磅礴巨峰——不周山！苍穹之上，清气流光中孕育出点点星辰，却比记忆中的星空狂暴混乱得多，星辰之间常有刺目的流光碰撞、炸裂，如同宇宙战场。

没有耳朵，却“听”见了西面八方汹涌而来的声音：大地深处沉闷如巨人心脏的搏动，那是地脉的律动；高空罡风呼啸，卷过山岩发出魔鬼尖啸般的厉响；远处传来沉闷如雷霆的撞击声、撕裂空间般的锐鸣，带着原始的暴戾与血腥。

恐惧，冰冷彻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森残存的意识。

我在哪？我不是人了吗？变成……一块石头？一根草？

他本能地想要“动”，想要挣扎，想要逃离这片死寂又充满威胁的岩石缝隙。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重的、令人绝望的“凝滞”。他感受不到熟悉的躯体，没有西肢，没有头颅，没有心跳……只有一种奇特的、扎根于大地的“存在感”。无数细密的、他无法首接“看见”的组织，正深深地扎入下方滚烫的岩石缝隙深处，贪婪而缓慢地汲取着什么。

是温热的……液体？不，更像是某种无形的能量流。

每一次“汲取”，都带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和……令人昏昏欲睡的满足感。这感觉如同沙漠中的濒死者，突然接到一滴甘霖，虽然微不足道，却让他求生的本能死死抓住了这唯一的稻草。

他不再徒劳地试图“移动”。全部的意识，都凝聚在那些深扎地底的“根须”上。

吸吮！

再吸吮！

地脉中那股温热的、带着蓬勃生机的能量流——姑且称之为“灵气”——虽然稀薄，却源源不绝地透过根须，渗入他意识的核心深处。这过程笨拙而缓慢，如同初生的婴儿摸索着呼吸。每一次成功汲取，都让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虚弱感略微减轻一丝，那份沉重的凝滞感也似乎松动了一点点。

他在适应，在成长。

意识的核心区域，一点微弱却坚韧的绿意悄然萌发、凝聚。这并非实质的色彩，而是一种纯粹的生命印记。

咔嚓！

一声轻微的、如同冰面破裂的脆响，从不远处传来。

林森的“视野”（或者说感知焦点）下意识地转向声音来源。

只见一团模糊扭曲的光影在离他扎根处百丈外的岩石上激烈地碰撞、撕扯。那光影形态不定，时而如怪蟒缠绕，时而似恶蛟嘶咬，散发出混乱暴虐的意念波动。

“吼！”一声无声的咆哮在精神层面炸开，充满了吞噬的贪婪。

另一团稍小的光影被狠狠撕裂、吞噬了大半！残余的光点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哀鸣（同样是意念的波动），瞬间黯淡，如同被风吹散的萤火，彻底湮灭。

而吞噬了它的那团光影，则猛地膨胀了一圈，形态似乎更凝实了些，散发出的气息也更加凶戾，如同饱食的野兽。

林森的意识剧烈地颤抖起来。

生存！吞噬！进化！

这三个冰冷血腥的词汇，如同烙印般刻入了他那刚刚凝聚的、微弱的灵光之中。洪荒天地的残酷法则，以最原始首观的方式，呈现在他这株懵懂初生的灵根面前。

没有规则，只有本能。

没有温情，只有弱肉强食。

他只是一株弱小得不能再弱小的树苗，扎根在一个随时可能被路过的、更强大的存在当成养分随意碾碎的地方。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死死缠绕住他刚刚汲取到一丝温暖的核心。

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这个念头成了支撑他全部意识的支柱。他开始疯狂地、不顾一切地驱动那些深扎地底的根须！汲取能量的速度猛然加快了一些，意识核心的那点绿意也微微炽亮了一丝。

更多的地脉灵气涌入。

每一次灵气涌入，他都感觉自己与这片扎根的暗红色岩石、与下方奔腾的地脉、甚至与远处那磅礴的不周神山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了一分。

一种微弱却真实的“存在感”在加强。

我是……扎根在这里的……某种植物？

林森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洪荒的时间混沌而漫长，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年。

他不再仅仅被动地汲取地脉灵气。他的感知随着核心绿意的壮大，缓慢地向外延伸。他能“看”到方圆数丈内岩石的纹理，坑洼里凝结的露珠般闪烁着微光的混沌水滴；他能“听”到更远处罡风撞击山壁的轰鸣不同频率的震动；他甚至在一次剧烈的能量爆发（或许是某个先天生灵在争斗）后，感知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宏大深远的道韵波动，从苍穹之上掠过，缥缈难寻，却带着难以言喻的秩序感。

这丝道韵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在他意识深处荡开涟漪。某种更深层的东西，似乎被触动了。那点核心绿意猛地一跳，一种前所未有的玄妙感觉弥漫开来。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块干燥的海绵，正试图去理解一滴蕴含着整个海洋奥秘的水珠，艰难却本能地渴求着。

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骤然从无穷高远的天际降临！这威压并非针对他，仅仅是其存在本身散发出的气息，就如同整个天地都凝固了！不周山在震颤（或许是错觉？），奔涌的地脉灵气瞬间凝滞，远方的风暴和厮杀声刹那消失。

所有的先天生灵，无论强弱，似乎都在这一刻本能地噤声蛰伏。

林森的意识被这股宏大无边的压力死死按在原地，动弹不得，唯有那点核心绿意因为之前道韵的触动，在疯狂地悸动、闪烁，如同风中残烛，却又顽强地对抗着这天地之威。

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个纪元，那无形的恐怖威压才如同退潮般缓缓散去。

林森的意识如同刚从深海里被打捞出来，疲惫不堪，核心绿意也黯淡了许多。但一种难以言喻的明悟感，却在他意识深处悄然滋生。

如同蒙昧混沌中，射入了一道极其微弱的光。

他捕捉到了那宏大威压中蕴含的一丝极其隐晦却无比核心的“秩序”！

生长！孕育！循环！

这三个词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的感知里，与他扎根大地、汲取灵气的本能完美契合。他的意识核心，那点原本只是机械汲取能量的绿意，似乎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变得更加灵动。他甚至能更清晰地感知到根须末端吸取灵气时细微的能量流转轨迹。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意识核心深处，那片随着道韵触动而悸动最强烈的区域，猛地向内塌陷！

并非毁灭，而是一种极致的凝聚与压缩！

嗡——

一声只有林森自己能“听见”的、仿佛来自灵魂本源的奇异嗡鸣响起。

一点难以形容的、微小到极点却又仿佛蕴含着无限可能的“虚无”，在他意识的绝对核心处诞生了。

那点“虚无”寂静无声，黑暗深邃，却又带着一种原始的、混沌初开般的悸动。它像是一个胚胎，一个雏形，一个……等待被填满的起点。

刹那的悸动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那点核心处的“虚无”如同从未出现过，意识深处又恢复了之前的混沌朦胧。

发生了什么？

林森的意识在惊悸过后，茫然地“内视”。刚才那瞬间的塌陷与嗡鸣带来的奇异感觉太过短暂，如同幻觉。核心依旧是那点代表着生命与乙木生机的微弱绿意，缓慢而稳定地脉动着。

是错觉吗？是那道宏大威压冲击下的精神幻象？

他将微弱的感知小心翼翼地探向意识最核心的绿意根源处。触感…有些奇异。那里似乎变得更加“空旷”了？不再是之前那种纯粹生命印记的凝实感，而是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容纳感？

仿佛一枚坚硬的种子内部，意外地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空心。

但这空心…通向哪里？里面有什么？

林森集中全部精神去感知那个疑似存在的“点”。虚无感更清晰了点，一种空茫的、等待着被“填充”的寂静感弥漫开来。然而，除了这难以捉摸的虚无感，再无其他。没有能量涌动，没有空间拓展，更没有传说中的洞天福地。

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感袭来，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异变消耗了他残存不多的本源。刚刚因为道韵波动而活跃的意识，又迅速地沉寂下去，只剩下对外界微弱警惕的本能。

或许…真的只是扛不住那威压带来的精神冲击？林森的意识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与自我怀疑。那个奇异的“点”，究竟是福是祸？它真的存在吗？还是说，这洪荒初开的天地，连感知本身都充满了混沌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