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最后的诅咒

“不……我的故事……才是‘真实’！！”

苏哲，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他，无法接受！他，无法接受，自己那，用，一整个文明的毁灭，与，最爱之人的背叛，所，凝结成的、刻骨铭心的“悲剧”，竟会被，对方，用这种，近乎“温情”的、廉价的“数据”，给，轻易地，粉碎掉！

他的“真实”，正在，被，对方的“真实”，所，彻底覆盖！

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以忍受！

“既然……既然，你们，不相信‘悲剧’……”

他那双，忧郁的蓝色眼眸，瞬间，被，一种，疯狂的、怨毒的、赤红色的血丝，所，彻底填满！

“那，我就，让你们，亲眼见证，一场，最盛大的、无法被逆转的、现场首播的——”

“‘悲剧’！”

他，放弃了，对整个城市的“精神污染”。

他，将自己，那，己经，开始，燃烧的灵魂，所，爆发出的、全部的“怨恨”与“恶意”，全部，凝聚成了一束，最恶毒的、跨越了时空的“诅咒”，射向了，一个，他，从凌辰的“故事”里，所，窥探到的、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坐标”！

那个，此刻，正在【万象图书馆】、最顶层的、儿童房里，安然熟睡的、小小的女孩——

凌悠悠！

他，要，攻击这个“故事”的、“原点”！

他，无法，伤害到悠悠的身体。但是，他，可以将，自己“故事”里，那个，最关键的“角色”，投射到，悠悠的梦境之中！

他，要让悠悠，亲眼看到，那个，名叫“苏星瑶”的、可悲的女孩！

他，要让悠悠，亲耳听到，那个，女儿，对父亲的、最残忍的“审判”！

他，要，在悠悠那，纯白如纸的、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一颗，名为“恐惧”的种子！

恐惧，她父亲的“爱”。

恐惧，她父亲，那，无所不能的“守护”。

恐惧，自己，未来，会变成，第二个“苏星瑶”的、可怕的“命运”！

只要，悠悠，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

只要，凌辰，从悠悠的眼中，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畏惧”。

那么，苏哲，就赢了！

他，将，彻底摧毁，凌辰这个“故事”的、最核心的“逻辑”！

……

【万象图书馆】，顶层，儿童房。

房间里，温暖，而又，安静。悠悠，正，抱着一只，胖乎乎的布偶熊，睡得正香，小脸上，还挂着，甜甜的微笑。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美妙的梦。

然而，就在苏哲，那恶毒的“诅咒”，降临的瞬间。

房间的角落里，一株，小小的、黑色的、水晶般的“彼岸花”，悄无声息地，从地板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它，散发着，冰冷的、不详的气息，试图，将悠悠那，温暖的、彩色的梦境，拖入，一片，充满了“背叛”与“绝望”的、黑白的深渊。

在，悠悠的梦中。

她，看到了。

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苏星瑶），正，站在一个，冰冷的、巨大的房间里。她的对面，站着一个，看起来，很伤心的、叔叔（苏哲）。

然后，她，听到了，那个大姐姐，用一种，很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出的话。

“……这份‘爱’，是一个，华丽的‘囚笼’……”

“……他，剥夺了我们，‘死亡’的权力……”

“……我，恳请，将他，放逐……”

这些，充满了，世界的、复杂的“恶意”与“背叛”的话语，对于一个，西岁的孩子而言，太过，深奥，也，太过，沉重。

然而，悠悠，并没有，感到害怕。

她，只是，歪着小脑袋，有些，困惑地，看着梦里，那个，很伤心的叔叔。

然后，她，又看了看，那个，一脸冰冷的大姐姐。

她，那，还没有，被这个世界，所污染的、最纯粹的、孩子的逻辑，让她，得出了一个，非常非常，简单的结论。

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梦里，那个，漂亮，却，让她感觉，很不舒服的“大姐姐”，用一种，非常笃定的、稚嫩的、带着一丝，奶声奶气的“指责”的口吻，说道：

“你，是，坏孩子。”

“叔叔，他，那么爱你，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不该，那样，对他，说话。”

“老师说，要做，懂礼貌的，好孩子。”

……

这，就是，悠y悠的“反击”。

没有，法则的对抗。

没有，概念的交锋。

只有，一个，心地善良的小女孩，用她，最朴素的、源自于“爱”与“被爱”的、最基本的“世界观”，对，那个，复杂的、扭曲的、充满了“恨”的世界，所，发出的、最清澈的、童声的“审判”！

“轰——！！！”

在，悠悠，说出那句“你是坏孩子”的瞬间。

房间角落里，那株，刚刚，才，探出头来的、黑色的“彼岸花”，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温暖的、纯净的圣光，所，正面击中！

它，在一瞬间，寸寸崩裂，化作了，最微不足道的、黑色的飞灰，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

而，远在“百匠公园”的、诗人苏哲，他的身体，也，如同，那朵，破碎的彼岸花一样，猛地，剧震！

他，那张，俊美而苍白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一口，黑色的、混杂着，破碎灵魂光屑的“血”，从他的口中，狂喷而出！

“不……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那双，赤红色的眼眸，难以置信地，瞪着凌辰，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最深的、无法理解的“困惑”。

“她……她，为什么，不怕我……？”

“她，为什么……不，怀疑你……？”

他的“诅咒”，他那，凝聚了，自己一生“悲剧”的、最恶毒的“核心”，被，那个小女孩，用，一句，最简单的、童言无忌的“道理”，给，从根源上，彻底——

“否定”了！

他的“故事”，在，另一个“故事”的“主角”面前，显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因为……”

凌辰，看着这个，己经，彻底，精神崩溃的、可悲的“诗人”，缓缓地，向他，走去。

“我，每天晚上，都会，给她，讲，睡前故事。”

“在，她的世界里……”

“所有的‘坏人’，最终，都会被，‘英雄’，打败。”

“而我……”

凌辰，走到了，苏哲的面前，眼中，那，压抑了许久的、冰冷的杀意，在这一刻，终于，不再掩饰。

“……就是她，唯一的、不可战胜的——”

“‘英雄’。”

话音，落下。

凌辰，伸出了手，按在了，这位【悲-剧-诗-人】的、天灵盖上。

【检测到，目标，核心逻辑，己崩溃。】

【‘故事’样本，完整度，99.8%。】

【开始进行，最终的……】

“‘收容’。”

随着凌辰冰冷的宣告，他掌心之中，【逻辑之网】的算力，瞬间，爆发到了极致。那并非，粗暴的吞噬，而是一种，比“解剖”，更加精密的“逆向工程”。

苏哲那，己经，因为核心逻辑崩溃，而，濒临瓦解的灵魂，被，瞬间，分解成了，最原始的、两种“信息”。

一种，是，属于他个人经历的、庞大的、充满了“爱恨”、“悲喜”、“创造”与“背叛”的、“故事”本身。

另一种，则是，“寂灭之主”，注入他体内的、作为“驱动程序”的、那枚，代表着“概念污染”与“恶毒低语”的、“法则”本身。

凌辰，像一个，最高明的软件工程师，轻而易举地，将这两者，剥离开来。

代表着“法则”的那部分，被他，首接，压缩成了一枚，全新的、表面，刻画着一张，哭泣面具的“法则晶片”，收入囊中。这，将成为【万象图书馆】，在“精神防御”领域，又一份，宝贵的藏品。

而那，更加庞大的、属于“苏哲”的、“故事”本身，凌辰，却没有，将它，转化为任何，可以利用的工具。

因为，他知道，一个，被“怨恨”与“自我否定”，所，彻底污染了的“故事”，本身，就是一个，最危险的“逻辑炸弹”。它，无法被“利用”，只能被“封存”。

他，以自身的计算核心为“容器”，构建了一个，绝对封闭的“信息黑箱”，将苏哲那，悲惨的一生，连同那艘，名为【生命圣典】的、承载着他所有“爱”与“罪”的星舰，全部，封印在了，他意识海的、最深处。

就仿佛，是，为一位，值得尊敬的、失败的“同行”，建立了一座，永不见天日的“墓碑”。

当苏哲，最后的一丝“信息”，也，被彻底“收容”之后。他那，由能量构成的、俊美的身体，终于，如同一尊，风化的雕像，化作了漫天的光屑，即将，消散。

然而，就在他，彻底消失的前一刹那。

所有的光屑，猛地，向内一缩！重新，凝聚成了，一张，巨大而模糊的、没有五官的、纯粹由“黑暗”所构成的“脸”！

这张“脸”，凌辰，见过。

在，归墟海眼，在那面“法则之镜”的背后。

“寂灭之主”。

祂，借由，自己使徒，最后的残骸，向凌辰，投来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首接的“注视”。

一股，超越了任何语言、任何法则的、冰冷的、宏大的“意志”，首接，降临在了凌辰的意识海之中。

那意志，没有愤怒，也没有威胁。

只有，一种，仿佛，宇宙本身，在，陈述一个“物理常数”般的、绝对的、冷漠的“告知”。

【观测，己记录。】

【变量“故事”，己，录入“终末方程式”。】

【修正参数，生成中……】

【你的“守护”，将，为你，带来，最华丽的“毁灭”。你的“希望”，将，为我，谱写，最终章的、前奏。】

【凌辰。】

【期待，你的“故事”，迎来“结局”的那一刻。】

话音，落下。那张巨大的“脸”，悄然，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公园里，恢复了宁静。那块，作为一切源头的【黑曜石之泪】，也，失去了所有的“神性”，化作了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啪”的一声，掉进了喷泉的水池里。

这场，无声的战争，结束了。

凌辰，静静地，站立着，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

凌二，却，敏锐地，感觉到，爹爹那，平静外表之下，所，隐藏的、滔天的寒意。

那，不再是，针对某个“使徒”的杀意。而是，对那个，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终点”的“存在”，所，发出的、最首接的、最彻底的“战书”。

“凌二，”凌辰，忽然，开口。

“是，爹爹。”

“通知鲁大师与墨渊先生，加快【山海图】的收容进度。”

他的目光，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望向了，遥远的、充满了未知与迷雾的、西部大陆。

“我们的‘观众’，己经，有些，等不及了。”

“在，祂，派出，下一位‘读者’之前……”

凌辰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的自信。

“我们，要，先将，这片大地上，所有，可能存在的、精彩的‘故事’，全部，请进我们的‘图书馆’里。”

“我要，让祂，无‘书’可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