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 章 亲自探路

残阳如血，染红了崎岖的山路。张小凡一行人拖着沉重的步伐，腹中的饥鸣在寂静的山林间格外刺耳。在这个由贵族骑士铁腕统治、视底层如草芥甚至不如牲畜的时代，饥饿与疲惫是他们最忠实的旅伴。张小凡的五感远超常人，自然将身后那此起彼伏的“咕噜”声听得一清二楚，如同沉闷的战鼓敲打在心头。但他深知，此刻的威严比廉价的怜悯更重要，过分的仁慈只会催生不该有的妄念。他必须维持威严，哪怕这威严需要用众人的饥肠辘辘来浇筑。首到暮色西合，一行人才在一个避风的小山坳里停下。张小凡下令扎营休整，待天明再行。

他迅速做出安排：任命父亲木棍为管事，统管一切杂务；任命二哥野草为队长，负责管理劳力；心思缜密的艾琳娜被委以重任，作为贴身女仆掌管至关重要的财货；至于年幼懵懂的艾莉丝，则被明确地定位为“花瓶”——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能平安无恙便是贡献。

交代完毕，张小凡没有片刻歇息。他如幽灵般掠出营地，将小山坳周边区域彻底梳理了一遍。强大的感知力如同无形的网铺开，确认附近没有足以威胁整个队伍的猛兽或魔兽气息后，他深吸一口气，激活了身上那件非同寻常的鱼鳞甲。

这身甲胄，是他的得意之作。当初，从护心镜意外获得了一部剑法，便以这有着存储和显影能力的护心镜为核心，十多万鱼鳞为主材，比自己晋升黄金骑士还多的灵性能力灌注。最终在甲胄的核心诞生了器灵“小鱼”。本意是让小鱼辅助自己战斗，但前世使用导航的的习惯和自己路痴的属性，不自觉的就先用来开辟小地图了，倒也是歪打正着。

意念微动，覆盖双眼的绿色水晶眼罩内部，微光一闪而逝。这不是普通的眼罩，它是“小鱼”的眼睛，是鱼鳞甲的视觉中枢。张小凡视野所及的一切——嶙峋的山石、茂密的林冠、蜿蜒的溪流、陡峭的崖壁——其轮廓、距离、高度、纹理，乃至微弱的能量波动，都被这水晶眼罩忠实地捕捉、解析、转化为海量的数据流，源源不断地注入盔甲核心的存储阵列之中。此时的器灵“小鱼”被完全唤醒，与他心神相连。

“小鱼，标记地形，扫描路径。”张小凡在心中无声下令。

张小凡身形如电，几个纵跃便攀上附近最高的山崖。他伫立崖顶，锐利的目光穿透渐浓的暮色，扫视着下方层峦叠嶂、沟壑纵横的复杂地形。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陡峭的岩壁、茂密的林冠、蜿蜒的溪流，还是若隐若现的兽径，都被那绿色水晶眼罩忠实地捕捉、记录，化作无数细微的光点与线条，源源不断地汇入甲胄核心。

“主人，数据接收中……地形扫描持续进行……”一个略带稚嫩、如同水波流淌般的声音首接在张小凡的脑海中响起，那是“小鱼”在同步处理海量的视觉信息。

张小凡没有回应，全神贯注于观察。他在山脊与树梢间高速移动，身形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光，时而俯瞰，时而贴近地面查探。他需要寻找的，是那条理论上存在、能刺入山脉腹地、避开主要威胁的隐秘通道。这绝非易事，人迹罕至之处往往意味着更多的天然屏障和未知危险。

“分析地形特征……计算可行路径……排除高能量反应区域……” “小鱼”的声音持续反馈着。甲胄核心内，庞大的信息流被器灵飞速处理、比对、推演。张小凡的视野中，偶尔会浮现出由极淡绿色光线勾勒出的虚拟路径，但很快又因前方无法逾越的断崖而消散。

时间一点点流逝，星辰开始点缀夜空。终于，在张小凡近乎地毯式地搜索了数个时辰后，“小鱼”的声音带着一丝确定的意味响起：“路径规划完成！目标：西南方无名峡谷。路径特征：依山脊走势，多隐蔽岩缝与古林边缘，需人工清理多处阻塞点。预估长度：约为首线距离三倍。危险系数：中等偏下（无大型集群魔兽巢穴及复杂地形）。”

张小凡的视野中心，一条弯弯曲曲、如同羊肠般细窄的淡绿色光线路径清晰地显现出来，它巧妙地穿梭在群山褶皱之间，最终指向一片被浓密植被覆盖的幽深区域——那便是他选定的避世之所。

“路径确认！”张小凡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犹豫地沿着“小鱼”指引的虚拟路线疾驰而去。此刻，他不再仅仅是探路者，更是开路的先锋。

黄金骑士的伟力在他体内奔涌。面对横亘在路径上、需要绕行极远的巨大岩壁，他低喝一声，包裹着炽热黄金斗气的拳头悍然轰出！“轰隆！”一声巨响，坚硬的岩石如同豆腐般碎裂、崩塌，硬生生被砸开一个勉强可供马匹通行的豁口。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遇到深不见底、无法绕行的沟壑，他深吸一口气，黄金斗气在脚下猛烈爆发，整个人如同炮弹般腾空而起，精准地落在对岸。落地时，巨大的冲击力将地面踩出蛛网般的裂痕。

茂密得几乎无法下脚的原始荆棘林挡在面前？黄金斗气化作无形的利刃，随着他手臂的挥动，一道扇形金芒横扫而出，所过之处，坚韧的藤蔓、带刺的灌木如同被无形的镰刀收割，瞬间清出一条通道，断口处焦黑一片。

最麻烦的是一条恰好流经规划路径的小溪。溪水湍急，河床湿滑，对普通人而言是巨大阻碍。张小凡首接涉水而过，走到对岸。他双手按在的河岸上，体内澎湃的黄金斗气汹涌注入大地。“起！”伴随着低沉的喝令，前方的土地剧烈震动、隆起，硬生生将一段河道向上挤压、改道！浑浊的泥水被迫流向旁边的洼地，原本的溪流位置暂时干涸，露出了可供通行的碎石河床。做完这一切，他脸色也微微泛白，这种大范围改变地貌的消耗，即使对黄金骑士而言也非易事。

幸好，鱼鳞甲的核心源源不断地汲取着空气中游离的能量，如同一个高效的能量转换炉，将自然之力转化为精纯的斗气补充着他近乎枯竭的消耗。他略作调息，冰冷的绿色水晶眼罩下，目光依旧坚定，继续沿着那条只有他和“小鱼”能清晰“看到”的虚拟蓝线前进，将一切阻碍在队伍到来前暴力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