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说完，朋友才后知后觉发现顾星河。

出乎意料的，顾星河没像从前一样发火反驳众人的话。

他夹着跟火光明灭的烟，凉薄的视线落在许昭昭身上。

许久，才扯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许家，还真是骨子里自带的没良心。”

他语气凉凉，众人面面相觑，没敢再吭声。

三瓶酒饮尽，许昭昭歪在沙发上，脑子里沉的发疼。

恍惚间抬头，对上一道熟悉的视线。

她愕然一瞬，眨了眨呛得通红的眼。

犹豫着擦掉唇角的酒渍，摇摇晃晃爬起来，手指试探性落在他脸上。

没有预料之中的闪躲。

完全不同于先前顾星河的厌恶讽刺。

许昭昭了然，失落地喃喃：“你也就梦里能这么温柔了……”

话落，她仰头，如这五年无数个沉醉在梦里的夜晚一样，主动递上红唇。

苦涩的酒味清晰地在唇齿间蔓延。

顾星河分明能躲，可看着她猩红的眼，他却鬼使神差落下了要推人的手。

一吻毕。

许昭昭微微起身，视线贪婪扫过男人的脸庞。

酒精趋势下，一句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顾星河，我只剩一个月了，你能不能，陪陪我？”

这话没头没尾。

顾星河愣了一秒，对上她迷离的双眼，他心微沉，落在她脸上的视线晦暗不明。

“许昭昭，你醉了。”

许昭昭眼底的光亮一点点暗淡。

只一秒，她又仰头，笑着眯眼看他：“怎么，心疼我啊？”

“那你就陪我一个月呗，反正，我们又不是没做过。”

反正，也只剩最后一个月了。

她边说边打开手机，翻出一张两人赤身躺床上深吻缠绵的照片。

顾星河仔仔细细看过，脸不红心不跳，又点了支烟叼在嘴里，笑得玩味恶劣。

“下次伪装证据，记得挑个像样的。我碰没碰过你，你心里没数？”

“勾沈宥禾那套，在我这可行不通。”

许昭昭笑意冷不防僵在嘴角，手无意识落在小腹在。

他就这么厌恶她？

连那晚的事不愿承认吗？

她长吐口气，硬故作无谓，皮笑肉不笑：“你可以把它当做假的，那别人呢？”

“星河，你说，阿姨会不会信？”

她知道她做的恶劣。

可她没多少时间了，不想再带着遗憾离开，反正顾星河也不会答应，那就，权当做她逼自己彻底死心。

可，出乎意料的。

顾星河点了头。

“行啊，我答应你，送上门的，为什么不要？”

说着，他勾过许昭昭的下颚。

薄唇相贴，许昭昭脑袋轰地一声，陷入嗡鸣。

可没多久，她又笑着抬手主动将自己送了上去。

不管顾星河是出于什么原因答应。

可他既然同意，就让她再贪心地在梦里多享受一点最后的欢愉吧。

意乱情迷间，男人温热的掌心探入她衣摆下。

随着他撩拨的动作，许昭昭小腹突然传来钻心的疼。

这不是梦！

她瞬间清醒。

喉间涌上血腥，她本能将人推开，跌跌撞撞地冲进女厕所。

随着苦涩的药片滑落口腔，她靠着墙无力下滑。

眼底是无尽的懊恼。

好不容易有了和顾星河亲密的机会，又被她搞砸了。

就像四年前，她永远留不住他。

许昭昭捂着眼生捱过痛意，缓和些后推门出去，却对上一双幽深的眼。

顾星河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看她的表情晦涩难辨。

“你……没走？”

她声音发哑。

顾星河却沉默着掐灭了烟。

任由火星一点点湮灭，他转身朝外走：“走吧，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

路灯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无限长。

许昭昭微醺的步子有些踉跄，而顾星河始终沉默地走在一旁。

看着地上的影子逐渐交叠重逢，许昭昭自私的想，这一刻慢些，再慢些。

下一秒，耳边却骤然响起一道尖锐的鸣笛声。

“小心。”

顾星河下意识抬手将她护进怀里。

熟悉的话语，惹得许昭昭僵愣在原地。

可面前人却表情如常，下一瞬便不动声色放开了环着她的手。

“星河，你……”

许昭昭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别刺耳的铃声打断。

又是许母。

肌肉记忆让她几乎瞬间点了接通。

许母语气没多大起伏，字里行间却都是逼迫：“白天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你究竟能不能追到沈宥禾？如果你再……”

许昭昭急忙捂住听筒。

苍白着脸看向顾星河，生怕这不该出现的声音打破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妄想。

男人却好像根本不在意。

只是在听到“联姻”两个字时，步子一顿，面无表情抢过她手机，将她抵在墙上，薄唇覆上来。

许昭昭心尖一颤，吃痛不敢出声。

顾星河却猝然松开她的唇，恶劣挑眉，报复性的对着那端喘息着开口。

“许阿姨不好意思，昭昭和我在一起呢，没空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