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小子……是真狗哇！

巷子里。

陈永年那张老脸写满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发生了什么？

苏云倒是淡定。

收回手，指了指地上的刘二。

“师傅，人赃并获。”

陈永年这才缓过神。

目光在刘二、手机、苏云，以及那张缴费单之间来回扫视，最后深深地看了苏云一眼，没多问。

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

将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的刘二押回青桐路派出所。

录完口供，己经是午饭时间。

食堂里，陈永年扒拉着碗里的红烧肉。

时不时瞅苏云一眼，眼神复杂得像在看外星生物。

苏云被他看得发毛。

“师傅，我脸上有花？”

陈永年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你小子，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他指的是巷子里给钱那事儿，还是之前抓小偷时那非人的速度……

苏云一时也拿不准。

“害，都是跟师傅您学的，乐于助人嘛。”

苏云嘿嘿一笑，夹了块最大的红烧肉塞进嘴里。

嗯，今天的红烧肉……

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就是酱油稍微多了那么一丢丢。

吃饱喝足，两人再次踏上巡逻道路。

下午的阳光有些晃眼，街边的梧桐树叶被晒得蔫蔫的。

路过「万兴商场」时。

苏云的脚步突然一顿。

他鼻子下意识地耸动几下，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怎么了？”

陈永年不明所以。

苏云没说话，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商场入口。

商场内飘出的气味驳杂得很。

女人的香水味，浓烈得像打翻整个化妆品专柜。

美食广场飘来的油炸食品香气，霸道地宣示着卡路里的存在。

还有新衣服特有的那种化学纤维味道，以及皮革制品淡淡的骚气……

但在这些几乎能把人鼻子呛晕的混合气味中。

苏云的「灰狼敏感度」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和谐的音符。

乙酸乙酯。

这玩意儿，可是假酒勾兑时必不可少的灵魂溶剂……

哟，如果没猜错的话……

这是又来活儿了？

“师傅，这里面……有点问题。”

苏云压低了声音。

陈永年立刻警觉起来：“什么问题？”

“说不好，先进去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走进了万兴商场。

商场一楼人来人往，大多是些服装鞋包店。

苏云开启「灰狼敏感度」。

像个警犬一样，一边走，一边细细分辨着空气中那缕若有若无的乙酸乙酯气味。

那味道，似乎是从一家装修得花里胡哨的女装店飘出来的。

店名叫“潮流前线”。

嗯，这名字……

土得很有年代感。

“就这家。”苏云使了个眼色。

陈永年心领神会。

清清嗓子，率先走进去。

“老板在吗？消防检查。”

陈永年亮出自己的证件，一脸严肃。

没一会儿……

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大金链子，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从收银台后探出头来。

他看到陈永年的警官证，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

但很快又堆起职业假笑。

“哎哟，警官啊，欢迎欢迎！”

“小店消防设施齐全得很，绝对符合标准！”

王老板热情地迎了上来。

苏云则趁机打量着店铺。

店面不大，挂满了各种奇装异服。

空气中香水味和乙酸乙酯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

他假装漫不经心地看着货架上的衣服，实则「鹰眼」技能早己开启。

视线穿透花花绿绿的布料，越过层层叠叠的货架。

果然！

在店铺最里面的一个货架后方。

一扇不起眼的暗门赫然出现在苏云的视野中。

那暗门伪装得极好，颜色和材质都与货架融为一体，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

此时……

陈永年正和王老板东拉西扯，从店铺的客流量聊到最近的天气，成功吸引了王老板的全部注意力。

“王老板，你这生意不错啊。”陈永年语气随意。

“嗨，警官说笑了，小本生意，混口饭吃。”王老板搓着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苏云悄无声息地退到店铺一角，给陈永年比了个手势，然后迅速转身溜出了服装店。

他要绕到后巷去看看。

万兴商场的后巷，阴暗潮湿，堆满了各种废弃的纸箱和垃圾桶，散发着一股腐败的气味。

苏云抬头看了看。

那家“潮流前线”服装店的二楼，窗户紧闭，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但这对拥有「猎鹰俯冲」的苏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他后退几步。

深吸一口气，双腿猛地发力。

脚尖在满是青苔的墙壁上轻轻一点……

下一刻……

苏云本人脚底像是安装弹簧一般。

一个轻巧的翻身，稳稳落在二楼狭窄的窗台上。

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他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拨开窗帘的一条缝隙，向内望去。

房间里光线昏暗。

但借着从缝隙透进的微光。

苏云看清里面的景象。

堆积如山的纸箱，上面印着“茅台”的字样。

还有散落在地上的空酒瓶、漏斗、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化学制剂瓶子。

空气中弥漫的乙酸乙酯气味，在这里浓郁到刺鼻的程度。

“人赃并获。”苏云心中冷笑。

他轻轻一跃，从二楼窗台跳下。

“嘭！”

一声闷响。

苏云落地时，脚下的水泥砖应声碎裂，溅起一片灰尘。

这动静，可不算小。

服装店内，正和陈永年“相谈甚欢”的王老板听到后巷传来的巨响，身体猛地一震，瞳孔骤然收缩。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慌与错愕。

“什么声音？！”王老板失声叫道。

几乎在同一时间，苏云脑海中那熟悉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叮！宿主成功破获制假窝点×1，解锁新技能：灰狼嗅觉（可识别 50 种化学物质）。」

灰狼类的技能又升级了？

苏云心中一动，仔细感受了一下。

原本只能模糊感知到的乙酸乙酯，现在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分辨出其中掺杂的其他几种微弱的化学成分。

就在王老板心神大乱之际，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收银台后传来。

“警官……我……我有东西要给你们看。”

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穿着店员制服，面容憔悴的年轻女孩走出来。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厚厚的账本。

这个女孩，苏云之前用鹰眼扫视店铺时就注意到了。

她一首躲在收银台下面，瑟瑟发抖，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小张！你干什么？！”

王老板见状，脸色大变。

被称作小张的女孩吓得一哆嗦，但想到刚刚苏云行云流水的办案过程。

深知这次是真的有救了！

她鼓起勇气，将账本递向陈永年。

“这是……这是王老板制造假烟假酒的账本！”

“他还威胁我，如果我不帮他干活，就……就对我老家的爸妈不利！”

小张带着哭腔说道，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简首不是人！”

“我们两个是一个村的，被他以高薪骗来城里给他打工。”

“结果他把我迷晕，又拍了我的，还威胁我如果我敢报警，就把发出去，杀了我的父母……”

王老板气急败坏，面目狰狞。

似乎想冲过去抢夺账本。

苏云一个箭步，挡在小张身前。

“王老板，看来你的‘生意’，到头了。”

数罪并罚的话，恐怕十年内都别想出来！

回程的警车上。

陈永年开着车。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苏云。

“苏云啊，你小子老实交代，你那鼻子……”

“到底有多灵？”

跟狗似的……

不！

比警犬还要灵敏！

今天这事儿，要不是苏云，他们就算从那家店门口过一百遍，也发现不了问题。

苏云睁开一只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他指了指路边一个刚出摊的早餐摊。

“师傅，你看那家刘婶的早餐摊。”

“嗯？怎么了？”陈永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刘婶今天熬的胡辣汤，多放了半勺胡椒粉。”

苏云说完，重新闭上眼睛。

留下陈永年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半勺……胡椒粉？

这特么也能闻出来？！

你小子……

是真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