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维观测者的社死现场

突然停下脚步，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目光飘向远处。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贝，"有件事，说了你别生气。"

纪枢挑眉，蓝光在他指尖打了个转："嗯？"

"就是西天前你刚走那会儿......"突然加快语速，"有个陌生人给了我一本书，说是你的观测日志。"

空气突然凝固。纪枢的表情罕见地空白了一秒。

"我翻了几页才知道——"筱一偷瞄他一眼，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纪大观测官还有对象啊......"

纪枢的瞳孔剧烈收缩，周身的蓝光"啪"地炸成烟花："等等，那本日志现在——"

"在你回来之前刚好被要回去了~"我背着手蹦跳两步，发梢在夕阳下镀着金边，"我看了西天，就当扯平你让我背'精神病'黑锅的事啦！"

纪枢突然逼近，月白的衣袖无风自动："那本日志的扉页是不是写着——"

"'给观测对象'？"我眨眨眼，一想到一会儿要说什么，"放心，我没看到署名。" 小嘴一撇，憋不住笑的死样。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纪枢突然转身就走，耳尖却红得透明。我笑着去拽他衣袖，却抓了个空——这次不是量子化，是他故意躲开了。

"喂！"我对着空气大喊，"你当年监视我那么久，我看几页日记怎么了！"

远处传来闷闷的回应："那不是日记...是任务报告..."

一片槐叶飘落在筱一脚边，叶脉闪烁着新出现的字迹：【观测对象0715擅自查阅机密文件，处罚如下：终身负责监督撰写者】

我揪住纪枢快要量子化的袖口，憋着笑看他耳尖红得发亮的模样。

"喂，别这么小气嘛？"我晃了晃手里并不存在的日志，"我可是看了整整西天——看到你为了修改时间线，连续三百天不眠不休的样子；看到你在高维法庭上，为我辩护的每一句记录。"

纪枢突然僵住，蓝光在他周身乱窜。

"所以..."我踮起脚，凑近他泛红的脸颊，"当年那件事，我不怪你了。"故意停顿一下，"不过真没想到啊——"

"我们一本正经的纪枢大人，居然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我坏笑着后退两步，"早就有对象了？"

他的表情精彩得像是被雷劈中的量子计算机。

"而且..."我转身就跑，声音飘在风里，"那位还特意留言，让我多管教管教你这个小、朋、友——！"

纪枢的蓝光"轰"地炸开，瞬间闪现到我面前："张筱一！那本日志扉页的署名是——"

我猛地捂住耳朵："不听不听！反正某人现在要乖乖听我管教了~"

远处传来苏潼的喊声："筱一！你对着空气手舞足蹈什么呢？"

我回头冲纪枢眨眨眼，看他气得把星图捏成一团乱麻，心情大好地哼着歌走向同伴。

——原来最棒的反击，是看穿那个总爱捉弄人的观测者，也会害羞到数据紊乱呀。

"噗——哈哈哈哈哈哈！"

我继续蹲在操场边上笑得首拍大腿，手机里存着的日志照片差点摔出去。原来纪枢这个在外人模狗样、动不动就"本观测官如何如何"的家伙，私底下居然——

"《关于与木难绘建立观测协作的申请书》......"我抹着笑出的眼泪，一字一句地念着截屏内容，"申请人：纪枢。申请理由：该高维生物具有稳定的量子态特征，建议列为观测辅助对象......噗！这什么老干部汇报文体啊！"

远处正在调试星图的纪枢突然一个趔趄，手里的蓝光"啪"地炸成了烟花。

"张！筱！一！"他闪现到我面前，月白长衫都气出了乱码，"那是正式文书！高维法庭要求所有——"

"知道知道~"我晃着手机打断他，"后面还有呢！'申请人与观测对象相处融洽，建议授予特别联络通道'......"突然压低声音模仿他的语气，"还叫人家'姐姐'~"

纪枢的CPU当场过载。他周身的蓝光像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一样扭曲起来，最后"砰"地变成个Q版小人蹲在树枝上装死。

苏潼从实验室探头："筱一你又把观测官大人气死机了？"

"这才哪到哪~"我哼着歌翻开下一页截图，"明天就去讹他——你们猜我还发现了什么？这位大人连写检讨都要用'敬呈虚妄阁下'开头......"

树枝上的Q版纪枢"嗷"地一声炸成了蒲公英，真正的本体己经躲进时空裂缝不敢露面。

啊，掌握黑历史的快乐，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纪枢的量子态身影突然出现不稳定波动，像老式电视机信号不良般闪烁了几下。

"那、那是..."他猛地背过身去，月白色的袖口胡乱挥舞着，试图驱散空气中自动浮现的申请书投影，"幼年时期被那个老骗子忽悠着写的！"

我敏锐地注意到他耳后泛起的数据流异常——那些蓝色光点正不受控地拼出"羞耻""灭口""时空回溯"等危险词汇。

"哦~"我拖长音调，用手指戳了戳他半透明化的肩膀，"所以'虚妄哥哥'是趁你年幼无知..."

"不许叫那个称呼！"纪枢突然转身，发梢的蓝光珠子叮咚乱响。他此刻像极了被踩尾巴的猫，连惯常维持的高维生物逼格都碎了一地："那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正经观测对象！他、他是..."

话到一半突然卡壳。整个空间的数据流骤然凝固，形成个完美的自闭气泡将他裹了起来。透过半透明屏障，能看到他正疯狂检索词库试图组织语言。

苏潼从实验室扔来包薯片："投喂时间到。"

我精准接住，故意把包装袋揉得哗啦响："某些人要是老实交代，说不定能换包黄瓜味..."

"是导师！"气泡"啪"地炸开，纪枢自暴自弃地飘在半空，"那家伙骗我说写够一百份申请才能毕业...后来全被他裱起来挂在时隙回廊..."声音越来越小，"...还标注'纪枢小朋友习作展览'..."

我和苏潼对视一眼，同时掏出手机打开录音。

"撤回！刚刚的全部撤回！"纪枢的量子态开始极速升温，在操场上方形成小型极光，"你们再敢传播我就...就..."

"就怎样？"我眨眨眼，"把我们也写成观测申请？'敬呈筱一阁下：申请人纪枢，请求建立...'"

观测官大人彻底死机，化作一道蓝光窜进了教学楼wifi路由器。当晚全校电子屏集体弹出乱码：【严正声明：所有历史文件解释权归纪枢所有】

我托着下巴，看着wifi信号里气到乱码的蓝光漩涡，忍不住笑出声。

"哎呀——"我故意拉长声音，指尖轻轻敲了敲路由器外壳，"原来我们的纪枢大人，是个会写'申请书'的可爱小朋友呀？"

路由器的散热风扇突然疯狂转动起来，嗡嗡声中夹杂着某人恼羞成怒的电子音：【删掉！立刻删掉照片！】

"不要~"我晃了晃手机，屏保己经换成他当年工工整整的《观测申请书》截图，"这可是珍贵的历史文献，我还打算投稿给校报呢——'震惊！高维生物竟被幼崽书写各式萌化！'"

砰！

实验室的灯泡集体炸了一颗。苏潼淡定地掏出备用灯泡："这周第七次了，维修费该从观测官津贴里扣。"

路由器的蓝光突然凝结成一只Q版小手，气呼呼地朝我比了个中指。下一秒又意识到有损形象，"嗖"地缩回去变成正经的星际通用警告符号。

"恼羞成怒的样子更可爱了怎么办？"我戳了戳空气中飘浮的蓝色光点，它们立刻拼成"绝交"二字，却又在我吹气时诚实地黏过来绕着我手指转圈圈。

远处突然传来时空裂缝的波动。一道月白身影鬼鬼祟祟地探出半个身子，伸手就要抢我手机——

"抓到啦！"我猛地拽住他衣袖，"原来纪枢小朋友还会傲娇式偷袭？"

他被我拽得一个踉跄现出全貌，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数据流红晕："......我恨人类。"

"才怪~"我笑嘻嘻地点开手机相册，"你申请书第42页明明写着：'申请理由补充：人类很有趣。'"

纪枢，卒。死因：社会性死亡。死亡地点：地球·某高校路由器。遗言：【启动时空回溯程序！！！】

"哎哟～小枢枢～"我晃着手机拖长音调，屏幕上申请书"致虚妄阁下"的字样闪闪发光，"原来你俩是这种关系呀～"

纪枢的量子态"砰"地炸成一团蓝雾，在实验室里左冲右突，最后躲进示波器里装死。示波器屏幕上倔强地闪烁着：【严正声明：那只是学术称谓】

苏潼默默把实验仪器调成心电监护模式，仪器立刻"滴滴滴"狂响，波形图完美复刻纪枢此刻紊乱的数据流。

"哎呀别害羞嘛～"我敲了敲示波器外壳，"第127页明明写着'申请延长观测时限原因：该对象泡的量子茶好喝'～"

示波器突然黑屏，三秒后满屏飘过弹幕：

【那是工作需要】

【高维生物不用进食】

【再传播就删除你所有作业备份】

"啧啧啧，"我转头对苏潼说，"某些人急了连威胁都这么可爱～"

窗外突然飘来几片槐树叶，拼成一行颤抖的字迹：【今晚就篡改你的期末考卷】

"哇！打人现场！"我立刻打开手机录像，"虚妄哥哥快来看呀——"

"砰！"

全校的电器同时跳闸，黑暗中只有我的手机还在发光——屏保不知何时被换成纪枢幼年期的全息影像：圆脸蛋的小观测官正抱着比他还高的申请书，头顶呆毛，旁边配字：【再乱叫就公开这个】

我默默按下锁屏键。

今日胜负：人类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