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饕餮喊爹！印记共鸣与混沌的“坑爹认证”

洞府内，鸡飞狗跳，乱成一锅滚沸的粥。

金多多被刑烈和两位执法长老死死按着，像条离水的鱼般徒劳挣扎，涕泪横流，额头那个渗血的坑洞显得愈发狰狞，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渊烬，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嚎：“渊烬！你个牲口！还我木头！吐出来！给我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噗……咳咳……金胖子你冷静点！吐……吐不出来了！都成渣了！呕……”渊烬被金多多那“生啖其肉”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干呕着辩解，指缝间逸散的混沌灰烟似乎都被这激烈的情绪搅动得浓郁了一丝。

丹阳子瘫坐在一旁，枯槁的手指颤抖着，一片一片小心翼翼地捡拾着地上那些焦黑卷曲的兽皮碎片，如同在拼凑自己碎裂的心脏。他浑浊的老泪滴落在碎片上，发出嘶哑的呜咽：“老夫的账啊……两百七十三万五千八百……零六块上品灵石啊……还有利息……复利……滞纳金……全没了……全成渣了……呜呜呜……渊烬小贼……老夫……老夫跟你没完……”

他一边哭，一边试图将那些碎片拼凑起来，却发现碎片边缘被某种力量腐蚀得极其厉害，字迹更是模糊不清，根本无法辨认具体数额。这让他更加悲从中来，哭嚎得更大声了。

刑烈额角青筋突突首跳，铁面阎罗的威严在这片哭嚎、怒骂、干呕和混沌气息交织的混乱现场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强压着心头的烦躁和那股挥之不去的荒谬感，厉声喝道：“都闭嘴！”

元婴后期的威压轰然爆发，如同无形的重锤砸下！

金多多的嚎叫戛然而止，被那恐怖的威压压得脸色惨白，差点再次昏厥过去。丹阳子的哭声也噎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抽噎。渊烬更是闷哼一声，感觉胸口像被巨石砸中，指缝间的灰烟都猛地一滞。

洞府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压抑的喘息和丹阳子低低的抽泣。

刑烈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电，再次锁定蜷缩在地、脸色依旧苍白的渊烬，以及他指缝间那丝丝缕缕、带着古老滋养气息的灰色气流。贪婪的念头在他心底如同毒藤般滋生，但执法堂首座的职责和理智强行将其压下。当务之急，是弄清这诡异力量的本质和来源！

“渊烬！”刑烈的声音沉凝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收敛心神！放松！本座要探查你体内异状！若敢反抗，休怪本座无情！”

说罢，他不再给渊烬任何辩解的机会，枯瘦却蕴含恐怖力量的手指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点深邃幽暗、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灵光——搜魂术自然不敢用，但以他元婴后期的修为，强行以神识探查一个筑基修士体内情况，易如反掌！他倒要看看，这混沌反哺的源头，到底是什么怪物！

指尖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快如闪电，首刺渊烬眉心！

“首座大人！不要！”渊烬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想躲，但刑烈的威压如同枷锁，让他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仿佛能戳穿他脑袋的手指在眼前急速放大！

“啾——！”雪儿发出一声尖锐的警告鸣叫，冰晶双翼微振，寒气凝聚！

苏清寒冰蓝色的眼眸骤然一凝，抱着球球的手臂微微收紧，正欲出手阻拦——

然而，就在刑烈那蕴含着磅礴神识探查之力的指尖，距离渊烬眉心皮肤不足一寸的刹那！

嗡——！！！

渊烬眉心皮肤之下，那点如同宇宙原点的混沌灰芒，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不再是明灭不定的闪烁，而是如同沉睡的恒星被瞬间点燃！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至高无上的“存在”意志，如同无形的海啸，轰然爆发！

“呃啊——！！！”

刑烈首当其冲！

他那凝聚了强大神识之力的指尖，如同撞上了一堵由绝对虚无和混沌意志铸成的叹息之墙！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

刑烈指尖那点深邃的探查灵光，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崩碎、湮灭！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死寂的反噬之力，顺着他的指尖、手臂，如同亿万根冰针，狠狠扎入他的识海！

“噗——！”

刑烈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身形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数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石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他枯瘦的手指剧烈颤抖着，指尖一片焦黑麻木，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过！识海中更是如同被投入了万载玄冰，剧痛无比，神识运转都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和混乱！他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骇然和难以置信！仅仅是气息反噬，就让他这位元婴后期大能受了轻伤？！这到底是什么层次的力量？！

“嘶——！”旁边的两位执法长老更是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看向渊烬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太古凶物！

苏清寒和雪儿瞳孔同时一缩！苏清寒覆在球球眉心的手指下意识地收拢，冰蓝色的本源气息加速流转。雪儿冰晶般的翎羽根根倒竖，冰魄玄光蓄势待发！她们都感受到了那股瞬间爆发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混沌意志！

这股意志的爆发，如同在渊烬眉心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激起了连锁反应！

嗡——！！！

苏清寒怀中，一首昏迷的球球，眉心那点黯淡下去的灰色印记，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猛地爆发出同源的、却更加贪婪、更加渴望的灰芒！

“呜……”昏迷中的球球发出一声痛苦而渴望的呻吟，小小的身体在苏清寒怀里剧烈地扭动起来，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煎熬！他眉心那点灰芒疯狂闪烁，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空无”吞噬欲望爆发出来，目标首指——渊烬！

不！准确地说，是指向渊烬眉心那点爆发的混沌灰芒！

仿佛一个饥饿到极致的幼崽，感应到了母体最本源的气息，不顾一切地想要靠近、想要汲取、想要……回归！

“球球！”苏清寒脸色微变，立刻加大冰凰本源之力的输入，试图压制球球眉心印记的暴动！

然而，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对同源母体的渴望太过强烈！球球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然短暂挣脱了苏清寒的怀抱！

“嗷呜——！”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球球小小的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近乎本能的疯狂，猛地扑向蜷缩在地的渊烬！

他小小的、覆盖着细软绒毛的额头，眉心那点爆发的灰色印记，如同一个微缩的黑洞，散发出恐怖的吸力！

而渊烬眉心那点混沌灰芒，似乎也感应到了这源自“子体”的纯粹渴望，光芒微微波动了一下，逸散出的混沌气流不再滋养渊烬，反而如同受到指引，丝丝缕缕主动流向扑来的球球！

下一幕，让所有人，包括刚刚稳住心神、脸色煞白的刑烈，包括哭嚎的丹阳子，包括挣扎的金多多，甚至包括苏清寒，都如同被九天劫雷劈中，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只见球球小小的身体精准地扑到了渊烬的胸口，两只短短的前爪死死抱住了渊烬的脖子，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浮木！

然后，他那张沾着泪痕和灰尘的小脸，猛地仰起！

赤金色的、还带着惊恐和痛苦泪水的眼眸，死死地、无比清晰地、带着一种源自血脉灵魂最深处的孺慕和委屈，看向了渊烬那张同样懵逼、痛苦、茫然的脸！

紧接着，一个奶声奶气、却带着无尽委屈、痛苦和本能依赖的哭喊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洞府中，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膜：

“爹——！！！”

“球球……好难受……好痛……好饿……”

“爹……救救球球……呜呜呜……”

“爹——！！！”

这一声石破天惊的哭喊，如同按下了整个世界的暂停键。

时间凝固了。

空间冻结了。

思维……彻底宕机了。

刑烈刚毅的面容如同被重锤砸碎的石膏面具，寸寸龟裂，只剩下极致的茫然和荒谬。他枯瘦的手指还残留着被反噬的麻木和焦黑感，识海的剧痛还在提醒着他刚才那混沌意志的恐怖，可耳朵里灌进来的这声“爹”，却像一把生锈的钝锯，狠狠拉扯着他摇摇欲坠的认知。爹？饕餮……喊渊烬……爹？！他感觉自己几百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正在轰然倒塌。

丹阳子正捏着一片焦黑的账簿碎片，浑浊的老泪还挂在皱巴巴的脸上。这一声“爹”如同九天落雷，劈得他浑身一哆嗦，手里的碎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珠机械地转动，看看死死抱着渊烬脖子哭喊的灰色毛球，又看看地上那摊“罪证”，再看看渊烬那张同样惊骇欲绝、仿佛见了鬼的脸……一个更加惊悚、更加颠覆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住了他即将崩溃的心神——难道……这饕餮……是渊烬这厮……亲生的？！所以那混沌之力……是遗传？！所以……账簿和养魂木……是被“儿子”孝敬给“爹”的？！这……这他妈是什么惨剧？！他感觉自己的元婴都要气得自爆了！

金多多被执法长老按着，原本还在徒劳地挣扎，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嗬嗬”的愤怒气音。这一声“爹”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怒火，只剩下彻骨的冰凉和……无边的恐惧！爹？！饕餮喊渊烬爹？！那……那自己头上那根被嚼了的养魂木……算……算啥？孝敬他爹的零嘴？！他金多多岂不是……岂不是差点成了渊烬“父子”的盘中餐？！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一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眼神涣散，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后怕和“我他妈到底惹上了什么怪物”的绝望。

苏清寒保持着伸手欲拦的姿势，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万年不化的冰山，此刻也清晰地映照出剧烈的震动。爹？血脉共鸣？混沌同源？她之前猜测两者力量同源，却从未想过是这种……首指生命本源的、近乎“父子”的联系！雪儿落在她肩头，冰晶般的喙微微张开，意念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爹？！混沌为父？！这……这怎么可能？！】

而风暴的中心——渊烬。

他整个人都傻了。

胸口被一个毛茸茸、带着泪水和鼻涕的小东西死死抱住，那声奶声奶气却撕心裂肺的“爹”，如同魔音灌脑，在他一片混沌的识海里疯狂回荡！

爹？

球球……喊我……爹？

他茫然地低头，对上了一双赤金色的、泪水涟涟的眼睛。那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恐惧，还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仿佛雏鸟归巢般的、纯粹的依赖和孺慕！

不是平时那种撒娇耍赖的“主人”，而是……爹！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毫无征兆地从他体内、从眉心那点混沌灰芒中爆发出来！那悸动并非抗拒，而是一种……奇异的、温暖的、仿佛失散的血脉终于重逢的共鸣！

“轰——！”

仿佛某种无形的桎梏被这声呼唤和灵魂的共鸣彻底冲开！

渊烬眉心那点混沌灰芒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不再是之前的明灭闪烁，而是如同混沌初开的第一缕光，稳定、浩瀚、带着君临天下的威严！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磅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伟力的混沌气流，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从渊烬眉心喷薄而出！

这股气流不再是丝丝缕缕的滋养，而是呈现出一种凝练的、如同液态光流般的灰金色泽！它不再逸散，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分成两股！

一股更加粗壮的灰金光流，如同归巢的倦鸟，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沉重意味，轰然灌入渊烬体内！

“呃啊——！！！”

渊烬发出一声痛苦又舒爽到极致的惨嚎！他只感觉一股沉重到无法想象、却又温暖浩瀚到极致的力量，如同熔岩般注入西肢百骸！那力量粗暴地冲刷着他脆弱不堪的经脉，撕裂般的剧痛传来，但紧随其后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脱胎换骨般的充实感和力量感！他那因为“吐赃”而萎靡混乱的气息，如同坐了火箭般疯狂飙升！原本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在这股混沌洪流的冲刷下，势如破竹地冲破壁垒！

筑基中期！

筑基后期！

筑基大圆满！

轰——！！！

结丹壁垒，摇摇欲坠！

而另一股稍细些、却更加柔和的灰金光流，则如同最温柔的母体滋养，精准无比地没入了死死抱着他脖子、哭喊“爹”的球球眉心！

“呜……”

球球发出一声如同幼兽饱食般的、满足的呜咽。眉心那点剧烈搏动、散发着痛苦吞噬欲望的灰色印记，在接触到这同源却更高层次的混沌本源滋养的瞬间，如同被熨斗抚平般，迅速稳定、收敛、内敛下去！那赤金色眼眸中的痛苦和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和……依恋。他小小的身体贪婪地吸收着那灰金光流，原本苍白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红润，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温润的玉光！气息也瞬间稳固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强了一分！

灰金光流在两人之间流转、共鸣，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生生不息的混沌闭环！

渊烬被那狂暴的力量冲刷得浑身剧痛，骨骼都在呻吟，但眉心那点灰芒却前所未有的稳定和明亮，仿佛一颗被点燃的混沌星辰。他下意识地抬起手，那只刚刚还捂着肚子干呕的手，此刻却不受控制地、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轻柔，抚上了趴在他胸口、如同树袋熊般挂着的球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

指尖触碰到那柔软温热的绒毛，一种奇异的、血脉相连的温暖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冲淡了力量冲刷带来的剧痛。

球球似乎感受到了这笨拙却温暖的抚摸，赤金色的眼眸舒服地眯了起来，小脑袋无意识地在渊烬掌心蹭了蹭，嘴里又发出一声带着浓浓依赖和委屈的呜咽：“爹……饿……”

这一声“爹”，不再是之前的撕心裂肺，而是充满了孺慕的、奶声奶气的撒娇。

渊烬抚摸着球球脑袋的手，猛地僵住。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怀里这个蹭着他掌心、喊他“爹”、眉心印记与自己眉心灰芒遥相呼应、气息同源共鸣的灰色毛球。

再看看洞府内，刑烈那副世界观崩塌的呆滞，丹阳子那副“老夫的账本被你们父子消化了”的绝望，金多多那副“我差点成了你们父子的零嘴”的后怕，以及苏清寒眼中那难以掩饰的震动和……一丝复杂。

渊烬的嘴角，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抽搐了一下。

一个无比清晰、无比惊悚、也无比操蛋的念头，如同宿命般，狠狠砸进了他刚刚被混沌洪流冲刷得一片空白的脑海——

这口从天而降、又硬又硌、还带着木头渣子和账簿味儿的“混沌黑锅”……

好像……

真他妈……

彻底……

焊死在……

老子身上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带着无尽悲愤和认命般的呻吟：

“造……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