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喜剧人

第一章 这个皇帝会宕机

周小维在代码的海洋里溺亡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显示器上闪烁的红色警告："Error 404: Life Not Found"。

"又他妈要加班改需求..."这是他意识消散前最后的念头。

再睁眼时，刺入视网膜的是明黄色的帐顶，鼻腔里充斥着龙涎香和某种可疑的馊味混合的复杂气息。身下硬邦邦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摸了摸屁股——硌得生疼的居然是雕龙刻凤的紫檀木。

"陛下醒了！快传太医！"尖细的嗓音炸响在耳边。

周小维猛地弹起来，正对上一张涂着白粉的老脸。对方头戴描金乌纱帽，手里拂尘抖得像触电，活像恐怖片里的纸扎人。

"你们剧组盒饭里掺金坷垃了？"他脱口而出的吐槽变成了一声虚弱的呻吟。喉咙火辣辣的疼，仿佛刚生吞了十包辣条。

"皇上落水后高热三日，怕是魇着了。"纸扎人转身对阴影里躬身的老头说，"杨阁老，您看这早朝..."

"停！"周小维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华丽，抬手时宽大的明黄袖口扫过脸颊，上面用金线绣着张牙舞爪的...等等，这他妈是龙袍？

当铜镜里映出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时，周小维终于确认了两件事：第一，他穿越了；第二，他穿成了历史上著名的荒唐皇帝朱厚照——就是那个在皇宫开动物园、自封大将军的正德帝。

"所以现在是正德几年？"他试探着问旁边叫张永的太监。

老太监扑通跪下："陛下莫要吓老奴，您登基才三个月啊！"

周小维眼前发黑。按照历史，这位爷三十岁就玩脱了驾崩，留给他的时间甚至不够写完一本《穿越者生存指南》。

"叮！检测到宿主意识激活，帝王快乐系统为您服务~"突然响起的电子音让他差点从龙床上滚下来。眼前浮现出半透明光幕，左上角标注着刺眼的"试用版v0.1"。

"本系统提供..."

"我要回去！"周小维在脑内咆哮，"给我兑换时空穿梭！"

"抱歉，您的积分不足。当前可兑换：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无叉版）或《爱情买卖》彩铃套餐"

"......"

当周小维被八个太监抬着上朝时，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如坐针毡"。奉天殿内乌泱泱跪着的官员们，活像一群等待代码审查的程序员——如果程序员会穿着仙鹤纹补服的话。

"陛下，黄河水患..."

"陛下，宁王奏请..."

"陛下..."

此起彼伏的汇报声中，周小维的注意力全被系统新跳出的提示吸引："新手任务：在朝堂说出'奇变偶不变'，奖励10积分"

"众爱卿稍安勿躁。"他清了清嗓子，"朕突然想到一句至理名言——奇变偶不变！"

死一般的寂静。前排那个山羊胡老头——后来知道是杨廷和——手里的笏板啪嗒掉在地上。

"符号...看象限？"角落里突然传来蚊子般的回应。一个绿袍小官抬头，眼镜（明朝哪来的眼镜？）后闪着诡异的光。

"叮！任务完成！特别提示：检测到其他穿越波动"

周小维汗毛倒竖。还没等他追问，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张永连滚带爬冲进来："不好了！乾清宫走水！"

当夜，周小维蹲在临时寝宫的房顶上，就着月光嗦着系统兑换的泡面——太监们坚持认为这是"仙界龙须面"。他盯着手里泛着蓝光的虚拟屏幕：

"历史修正指数：58%（当降至30%将触发时空抹杀）"

"当前异常点：1.宿主穿越 2.火灾时间提前 3..."

最后一行字被马赛克覆盖，隐约能看到"第三穿越者"几个字。远处燃烧的乾清宫像团鬼火，把周小维的影子投在宫墙上，那影子忽然扭曲着，变成了他熟悉的电脑显示器形状。

"Error 404: History Not Found"——火光中，宫墙显出一行转瞬即逝的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