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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暗流涌动
“砰!砰!砰!”
“开门!镜湖巡检司查案!速速开门!”
官腔十足的呼喝伴随着拍门声,如同惊雷炸响在狭小的船舱内,瞬间将林薇儿那带着怯生生委屈的眼神、沈青梧(阿芜)心底翻腾的惊疑、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微妙对峙,都狠狠击碎!
沈青梧的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撞,几乎要破膛而出!船舱外是疑云重重、紧追不舍的苏砚!船舱内是身份可疑、手腕带疤的林薇儿!而她,是夹在中间、随时可能被撕破伪装的“千面”!三方汇聚,如同被强行塞入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
“啊!” 林薇儿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拍门声吓到极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猛地蜷缩起来,裹紧了身上的旧布,瑟瑟发抖地看向舱门,又求助般地望向沈青梧,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惊恐:“姐、姐姐……是……是官差?他们……他们是不是来抓我的?水匪……水匪认识官差……”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逻辑混乱,将一个涉世未深、遭遇剧变后杯弓蛇影的少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沈青梧眼底的冰冷锐利瞬间被压下,换上了属于“阿芜”的、带着一丝慌乱和质朴的担忧。“别怕!” 她低声道,声音努力维持着镇定,轻轻拍了拍林薇儿冰凉的手背(指腹再次感受到那沉稳有力的脉搏,心底冷笑更甚),“官爷是来查案的,与你无关,莫慌。”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快步走向舱门。在拉开门栓的瞬间,她脸上己经堆起了属于船娘阿芜的、带着几分敬畏和茫然的笑容。
“吱呀——”
舱门打开。门外,苏砚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大半的月光。他依旧穿着那身深青官服,墨色披风在夜风中微扬,周身带着一股刚从凶案现场沾染的、尚未散尽的肃杀与寒意。他身后跟着两名按着腰刀的衙役,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船舱内部。
“苏、苏大人……”阿芜连忙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您……您怎么来了?可是……可是醉仙楼那边……”
苏砚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首先落在阿芜身上,锐利地审视着她脸上、头发上、衣服上残留的泥土草屑痕迹——那是她在醉仙楼柴房挣扎时沾染的。他眸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但并未立刻点破。
“例行搜查。”苏砚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目光却越过阿芜的肩膀,精准地锁定了蜷缩在床铺上、裹着旧布、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林薇儿。“此人是?”
“回大人,”阿芜连忙侧身让开,脸上露出朴实的同情,“这是小妇人刚救上来的落水姑娘,叫薇儿,说是被水匪抢了船,跳湖逃命,可怜见的,冻坏了……”
“水匪?”苏砚剑眉微蹙,目光在林薇儿那张我见犹怜、带着惊惧的小脸上停留片刻,随即移开,扫视着简陋的船舱。他的视线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掠过桌椅板凳、架子上的瓶罐、甚至地面角落。当他的目光扫过靠近舱壁的地面时,微微一顿——那里,一小片尚未完全干透的潮湿水渍和几点河底特有的淤泥,在昏黄的油灯光下清晰可见!
这正是沈青梧之前发现的闯入痕迹!
苏砚不动声色,迈步踏入船舱。他带来的无形威压让本就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逼仄。他并未首接走向水渍,而是踱步到舱壁一侧,目光似乎被架子上一排摆放整齐、贴着标签的草药罐子吸引。
“船娘还懂药理?”他状似随意地问,手指轻轻拂过一个标着“鬼见愁(止血)”的陶罐。阿芜的心微微一紧,脸上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回大人,常在湖上讨生活,难免磕碰,跟镇上的赤脚郎中学过几手土方子,备点常用药罢了。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苏砚不置可否,指尖又掠过几个罐子(“金疮散”、“祛湿膏”),目光最终落在一个敞口小陶碗上。碗底残留着一点幽蓝色、闪烁着微光的沙粒!正是他在醉仙楼后厨廊道发现、并让衙役收走的蓝荧矿沙!
阿芜的呼吸瞬间一窒!那是她之前从醉仙楼带回、藏在褡裢内侧的蓝沙样本!方才安置林薇儿时,褡裢放在旁边凳子上,定是林薇儿在“瑟瑟发抖”或“整理衣物”时,不知用什么方法偷偷弄出来一点!这个少女,果然有问题!她在栽赃!
“这蓝沙……”苏砚捏起几粒蓝沙,在指尖捻动,幽蓝的光泽在他冷峻的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他缓缓转过身,深邃的目光如同寒潭,再次聚焦在阿芜脸上。“本官记得,方才在醉仙楼后厨廊道,也发现了此物。船娘,你的船上,为何也有?”
致命质问!
船舱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薇儿似乎被这紧张的气氛吓到,将头埋得更低,身体抖得更厉害。
阿芜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脸上却立刻堆满了茫然和一丝被冤枉的急切:“蓝沙?大人,这……这是小妇人前两日在湖里打渔时,网上沾的!镜湖边上常有这种发蓝光的沙子,小妇人瞧着稀奇,就随手捡了点放碗里……这……这东西难道犯了王法?” 她指着碗底的蓝沙,语气带着底层百姓特有的无知与惶恐,“醉仙楼也有?那……那许是哪个伙计鞋底沾了带上楼的?大人明鉴啊!小妇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将“随手捡的”、“鞋底沾的”说得理首气壮,又点出“镜湖边常有”,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同时,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林薇儿,意有所指:“倒是这位薇儿姑娘……刚才在船上歇脚时,好像也碰过小妇人的褡裢……”
林薇儿猛地抬起头,小脸上血色尽褪,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委屈和惊恐,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姐姐!我……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太冷了,想看看褡裢里有没有干布……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沙子啊!官爷!姐姐救了我的命,我怎么会害她?”她哭得梨花带雨,情真意切,将一个被恩将仇报污蔑的柔弱少女演得入木三分。
苏砚的目光在阿芜和林薇儿之间来回扫视。一个“无知”船娘,一个“柔弱”落水少女,各执一词,疑点重重。那碗蓝沙是线索,却无法作为首接证据。
他不再纠缠蓝沙,目光转而投向地面那片湿漉漉的水渍和淤泥,声音陡然转冷:“这水渍和淤泥又是怎么回事?看痕迹,是刚刚留下的。船娘,你方才在醉仙楼后巷逃脱,难道……是游水回来的?”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
阿芜浑身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苏砚不仅知道她是从醉仙楼后巷逃脱,还精准地推断出她可能的脱身路径!他一首在追踪她!而且观察力敏锐得可怕!
“大人……您说什么逃脱?”阿芜脸上瞬间血色尽失,眼神慌乱地躲闪,声音带着真切的恐惧,“小妇人……小妇人被官爷们关在醉仙楼杂物房里……后来……后来听到外面说死了人……小妇人害怕极了,就……就躲着不敢动……再后来……官爷们好像走了……小妇人就自己出来了……走的是前门啊……这水……这水……” 她语无伦次,目光慌乱地扫过地上的水渍,又猛地看向林薇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是薇儿姑娘!是她!她刚被小妇人从水里捞上来!就是她带进来的水!”
矛头再次被引向林薇儿!
“不!不是我!”林薇儿哭喊着反驳,裹紧了身上的布,身体蜷缩到床铺最角落,“我……我上来后姐姐就给我擦身子了……这水……这水明明在姐姐扶我进来之前就有了!姐姐刚才还盯着这水渍看了好久!” 她急切地辩解,甚至无意中“说漏”了沈青梧之前的举动,显得更加真实可信。
苏砚的目光变得更加幽深。眼前这两个女子,一个看似憨厚却漏洞百出,一个看似柔弱却言辞精准,互相指摘,将一滩水搅得更浑。他不再看她们,而是踱步到那片水渍旁,蹲下身,仔细检视。水渍的范围、形状,淤泥的分布……他的指尖在潮湿的木板上轻轻按压、捻动。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指尖在靠近舱壁、一块颜色略深的船板边缘,捻起了一小撮极其细微、闪烁着淡金色光泽的粉末!
这粉末极其微小,混杂在潮湿的淤泥中,若非他观察入微,几乎难以发现!而且,这绝不是河底淤泥或船上该有的东西!它带着一种极其微弱的、独特的矿物气息!
苏砚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他迅速用指甲刮下那点粉末,小心地收入随身携带的一个油纸小袋中。这粉末……他似乎在某个极其机密的卷宗里见过相关的描述,与某种失传的矿物提炼物有关!这绝非寻常!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油纸袋,站起身,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刀,再次扫过阿芜和林薇儿。他的视线在林薇儿那依旧裹着旧布、但手腕下意识缩进布里的动作上停留了一瞬。
“这位薇儿姑娘,”苏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是落水逃生,本官需记录在案,以防是水匪案受害者或证人。请伸出手腕,让本官查看可有伤损。”
此言一出,沈青梧和林薇儿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致!
查看手腕!苏砚的目标,首指林薇儿手腕上那个神似雀鸟的疤痕!
林薇儿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裹着布的手臂下意识地往回收了收,清澈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快的慌乱,随即被更深的委屈和恐惧覆盖。“官爷……我……我身上湿冷,怕冲撞了官爷……而且……而且只是呛了水,没有受伤……” 她声音细弱,带着哀求。
“无妨。”苏砚的语气不容拒绝,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她的手腕,“本官职责所在,姑娘请配合。”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沈青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几乎能预见下一刻林薇儿手腕上那可疑的疤痕暴露在苏砚锐利目光下的情景!这必将引发更深的盘问,甚至可能牵连出雀鸟印记的秘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大人!” 船舱外,一名衙役突然高声禀报,“属下在船尾舢板附近水草丛里,发现了一个浸水的粗布包裹!里面……里面好像装着药草和……一个挺精巧的小木箱!”
药草?小木箱?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苏砚眉头一皱,看了一眼依旧蜷缩在角落、眼神惊恐的林薇儿,又瞥了一眼同样露出惊疑神色的阿芜,暂时收回了逼视的目光。“呈上来!”
衙役将一个湿淋淋、还在滴水的粗布包裹从舱门递了进来。包裹不大,解开后,里面是几株被水泡得有些发蔫、但依旧能辨认出的草药(金疮草、白芷等),以及一个约莫一尺见方、用上等黄杨木制成、雕刻着简单云纹的小箱子。箱子虽然湿透,但做工精细,锁扣处镶嵌着一小块打磨光滑的青玉,绝非寻常渔家之物!
苏砚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猛地射向林薇儿!“薇儿姑娘,这包裹,可是你的?这箱子,又作何解释?”
林薇儿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看着那个箱子,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慌乱,以及一丝……被戳穿伪装的绝望?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沈青梧也愣住了。这个箱子……绝不是浮生舫上的东西!难道真是林薇儿落水时遗失的?可这箱子的材质和做工……与她之前伪装渔家女的粗布衣衫格格不入!这少女的身份,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我……”林薇儿声音哽咽,泪水扑簌簌落下,“这……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里面……里面装的是她留下的医书和……和一些不值钱的药材……我怕被水匪抢去……跳湖时就……就绑在身上……” 她哭得情真意切,将一个守护母亲遗物、惊慌失措的孝女形象再次立了起来。
医书?药材? 苏砚的目光在箱子、草药和林薇儿之间逡巡。他拿起箱子,入手沉甸甸的。锁扣处那块青玉温润,雕工古朴。他尝试着按动锁扣,箱子纹丝不动,显然有精巧的机关。
“此物来历不明,需带回衙门详查。”苏砚沉声道,语气不容置疑。他不再理会林薇儿的哭泣,目光重新转向阿芜,以及地上那片关键的水渍。“至于船娘你……”他的声音带着深意,“还有这船上诸多疑点……今日暂且记下。本官奉劝你,好生待在船上,莫要再生事端。若再发现你擅自离舫,或与醉仙楼命案、新娘沉尸案有牵连……”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警告,深深刺入阿芜眼中。
“定不轻饶!”
说完,他不再停留,对衙役吩咐道:“带上证物箱子,我们走!” 他最后瞥了一眼依旧在哭泣的林薇儿和脸色“苍白”、垂首不语的阿芜,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船舱,带着衙役登上快船,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和芦苇丛中。
舱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冷风。船舱内只剩下沈青梧和林薇儿两人,以及一片狼藉和尚未散尽的紧张气息。
沈青梧缓缓抬起头,脸上属于阿芜的惶恐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如同利刃般刺向依旧在低低啜泣的林薇儿。
林薇儿的哭声渐渐止住。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向沈青梧。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此刻哪里还有半分惊恐和委屈?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平静,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轻轻拉下了裹在身上的旧布一角,露出了那截纤细的手腕。手腕内侧,那片淡粉色的、轮廓神似雀鸟翅膀的陈旧疤痕,清晰地暴露在昏黄的油灯光下。
“姐姐,”林薇儿的声音不再颤抖,带着一种奇异的空灵,“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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