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凤冠下的暗涌

晨光刺破首辅府的雕花窗棂，将鎏金洒在宋知意膝头的《内宫仪轨》上。宋知书手持檀木戒尺，绕着她缓缓踱步，鞋履踏在青砖上的声响，宛如催命符。“太子妃向皇上敬茶，茶盏该离桌面几寸？” 戒尺突然重重敲在案几，惊得宋知意睫毛微颤。

“三寸。” 她垂眸作答，余光瞥见惊蛰立在门边，手中的拂尘有节奏地轻扫 —— 这是睿王约定的暗号，暗示玉贵妃的眼线己混入院落。宋知书冷哼一声，戒尺挑起她的下颌：“倒是背得熟，可知道为何是三寸？”

宋知意想起昨夜在藏书阁偷抄的笔记，指尖掐着掌心保持镇定：“取‘事君以礼，过犹不及’之意，既显恭敬，又不过于谄媚。” 话音未落，戒尺狠狠抽在她肩头，力道之大让她踉跄跪地。疼痛间，她瞥见宋知书袖口滑落的帕角，绣着半朵残缺的棠梨花 —— 与太子给她的食谱暗纹如出一辙。

“装什么才女！” 宋知书将典籍狠狠摔在她脚边，书页纷飞间，一片干枯的海棠花瓣飘落。宋知意瞳孔微缩，这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黑褐色，分明是浸染过剧毒的痕迹。还未细想，惊蛰突然上前：“宋姑娘，太子府送来大婚试穿的吉服。” 她刻意咬重 “大婚” 二字，袖中密信悄然滑入宋知意掌心。

绣房内，宋知意展开皱巴巴的信纸，潦草字迹刺痛双眼：“北疆铁骑己至雁门关，玉贵妃欲里应外合。” 她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二十一世纪经营甜品店时应对危机的经验翻涌而上。将信纸投入炭盆的瞬间，她转头吩咐惊蛰：“去取些新鲜桂花，我要给宋知书送份谢礼。”

暮色西合，宋知意端着蜂蜜桂花糕行至宋知书房外。屋内传来压低的交谈：“父亲说了，大婚当日让她当众出丑，太子定会休妻……” 话音戛然而止，门 “吱呀” 洞开，宋知书冷着脸挡在门前：“你来干什么？”

“多谢宋姑娘教导之恩。” 宋知意福身，托盘上糕点蒸腾的甜香中，混着她特意添加的宁神草气息。宋知书狐疑地拈起一块，咬下时，宋知意瞥见她腰间玉佩刻着的玄鸟纹 —— 那是睿王府的暗记。

深夜，宋知意伏在案前，将收集的线索绘成密图：太子表面温润，实则掌控着京城三分之二的戍卫军；睿王为救冷宫的母妃，暗中与江湖势力往来；而玉贵妃与首辅书房的密信，字里行间都透着谋逆的野心。窗外猫头鹰突然啼叫，她推开窗，一枚裹着油纸的竹筒滚入手心。

展开纸条，是沈治言的字迹：“明日巳时，御花园假山洞见。” 落款处画着小小的棠梨花，与她现代甜品店的 logo 别无二致。宋知意着花瓣形状的暗纹，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渐渐与记忆中站在店门前的自己重叠。铜镜里，惊蛰正望着她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短刃 —— 那是睿王临行前塞给她的最后一道命令：若宋知意危及计划，立即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