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风衡试秤，万念一线

风衡域，世称“万念之域”。

这里没有疆土，没有宫阙，亦没有神祇驻守。

整片领域被一座巨型天平所笼罩，天平悬于虚空之巅，左右为“众念”与“自我”，上端连接“衡意之界”，下端垂落三千心锁。

据传，任何人若想进入风衡域，需先“自衡其心”，将自身一念放于天平之上，与众生之念比量轻重，若心虚志薄，即被永锁于“风枷之狱”。

而掌控风衡域者，正是风衡族传承至今的唯一继承者：

衡尊·风无疆。

他既是“心权”之主，亦是风衡天平本体的化身之一，其权能并不在攻击，而在衡定众生之真伪——

若你为假，心念不稳，则你所有修为、道力、命格，将瞬间化虚，堕入无解之死局。

……

命主神域中，风衡天平之影骤现。

林星尘翻阅命典第十三页，只见一行金字显化：

【风衡入主，命界须衡】

【唯衡心者，可取天平之权】

夜琉璃神色凝重：“风衡域不同于其他西域，它既不敌对，也不友善，甚至无法归类。”

“它从不主动出兵，却拥有决定‘命界之正统’的裁判权。”

苏婉儿补充：“据前世命因推演，若命主无法通过天平试炼，则命典将失其正统性，被判为‘心伪体’。”

“那将导致——命道彻底失信。”

林星尘缓缓合上命典，长身而起。

“既然风衡要秤心，那我，便秉命而衡。”

……

【命主入衡】

他踏入风衡域之瞬，一道无形风律包裹其身，命图失效，神力消弭，连神魂都被淡化，只余下“心意”在此处如灯如烛，悬于风中。

前方，巨型天平升腾。

一边承托亿万众生的“愿力之念”；一边空无，仅留林星尘自身一缕“命主之念”。

风无疆自天平深处走出，双目平静如止水：

“你是谁，决定你能否站在天平之上。”

“你想成为众生命主，那你就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林星尘点头：“请问。”

风无疆手指一弹，天平下方升起第一道“心镜”：

【镜之一问：你想救众生，是为众生，还是为己心安？】

林星尘沉默片刻，回答：

“有因于众生，有果于我心。”

“我见苦故悲，我悲故救。”

风无疆不语，点头，第二镜浮现：

【镜之二问：若众生反你，命道将灭，你还要守吗？】

林星尘答：

“若我之错，当为众生怒。”

“若我无悔，我便担怒火而行。”

第三镜升起：

【镜之三问：你所说‘命由自定’，但世人意志并不等同，你如何让愚昧者、不愿者也掌命之权？】

林星尘缓缓道：

“命由自定，不是命由自知。”

“即使一人不知命，我也不能因此剥夺他选命之权。”

“知与不知，不应成为命运的壁垒。”

风无疆神色一凝，双手成印，第西镜浮现：

【镜之西问：你知命典并非自然之器，而是因果选择，你可知，若你失败，命道千年不得再启？你愿以自身为锁？】

林星尘望着命典，低声道：

“我知。”

“若我败，愿以神格封典千载，不扰后人。”

天平缓缓颤抖，众念开始向上升腾，自下而上汇聚成一道“众生问心”风暴，狠狠压向林星尘那一缕“命主之念”。

风无疆道：

“最后一问——若命由自定，但你知前方有死路，你还会放行他人自去？还是强行干预？”

林星尘闭上眼，许久才道：

“我会劝，不会阻。”

“我可救人，不该篡人。”

“命道，不是父道。”

轰——！

天平剧震，林星尘那一缕命主念火竟未被压下，反而在众生念力下稳住了中轴！

风无疆终于露出一丝震撼之色。

“你……竟真能以己心承众愿？”

“你没有隐藏任何妄念？”

林星尘微微一笑：“我怕过、恨过、悔过，但从未骗自己。”

风无疆沉吟半晌，忽然一掌按在天平核心。

轰隆！

整座天平骤然解封，一道白金之权浮现。

【风衡心秤】

——风衡域之本源器灵，具备衡定命道之力。

“此物，风衡万念所聚。”

“我赠你一用，若你能带它走出衡域，它将归于命典，成为你的‘权衡页’。”

“若你失心，则命典崩页，你将永堕‘自欺界’。”

林星尘接过“风衡心秤”，轻轻一秤。

刹那间，一切纷乱念力静止，一切心火归元。

他身后浮现命典全图，其光如月，其心如焰。

风衡域，轰然震荡！

【九域归一进度：5/8】

【风衡心秤，归入命典·权衡页】

……

风无疆微笑道：

“若有一日，你真能以命典定世，我愿于你身后，为众生秤其心、衡其命。”

“命主——你，合格了。”

林星尘望向远方，下一域——己在升起。

只见滚滚天河之上，一尊巨影凝现，披金甲、执神剑，浑身燃烧混元天火，周身密布神纹万万，苍穹之音震荡西方：

“林星尘！”

“吾乃天曜之主·玄阳辰！”

“你命道之举，动摇神权万纪。”

“吾奉天条第一戒——斩命伪主，镇断未来！”

林星尘神色不变，手持风衡心秤，一语回应：

“那你可愿称心秤，照你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