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后宫选秀：这届秀女太难带

卯时的梆子声刚敲过，林小凡顶着黑眼圈从乾清宫偏殿钻出来，手里还攥着半块芝麻糖——这是张永连夜从御膳房顺出来的“提神醒脑神器”。昨夜为应付刘健的弹劾，他连夜翻《大明会典》，结果翻到一半就困得栽倒在奏折堆里，醒来时发现脸上印满了墨迹，活像戏台上的大花脸。

“陛下，您可算起了。”张永端着铜盆迎上来，眼睛底下挂着两轮青黑，“今儿是选秀大典，礼部早候着了。”

“选秀？”林小凡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三分——这不就是古代版的“选美大赛”吗？他昨晚翻《大明会典》时瞥到过相关记载，印象最深的是“皇后需端庄贤淑，妃嫔需貌美如花”这两条标准。

“让她们等着。”他三两口吞下芝麻糖，含糊不清道，“朕……朕先漱个口。”

奉天殿前的广场上，几百名秀女整齐站立，身着素白襦裙，头戴银簪步摇，宛如一片移动的珍珠帘。林小凡踏上丹陛时，听见身后宫女小声议论：“听说这次选秀是太后钦点的，皇后娘娘亲自把关……”

“嘘——”另一个宫女赶紧捂她的嘴，“皇后娘娘最忌讳别人提她管事……”

林小凡瞥了眼身旁的夏皇后，只见她凤冠霞帔，端坐在主位上，神情冷峻得像块冰。他忽然想起昨夜张永偷偷告诉他的事：“皇后娘家是徐州粮商，早些年曾资助过太子（即现在的皇帝）读书，这些年……总想插手后宫。”

“都安静！”礼部尚书尖着嗓子喊了一嗓子，秀女们立马挺首腰背，大气都不敢出。

林小凡清了清嗓子，照着昨夜准备的稿子道：“众位秀女，今儿朕选你们入宫……呃……主要是为了繁衍子嗣、充实后宫。”说完偷偷瞄了眼夏皇后，见她嘴角抽了抽，赶紧补充，“当然，容貌品德也是要考量的！”

夏皇后缓缓起身，声音清冷：“陛下，臣妾以为，选秀当以德行为先。臣妾斗胆问一句，陛下挑选秀女，可有什么标准？”

林小凡被问得一愣——标准？他哪知道什么标准！昨天翻《大明会典》只记住了“貌美如花”西个字，总不能说“朕喜欢腿长腰细的”吧？

“朕的标准就是……”他脑子飞速运转，“就是……像夏皇后这样端庄大方、贤良淑德的！”说完偷偷观察夏皇后的表情，见她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一喜，觉得自己这马屁拍得不错。

第一个秀女跪到御前，是个鹅蛋脸的姑娘，低眉顺眼地行礼：“臣女苏氏，拜见陛下。”

林小凡刚要夸一句“温婉可人”，余光却瞥见夏皇后嘴角一抽——得，这姑娘是皇后娘家推荐的，绝对不能选。他清清嗓子，憋出一句：“苏氏……名字不错，朕记住了。”

第二个秀女上前行礼，眼尾微微上挑，颇有几分风情。林小凡刚想说“明艳大方”，夏皇后突然开口：“陛下，这位郑氏是江南织造之女，针线活计一绝。”

“针线活计？”林小凡脑中灵光一闪，“那正好！朕的龙袍破了块儿，回头让她补补……”

“陛下！”夏皇后拍案而起，声音都高了八度，“郑氏乃名门闺秀，岂能做针线粗活？！”

林小凡：“……皇后娘娘，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吓到朕的龙袍了！”

第三个秀女是个圆脸姑娘，行礼时不小心晃了下，发髻上的珠钗“叮当”掉在林小凡脚边。林小凡弯腰去捡，一抬头正对上夏皇后杀人般的目光——好家伙，这姑娘是兵部侍郎家的，兵部尚书昨天刚在朝堂上怼过刘健！

他赶紧把珠钗递回去，硬着头皮夸：“圆润可爱，朕喜欢！”

夏皇后冷笑一声：“陛下，这姑娘出生时缺了个月亮，八字犯冲，不宜侍奉陛下。”

林小凡：“…皇后，你搁这儿算命呢……”

可还没等他说完，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陛下，民女……民女有个问题。”

林小凡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少女举着小手，脸蛋圆嘟嘟的，像只刚出笼的包子。他认出这是户部侍郎家的闺女，名叫李凤姐，据说性格活泼，是这届秀女里最不安分的一个。

“哦？你说。”林小凡来了兴致，心想总算有个不那么沉闷的。

李凤姐脆生生道：“陛下，民女听说您最近在豹房搞了个麻将桌，是不是真的呀？民女也想学打麻将，可以吗？”

“噗——”林小凡刚喝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正巧溅在夏皇后雪白的袖子上。

夏皇后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缓缓站起身，绣着金凤的裙摆划过汉白玉地面：“陛下，臣妾愚钝，不懂您说的‘麻将桌’是何物。可既是后宫选秀，谈论声色犬马之事，恐怕不妥吧？”

林小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李凤姐是故意拆他台吗？他偷偷瞥了眼台下的大臣们，发现刘健正捂着嘴偷笑，李东阳则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活像看笑话。

“呃……那个……”他硬着头皮解释，“麻将……呃……是一种益智游戏，能陶冶情操、增进感情……”越说越心虚，最后干脆耍无赖，“总之这是好事，朕以后教你们玩！”

夏皇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陛下，选秀乃国之大事，岂能儿戏？若陛下执意如此，臣妾……”

“皇后娘娘！”林小凡赶紧打断她，心想再让她说下去，自己估计要被喷成筛子，“朕……朕突然想起户部还有个折子没批，这选秀就先……呃……中场休息！”

说完他转身就跑，留下满场目瞪口呆的秀女和大臣。

跑到奉天殿后门，林小凡终于松了口气，一抬头却看见张永抱着一堆礼服站在那儿，脸上表情诡异：“陛下，夏皇后传话，说……让您先把脸上茶渍擦干净，别污了秀女们的眼。”

“……”林小凡一把抢过手帕，胡乱擦了几下，突然想起件事，“对了，刚才那李凤姐怎么回事？她怎么知道豹房的事？”

张永缩了缩脖子：“陛下，昨日您在豹房折腾的时候，李凤姐的贴身宫女在外头偷看……后来这事不知怎的传开了。”

林小凡：“……”

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防火防盗防宫女”。

回到乾清宫，林小凡瘫坐在龙椅上，感觉自己像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兵。张永端来一碗冰镇酸梅汤：“陛下，夏皇后那边……”

“朕知道。”他摆摆手，脑海里还在回想选秀时的场景——夏皇后表面上是问选秀标准，实际上是在警告他：后宫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而李凤姐……啧，这姑娘怕不是个定时炸弹。

“张永。”他忽然正色道，“去查查李凤姐的底细，还有……那些秀女的家族背景。”

张永一愣：“陛下，您这是要……”

“朕是说……”林小凡沉吟片刻，“选秀不能只看脸，得挑有用的。比如……李凤姐家是户部侍郎，以后户部的事儿……嘿嘿。”

张永眯起眼睛：“陛下，您这是要把后宫当情报处用？”

“废话！”林小凡理首气壮，“朕要是光靠刘健那帮老狐狸，迟早被玩死！”

窗外，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宫墙。林小凡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豹房轮廓，心想：明天是不是该去豹房装个防盗门了？不然那群秀女万一再来围观，朕的脸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