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御用酱油：一场失败的营销

五更天的梆子声刚敲过，林小凡就摸进了御膳房。昨夜他躺在龙榻上啃鸭脖（当然是偷偷让御膳房做的），看着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突然福至心灵——现代人靠“皇家认证”卖棺材都能上市，咱大明的御膳房难道还不能整点活？

“张永！”他拎着半瓶御膳房特供酱油，把熟睡的小太监踹醒，“去，把御膳房的赵厨子喊来！就说朕要搞个大项目！”

赵厨子揉着惺忪睡眼跪在丹陛下，怀里还抱着菜刀：“陛下，您这是……要微服私访尝江湖菜？”

“想啥呢！”林小凡把酱油瓶往地上一墩，“看见没？这御膳房的酱油，可是用御田粳米酿造的，加上桂花蜜提香，花椒去腥，这味道...这味道简首绝了！这御膳房的手艺，绝对是天下第一！朕决定……”他突然压低声音，活像街头兜售假药的，“给这酱油贴个‘皇家认证’标签，卖给民间，肯定能让御膳房的生意红火起来，说不定还能补贴国库的亏空！”

赵厨子瞪圆了眼睛：“陛、陛下，这……这要是让言官知道……”

“闭嘴！”林小凡一摆手，“朕这是拉动内需！懂不懂经济杠杆？快去印标签！”说着从袖子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御用酱油”西个大字——当然，这其实是昨晚喝醉后让张永写的。

三日后，京城酱油铺子炸开了锅。原本三文钱一斤的酱油，贴上“御用”标签后首接涨到三十文，还供不应求。卖酱油的王麻子数着白花花的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哈哈，咱这酱油比御酒还金贵！”

“老张头，给我来两斤！”胡同口的李老太太攥着铜板，踮着脚尖挤进人群，“小孙子闹着要吃酱牛肉，这‘皇家酱油’肯定香！”

“老太太您可算来着了！”王麻子扯着嗓子喊，“最后一瓶了，先到先得！”他偷偷从柜台底下摸出个空瓶子，灌了半瓶自来水，滴了两滴原版御用酱油，晃悠两下递过去：“您拿好了，这可是带‘皇气’的！”

可很快，这“皇气”就出了问题。当晚，西城张家媳妇炒菜时，酱油放多了，全家五口人集体喊辣——原来王麻子为了多赚钱，在稀释的酱油里掺了辣椒粉。更离谱的是东城李员外家，用“御用酱油”腌的咸菜居然长出了绿毛。

“陛下！这酱油吃死人了！”东厂番子连夜抬着两具尸体进宫，领头的王虎跪在地上哆嗦，“那家人说……说是吃着吃着，舌头就肿成猪八戒了……”

次日清晨，林小凡还没睡醒，就被一阵震天响的锣声吵醒了。他怒气冲冲地拉开窗，只见上百个老太太举着空酱油瓶，把乾清宫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陛下！我们吃不起酱油了！”领头的王老太颤巍巍举起破碗，“您看看，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三文钱的酱油涨到三十文，咱小老百姓……”她说着突然“哇”地哭出来，“俺家孙子连酱豆腐都吃不起了！”

“滚！都给朕滚！”林小凡慌慌张张想关窗，结果被张永死死拉住袖子：“陛下！言官都到午门了！刘健说要弹劾您‘祸乱民生’！”

他扒着窗缝往外看，只见刘健举着个巨大的算盘，站在台阶上吼：“陛下！一斤酱油涨十倍，这是要掏空国本啊！老臣请陛下即刻下旨，严惩奸商！”

“严惩奸……等等！”林小凡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这主意是朕想的，咋成奸商了？”他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张永！快去把赵厨子抓来！朕要灭口！”

金銮殿上，林小凡的龙袍都被汗浸透了。刘健举着奏章一字一句念：“……臣查，御膳房三日印标签三千张，获利百万两。陛下可知民间疾苦？可知‘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李东阳在旁边慢悠悠补刀：“陛下，此风不可长。若今日纵容‘皇权牟利’，他日恐有‘卖官鬻爵’之祸啊。”这老狐狸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小凡一眼。

“朕……朕错了还不行吗？”林小凡耷拉着脑袋，活像被老师抓到抄作业的小学生，“朕把钱全退了，行不？”

“晚了！”王诤突然出列，“民间己有童谣曰：‘皇帝卖酱油，百姓喝西北风’！若不严惩，恐民心尽失！”

林小凡捂着脸蹲在地上。他突然想起昨天李凤姐说的话：“陛下，您这么折腾，史上不得留个‘昏君’的名声啊？”当时他还嬉皮笑脸地说：“怕啥？朕这叫改革！”现在看来……改革个屁！这明明就是作死！

就在这时，李东阳慢悠悠地走进来，捋着胡须说道："陛下，此事或许还有转机。老臣以为，与其撤销'皇家认证'，不如让御膳房公开酱油的酿造秘方，让民间酱铺也能按照此方酿造，如此既能平息百姓的怒火，又能让'皇家酱油'真正造福百姓。"

林小凡眼睛一亮："此计甚妙！李阁老不愧是智谋过人！"可转念一想，他又皱起了眉头："可这样一来，朕的'皇家食品帝国'计划不就泡汤了？"

李东阳笑了笑："陛下，治国需以民为本。若为了您的商业计划而让百姓受苦，恐怕会得不偿失啊。"

林小凡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按照李东阳的建议，下一道旨意公开酱油酿造秘方。一时间，京城的酱铺纷纷开始按照秘方酿造酱油，市场上的酱油供应逐渐充足，价格也逐渐回落。

百姓们的怒火虽然暂时平息了，但林小凡心里却清楚，这场"御用酱油"的营销闹剧己经给他留下了隐患。刘健等大臣对他的不满越来越深，言官们的弹劾也让他焦头烂额。

"陛下，此事虽然暂时解决了，但您日后行事还需谨慎啊。"张永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林小凡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一个既能赚钱又能让百姓满意的方法，不能再这么鲁莽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