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算计

黑甲战士的身影凭空消失。

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全息墙壁上，那些恐怖的战斗画面正一点点淡去，最后归于虚无。

几位议长的全息投影忽明忽暗，没人开口，都在消化着刚才看到的一切。

第二州·流毒州的图腾神柱，第九州·深洋州的山岳巨兽，第八州·虚空州的羽蛇神，第十州·远古州的阴影潮汐……这些东西的恐怖，根本不是他们能想象的。

而这，仅仅是一到十州的威胁。

后面那些更高级别的州，那些破碎画面里一闪而过的、比星球还庞大的眼睛，那扭曲心智的低语，那个正在苏醒的……怪物。

“原来是这样。”

约翰·史密斯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他站了起来，神情复杂，震撼之中，竟有一种诡异的释然。

“约翰，你什么意思？”林正的语气很警惕。

约翰·史密斯走到桌子中央，手指划过那份【十六州解封协议】的虚拟文件。

“我现在全明白了。”

“【H】……祂远比任何圣灵领主都更伟大。”

“我也终于相信，【H】带给我们的，将是真正属于人类自己的‘圣灵’。”

他一字一顿，复述出一句话。

“‘周指挥，自己做的交易，这笔交易，很划算。’——这是他的原话。”

“什么？”艾琳娜失声，“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从来就不是棋手。”约翰·史密斯的声音异常平静，“我们以为自己在和【H】做交易，但实际上，我们从头到尾，都在周全民的计划里。”

马库斯的全息投影剧烈闪烁起来。

“不可能！他要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阻止我们？”

“因为没必要阻止。”约翰·史密斯冷静地剖析，“【H】是【圣灵领主】的敌人。【圣灵领主】是人类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周全民比我们任何人都懂。”

“他放任我们和【H】达成协议，拿到十六州的权限，搞什么觉醒者计划……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借我们的手，为人类打造一支能对抗真正敌人的力量。”

林正的声音有些干涩：“那我们……不就成了他的棋子？”

“我们本来就是棋子。”约翰·史密斯发出一声苦笑。

“区别只在于，我们想当谁的棋子？【H】的？【圣灵领主】的？还是周全民的？”

“至少，周全民是人。”

艾琳娜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如果你的推测是对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很简单。”约翰·史密斯重新坐下。

“周的事情，我不会再追查。”

“计划照旧。但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清楚，我们不是在为联盟的政治利益勾心斗角，我们是在为人类的存亡而战。”

“【觉醒者计划】继续！但目标变了！不是为了给联盟培养什么超凡军队，而是要培养出能和【圣灵领主】掰手腕的真正战士！”

马库斯的声音也严肃起来：“那计划需要调整吗？”

“不需要。”约翰·史密斯摇头。

“计划不变，但心态要变。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阴谋家，我们是人类文明的守护者。”

“而且，必须让每一个觉醒者都明白自己的使命！不是为了联盟！不是为了某个政客！是为了全人类！”

林正点头，喃喃自语：“【思想钢印】……坚定勇敢，杀伐果断，逆行斩神，我为杀神……原来这十六个字，是这个意思。”

“对。”约翰·史密斯再次站起。

“就算面对的是神，人类，也要用自己的意志挥刀。这，就是我们的信念。”

艾琳娜也站了起来。

“那么，开始干活吧。这一次，不是为了权力，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觉醒者计划】，正式启动。”

约翰·史密斯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

“这一次，我们所有人都清楚，为何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