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90分及格线

冰冷的话语，将池白推出了“无光之厅”。

厚重的大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一切。

她这才发觉自己全身都湿透了，冰冷的汗水浸透了衣物，紧紧贴在皮肤上，刺骨的寒意首钻心底。

扼的话，不是钥匙，是剧毒。

这剧毒在她脑海中疯狂扩散，为她揭开了一个地狱般的真相。

散人军团的内乱？权力斗争？

不。

那是一场实验。

一场由暗部最高长官“扼”亲手策划，用无数“伪神种子”的生命为燃料，对“大黑暗消融者”进行的一次灭绝人性的测试！

而叶羽……

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天命主角，他只是被摆在显微镜下，一个用来观测实验数据的“样本”！

池白怀揣着这个足以让整个联盟高层都彻底疯掉的秘密，脚步麻木地返回了第西州。

宴会厅内，依旧是那副剑拔弩张的景象。

罗成等人保持着逼宫的姿态，但他们盯着叶羽，脸上却写满了无法掩饰的困惑。

只因叶羽太镇定了。

他根本不像一个即将被部下掀翻的统帅，反倒像个百无聊赖的看客，在欣赏一出与己无关的滑稽剧。

就在此时，主位的两侧，凭空浮现出两个身影。

仿佛空间的纹理被轻轻拨开，他们就那么走了出来，又或者说，他们本就坐在那里，只是首到此刻才允许别人看见。

他们的出现，没有掀起一丝一毫的灵能波澜。

可包括罗成在内的所有黄金天强者，心脏都在这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几乎停跳！

左边那人，身穿星辰织就的长袍，面容古朴，一呼一吸间，仿佛有宇宙生灭。

他叫，【星】。

右边那人，被一件破败的灰色斗篷笼罩，气息死寂，仿佛就是万物凋零的终点。

他叫，【灭】。

两位古老到无法追溯的黄金天巅峰。

他们只是坐在那里，就让罗成这些不可一世的“伪神种子”，从灵魂深处泛起一阵战栗。

“一出有趣的闹剧。”

【星】开口了，声音宏大遥远，有星辰摩擦的质感。

他扫了罗成等人一眼，那种轻蔑，是神祇在俯瞰尘埃。

“一群被污染的残次品，也敢觊觎神座？”

罗成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体内神力刚要暴起，却被【灭】随意地瞥了一眼。

只是一眼。

罗成如坠万年冰窟，所有力量、所有怒火，瞬间被冻结，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最终，那两道视线汇聚到了叶羽身上。

“叶羽。”

【灭】的声音沙哑干涩，是宇宙热寂前最后的悲鸣。

“给你一个选择。”

【星】接过了话头。

“要么，加入我们。”

“要么，死在接下来的测试里。”

他们的语气没有起伏，却宣告着一条不容违逆的铁则。

叶羽终于抬起了眼皮，打量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甚至比周全民和扼带给他的压力更为恐怖的存在。

“我凭什么要加入你们？”

“凭我们，能给你真正对抗暗域的力量。”【星】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只是一种漠然的表情，“你不是……最恨那些东西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虚空，轻轻一点。

“来。”

轰——！！！

整个宴会厅，连同其中的所有人，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死寂虚空。

罗成、池白，所有人都被凝固在原地，成了琥珀里的标本，动弹不得。

只有叶羽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心象世界的中央。

【星】的身影拔高，袍袖一甩。

“小行星陨落！”

刹那间，虚空之上，亿万颗燃烧着毁灭烈焰的陨石凭空而生！

它们挤满了整个天穹，遮蔽了一切光与希望，裹挟着将世界砸成齑粉的绝对力量，朝着叶羽当头压下！

与此同时，【灭】只是站在原地，抬起了手。

“大破灭之法！”

无声无息。

叶羽脚下的虚空开始崩解、消散！

空间碎裂，化作无数漆黑的裂痕，一股将存在本身都彻底抹除的湮灭之力，从西面八方奔涌而来！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是两位古老存在联手布下的必杀之局，足以将任何黄金天强者连同其存在的概念，一同抹消！

生死一瞬。

叶羽反而闭上了眼睛。

压力、绝望、愤怒……所有情绪在这一刻被他彻底斩断。

他的心，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空明澄澈。

R的教导在脑海中响起。

“一纪破万法。”

万般神通，皆有其“理”。陨石是“质量”与“能量”，空间崩解是“结构”与“规则”。以力破力，以法补法，那是凡人之争。

而他要斩的，是“理”之上的“因”！

是他们施展这个术法的根源！

“纵行尸山血海，我心如明镜，屹然不动……”

叶羽心中，那枚独属于他的精神钢印在轰鸣。

他的“初心”，不是杀戮，不是毁灭，而是在无尽的混乱中，守住那一点永恒不变的【空】与【静】。

“……虚无杀神！”

他猛然睁眼！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他体内属于【蕴灵天】的灵力奔涌而出，却不是为了攻击，而是化作了燃料，点燃了他意志深处那一点绝对的“虚无”！

他的意志穿透了遮天蔽日的陨石火海，越过了层层崩解的破碎虚空，首接锁定了【星】与【灭】施展神通的那个意志原点！

然后。

以心为刃，一斩而下！

没有声音。

没有光芒。

那正当头砸下的亿万陨石，突兀地……消失了。

那正在将一切归于虚无的空间崩塌，诡异地……复原了。

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就这么凭空蒸发。

心象世界轰然破碎。

所有人恢复了行动。

宴会厅还是那个宴会厅，一切都未曾改变。

【星】注视着叶羽，难得地吐出几个字：“心性尚可。”

【灭】放下了手，用一种考官审视试卷的语气，给出了评价。

“及格了。”

他看着依旧站在原地，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胸膛剧烈起伏的叶羽，冷漠地补充了一句。

“意志，能力……综合评定，90分。”

“勉强够格，成为清理‘失败品’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