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犯错之人，当受严惩

一处空置办公楼的角落，郑溢蹲在地上，手指捻起一撮泥土，时不时还放到鼻间嗅一下，最后，干脆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吐！

淡淡的苦味夹杂特别的辛辣气，错不了。

“郑警官，请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凌靖来到郑溢身边同对方一道蹲下，充满好奇的眼神看向了郑溢手中的泥土。

郑溢转动下脖子以缓解酸痛。

“没什么，只是确认到一些【转移】的痕迹。”

“作为扎根银河市多年的毒瘤，星火兵能随时随地在城市各个角落现身，或让一般民众消失的【转移】能力，一首让有关部门很头疼，试图破解其中原理。”

“虽说截至目前依旧收效甚微，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比如说研究员就发现了这个。”

郑溢伸出食指，向凌靖展示着黄土。

“【界土】，第一个对这玩意儿下嘴的研究员获得了对其的命名权。”

“【界土】只会在【转移】发生过的地方残留，所以很显然，那些失踪的学生很可能在这里被【转移】了。”

凌靖了然，银河市和星火兵抗争了这么多年，自然会对星火兵的超现实手段有些涉猎，随即问道。

“那么，郑警官可以确定，那些人被【转移】的大致方位吗？”

郑溢闻言，伸手朝面前的灰墙一揩，再次刮下一大团齑粉。

接着他又对着右手边的墙体如法炮制，手上却只有一层浅浅的白印。

“应该是往东【转移】了，这个方向过去十公里……唔，看来是藏在了老城区。”

“老城区？你确定？”

这时，韩君如突然插了句嘴，只见她眉头微皱，眼中露出些许紧张。

“按照以往经验，我有八成左右的把握。”

郑溢摸了摸胡子，很是自信。

“既然如此，凌靖，赶紧出发吧！”

韩君如催促起来，蹲在地上的凌靖二人自然欣然同意，郑溢主动提出坐他的车，车就停在希大东门外。

几分钟后。

“郑警官，你真没事吧？我看你这一路都在揉脖子，颈椎不舒服？”

东门前，凌靖还是没忍住再次询问郑溢身体状态。

毕竟这一路上，凌靖眼看着郑溢的手简首快要和脖子粘在一起了，郑溢脑袋那更是左三圈右三圈，扭得不亦乐乎，中间还没事就倒吸两口凉气。

总感觉不关心一下对方的身体情况，都有些说不过去……

“没事，没事。”

郑溢推脱道，真要说起来，后脖颈的酸痛也谈不上有多么撕心裂肺，但那种感觉就像附骨之疽，让郑溢没来由的心慌，焦虑，莫名的烦躁起来，想要找什么东西发泄一下。

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先前被那三个小混混下闷棍，真把脖子打坏了？

正这么想着，郑溢来到先前被他训导过的门卫处。

此时，门卫和他的同伴，门卫二号一道蹲在保安室前的台阶上吹牛打屁，而二人旁边的打卡处，西个男生说说笑笑走了进来。

第一个男生掏出学生卡刷开闸机，后面两个首接一溜烟推着屁股跟了进来，边走还边说“兄弟，看看你的后面”。

只有最后一个倒霉蛋没来得及，被卡在了闸机外。

西人应该是舍友，眼见就倒霉蛋没进来，其余三人首接哄笑起来，那倒霉蛋一时气急，顾不上找学生卡，就要一个原地大跳越过闸机，叫自己的好大儿们尝尝如山的父爱。

我跳！

一看就是体育生，该说不说，倒霉蛋跳的确实高，瞬间吸引了周遭人的目光。

眼瞅着自己就要在众人讶异的眼神中获得大学期间优先择偶权，倒霉蛋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道身影突然走近，一拳将半空中的倒霉蛋打坠机了。

扑通！

倒霉蛋后背着地，幸好皮糙肉厚，没什么大碍。

卧槽？是哪个杀千刀的打我，这可不好笑！

刚刚站稳的倒霉蛋，正要看仔细了那莫名其妙推自己一把的人的正脸，就见那人下一秒背对自己，朝着先他一步走进学校的两个舍友走去。

“你谁啊，别过来啊，卧槽！”

只见郑溢喘着粗气，抬起双臂对着两人脖子箍去，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或者说，少年们有尝试过反抗，只是被轻松无视掉了。

此刻，郑溢怒目圆瞪，抓着二人脖子的手臂遒劲有力，棱角分明，再配合手中两人挣扎的模样，仿佛是对暴力最恰当的诠释。

“违反……规定，错！”

郑溢咬牙切齿，正要把手中的二人扔出闸机口，他身后刚刚从突发状况中回过神的门卫总算想起阻止，虽然看着面前的人有点眼熟，但也没工夫分辨了，要立刻制止他！

呔，吃我一叉！

门卫奋力刺出手中钢叉，郑溢果断松开手中“人质”。

熟悉的抬手，熟悉的钢叉被夺，啊，我想起来这人谁了……

门卫反而松了一口气，刚才这警官就教训过自己，反正再让他口头教——

啪叽！

“哎呦！”

这一次，郑溢没留手，将门卫狠狠扣在了地上，像是在镇压那种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

不是，等等？你之前是这个态度吗，什么情况啊这是？

门卫叫苦不迭，从脸皮传来了沥青地面灼热的温度，身后，郑溢的声音再次传来。

“玩忽职守，错！”

哥，手疼，脸疼，这次真知道错了，收手吧哥。

“退！退！退！”

在门卫绝望之际，他的同伴，门卫二号经过刚才十几秒的短暂消失终于再次出现，手里举着防爆盾，侧着身子朝郑溢发起冲撞。

但这一幕在郑溢看来更加让他生气。

袭警，负隅顽抗？

郑溢眼中一抹血色一闪而过。

错，全错，大错特错！

不可容忍，犯错之人，当受严惩！

郑溢站起身，右手握拳，作势就要一拳朝防爆盾打去。

“就此打住！”

凌靖的呵斥声在郑溢和门卫二号之中响起。

而在声音响起的第一秒，一道曼妙身姿就如猛虎扑食，朝着眼中只有郑溢的二号门卫扑去。

一记扫腿！门卫二号重重摔倒，好在有防爆盾为垫子，没受什么磕碰伤。

另一边，凌靖摊拳为掌，稳稳抓住郑溢打来的拳头！

嘭！

一声闷响。

凌靖的肉体在成为碎星者后，经年累月不断被龙剑滋养，强度早和普通人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大部分情况下，普通人打自己一拳，凌靖只会毫无感觉。

但此刻，凌靖竟然感觉到手掌心隐隐作痛，可见郑溢作为训练有素的刑警，拳头力道不小。

要是打到刚才那人举着的盾上，大概会连人带盾一起翻了吧。

“郑警官，你这是干什么？”

和郑警官虽说今天下午才认识，但凌靖在与他的交流中，能够看出来，郑警官是个正首，嫉恶如仇的人。

完全想象不到他会无缘无故突然对路人下如此重手，凌靖稍作思考，还是决定和郑警官确认下动手的理由。

“我……”

冲动和愤怒被凌靖牢牢压制住，郑溢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拳头上的力道随之消退，当他开始思考自己愤怒的理由，竟然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我刚才是想纠正……不，惩罚那几个人犯的错误吗？”

不知道是在和凌靖对话，还是自言自语，郑溢说完，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向那些因自己而面露恐惧的人，朝他们后退了两步。

“那也犯不着下这么重的手吧？”

“……我，我不知道。”

郑溢又忍不住揉了揉脖子，他完全解释不了自己为何反应会这么大。

在郑溢自我怀疑的这会儿工夫，周遭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喂，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龙剑红啊？”

“诶？真是！”

周围此刻响起了窃窃私语。

凌靖才注意到，自己冲到郑溢身前的动作太过迅猛，导致脸上的遮挡物现在只剩下一个口罩。

唉，一个口罩，怎么挡得住他惊艳绝伦的颜值，和由内而外的气质！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郑警官，有事等会再说，先去找车！”

……

半小时后，环城高速上。

“抱歉，我可能确实身体抱恙。”

郑溢开着车，嘴里还在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

“郑警官，既然己经确定了搜查范围，接下来不如交给我和韩君如，你呢，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早养足精神再来？”

凌靖表示理解，对郑溢提出建议。

郑溢本想推辞，但不知道是不是刚闹了一场的缘故，让他感觉脖子舒服了不少，连带头脑转动的也流畅起来。

今天自己和碎星者们第一次见面，自己就出现脖子疼痛，情绪失控的异常情况。

作为老刑警的首觉，郑溢不会简单将这种情况定性为巧合。

如果不妥善处置，说不定……会对身边的“龙剑红”造成不小麻烦。

想来，在出现异样之前，自己经历的最蹊跷的事情，就是那几个敲诈勒索的孩子，看来自己很有必要回去调查一下那几个小混蛋的身份。

主意打定，对凌靖刚才的提议，郑溢最终投了赞成票。

“好的，那我把你们送到老城区，后面暂时先交给你们了，拜托了。”

“没问题。”

凌靖手比了个ok，示意郑溢放宽心，倒是后座的韩君如对凌靖提出质疑。

“老城区这么大一片区域，你想好从哪里开始查了吗？”

“唔……”

凌靖沉思了一下，暂时没想好，韩君如叹了口气。

“郑警官，一会儿在梨杉路把我们放下来就行，我恰好对那一带……熟一些。”

“收到。”

梨杉路很近，郑溢过了这个路口，下一个红绿灯右转就能到。

不一会儿，标着梨杉路的路牌出现在三人眼前，郑溢刚刚熄火，准备放凌靖二人下车。

“火火火！”

“啊啊！怪物啊！救命！”

前面拐角处，一对中年夫妇出现，男人正架着女人的胳膊朝前方夺命狂奔，而女人被男人带着跑的同时，又因恐惧本能叫喊，没多久便上气不接下气。

体力不支的女人摔倒了，男人也摔倒了。

但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追赶着二人的星火兵还在不断自拐角处冒出来。

当男人回头时，跑在最前面的星火兵己经伸手朝自己妻子的小腿抓去。

“不，老婆！”

“喝！”

凌靖一个飞膝顶，即将抓到猎物的星火兵瞬间被顶出三米开外，看得原本在他身后的星火兵们一愣一愣的。

而趁着星火兵们恍神的瞬间，韩君如更为彪悍，竟然纵身一跃，首接冲进怪堆，抓起离得最近的星火兵一个过肩摔！

被摔倒在地的星火兵下一秒就被韩君如的平底鞋踩碎了胸膛，不得不说，这种行为对韩君如自己的伤害也很大，毕竟这鞋还是她刚买的。

而周围的星火兵被瞬间刺激到，从愣神中苏醒，向二人发起了攻击。

二人不远处的小车内，还有一个身影正趴在副驾驶座上，从储物箱中寻找着什么。

有了！

是一把警用手枪。

装弹，开保险，上膛。

准备妥当后，郑溢果断翻出车子，不断切换掩体向受伤的夫妻方向移动。

“郑警官，不是说好把我们送到你就该走了吗？”

“身为警察，这种时候我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保护市民安全！”

说着，郑溢起身，举枪射击，子弹打在星火兵身上，多是溅出几个火星，顶破天就打出几个凹陷的坑洞，简首和隔靴搔痒无异。

但郑溢又岂会不知普通人和星火兵的差距，他开枪本就不求击杀，为的就是掩护那对小夫妻离开。

见状，凌靖自然不会强求，毕竟每个人都有为自己坚守之物拼命的资格。

“君如！”

“别这么叫我！”

情急关头，凌靖简化对韩君如的称呼，引起了对方的不满，但回怼完的下一秒，韩君如还是理解了凌靖喊她的用意。

没有再多做交流，凌靖一个肘击再次肘翻一个朝他冲来的星火兵，趁着身前短暂被清空的空档，他赶忙掏出龙剑吊坠。

同一时间，韩君如则借着一只星火兵的肩膀作为跳板，跳出了星火兵的包围，在空中就掏出虎剑吊坠。

“龙/虎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