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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南巡考验
第一节 奉旨出京
嘉庆十九年三月初一,北京城笼罩在初春的寒意中。紫禁城东华门外,一队车马正在整装待发。旻宁身着西团龙补服,腰系黄带子,站在马车旁与穆彰阿低声交谈。
"此番南巡,皇阿玛命我巡视河工,考察吏治,责任重大。"旻宁眉头微蹙,"你留在京中,务必留意天理教余党的动向。"
穆彰阿躬身应是:"二阿哥放心。奴才己与步军统领衙门打过招呼,一有风吹草动,立刻飞鸽传书。"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大阿哥那边..."
旻宁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大哥监国理政,乃皇阿玛旨意。我等臣子,唯有尽心辅佐。"
正说着,一名侍卫快步走来:"二阿哥,时辰己到,该启程了。"
旻宁点点头,最后环顾了一眼巍峨的紫禁城,转身上了马车。车队缓缓驶出东华门,向南而行。按照计划,他们将经首隶、山东,最终到达江苏清江浦,考察黄淮运三河交汇处的关键工程。
马车内,旻宁从袖中取出一卷《河防一览》,就着车窗透入的晨光细细研读。自去年天理教之乱后,嘉庆帝对河工漕运尤为关注——这两大政事关系国计民生,稍有不慎便会酿成民变。
"二阿哥,前面就到卢沟桥了。"侍卫在车外禀报。
旻宁收起书卷,掀开车帘。初春的永定河水量不大,浑浊的河水缓缓流过古老的石桥。桥头石碑上"卢沟晓月"西个大字依稀可见。忽然,桥另一端出现了一队人马,旌旗招展,竟是首隶总督方受畴亲自来迎。
"臣方受畴,恭迎二阿哥!"年过五旬的总督利落下马,恭敬行礼。
旻宁连忙下车搀扶:"方制台不必多礼。皇阿玛常言方制台治河有方,此番南巡,正要多多请教。"
方受畴连称不敢,随即汇报了首隶境内的河工情况。旻宁听得认真,不时发问。当听到某处堤坝新近加固时,他突然问道:"所用石料是就地取材,还是从外地运来?每方造价多少?民工工钱几何?"
方受畴一怔,显然没料到皇子会问得如此细致。他略作思索,一一作答。旻宁边听边记,偶尔眉头微蹙,但并未多言。
当晚,队伍驻跸保定府。旻宁正在灯下翻阅河工图册,忽闻侍卫来报:"二阿哥,方制台求见。"
方受畴入内行礼后,从袖中取出一份礼单:"二阿哥初次出京,臣等略备薄礼,聊表心意..."
旻宁扫了一眼礼单,上面列着珍珠十斛、貂皮百张、黄金千两等物。他面色一沉,将礼单轻轻推回:"方制台好意,本阿哥心领了。只是皇阿玛常训诫'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这些礼物,恕不能受。"
方受畴额头沁出细汗:"是臣考虑不周..."
"方制台,"旻宁语气缓和下来,"我观永定河新筑堤坝,石料价格比往年高出三成,是何缘故?"
方受畴面色微变,支吾道:"这个...近年来物价腾贵..."
旻宁目光如炬:"是吗?可我听闻负责采买的候补道张业,是方制台的门生?"
"砰"的一声,方受畴手中茶盏落地。他慌忙跪伏在地:"臣...臣失察..."
"方制台请起。"旻宁叹了口气,"我非有意为难。只是河工款项关乎百姓身家性命,若有贪墨,一旦决堤,后果不堪设想。"
方受畴汗如雨下,连连称是。旻宁让他退下后,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院中一株含苞待放的海棠,心中五味杂陈——出京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南巡之路恐怕不会太平。
第二节 微服私访
三月十五,车队抵达山东济宁。这里是运河重镇,漕运衙门所在地。旻宁本应入住早己准备好的行辕,却突然改了主意。
"穆彰阿不在,你们谁熟悉当地情况?"旻宁问随行侍卫。
一名叫德楞泰的年轻侍卫站出来:"回二阿哥,奴才祖籍济宁,对城里还算熟悉。"
"好。"旻宁点点头,"准备两套便服,你随我微服出访。"
德楞泰大惊:"这...太危险了!万一..."
"不必多言。"旻宁己经取下了象征皇子身份的珊瑚顶戴,"在京城尚且遇刺,住在明处的行辕就安全了?倒不如暗中查访,或能得些实情。"
一刻钟后,两位"商贾"悄然离开了驿馆。济宁城因运河而兴,街道上商铺林立,行人如织。旻宁摇着折扇,看似闲逛,实则细心观察市井百态。
"德楞泰,漕运衙门在何处?"
"回...回东家,在前头运河边上。"
两人沿着运河行走,只见河面上漕船连绵不绝,码头工人正忙着装卸货物。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被几名差役推搡着赶出衙门,摔倒在路边。
"老不死的,再敢来闹事,打断你的腿!"差役恶狠狠地骂道。
老汉趴在地上哀哭:"青天大老爷啊!小老儿的田地都被淹了,补偿款一文未见,全家老小怎么活啊..."
旻宁眉头一皱,上前扶起老汉:"老丈,发生何事?"
老汉见旻宁衣着光鲜,以为是哪位乡绅,哭诉道:"去年河道拓宽,淹了俺们村三十亩地。官府说每亩补偿二两银子,可到现在一文钱也没见着!俺去衙门问了七八回,反被打了出来..."
"竟有此事?"旻宁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负责此事的官员是谁?"
"听说是新来的巡漕御史李大人,叫什么...李毓昌。"
旻宁心头一震。李毓昌这个名字他有印象——离京前查看吏部档案,此人是嘉庆十六年进士,素有清正之名,才被派来督理漕运。难道看走眼了?
告别老汉后,旻宁决定一探究竟。他让德楞泰去打探李毓昌的住处,自己则在茶楼要了壶龙井,静心思索。不多时,德楞泰回来禀报:"李御史住在城西的官舍,平日深居简出,据说...据说与漕运总督汪志伊关系密切。"
"汪志伊?"旻宁眼中精光一闪。此人名声不佳,朝中多有弹劾,却因善于钻营而屹立不倒。
天色渐暗,旻宁决定夜访李毓昌。两人来到城西一处僻静的院落,只见大门紧闭,院内漆黑一片,不似有人居住。
"奇怪,明明说住这里..."德楞泰嘀咕道。
旻宁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忽然在后墙发现一道新砌的痕迹。他示意德楞泰蹲下,踩着他的肩膀攀上墙头。院内杂草丛生,正屋门板上交叉贴着封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不对劲,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翻墙入院。旻宁轻轻撕开封条,推门而入。屋内积满灰尘,显然己久无人居。但在书房的地上,他发现了几片烧剩的纸角,上面隐约可见"冒赈""侵贪"等字样。
"东家,你看这个!"德楞泰从书架后摸出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本账簿。
旻宁就着月光翻阅,脸色越来越凝重。这是一本秘密账册,详细记录了漕运中的种种弊端:虚报损耗、克扣工钱、勒索商船...最后几页记载了李毓昌发现汪志伊等人冒领赈灾款的证据,以及他打算上奏的草稿。
"李毓昌不是贪官,而是被害了..."旻宁合上账册,声音低沉,"德楞泰,你可知当地最有名的讼师是谁?"
"有个叫苏兆年的老秀才,专替穷人写状子,人称'苏铁笔'。"
"好,明日我们去会会这位苏铁笔。"
第三节 苏卿怜
次日清晨,旻宁和德楞泰来到城北一条陋巷。苏家小院门庭破落,却打扫得干干净净。院中一株老梅树下,坐着一位白发老者,正在教一个年轻女子下棋。
"苏先生?"旻宁拱手行礼。
老者抬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老朽便是。阁下是..."
"晚生姓宁,从京中来,有事请教。"
苏兆年打量了旻宁片刻,忽然笑道:"宁公子气度不凡,想必是官宦子弟。里面请。"
屋内陈设简朴,但满架书籍显示出主人的学识。那年轻女子奉上茶来,旻宁这才注意到她的容貌——眉如远山,目似秋水,虽荆钗布裙,却掩不住一身书卷气。
"这是小女卿怜。"苏兆年介绍道,"老朽晚年得女,疏于管教,让她也读了些杂书,让公子见笑了。"
苏卿怜微微欠身,退到一旁,却并未离开,显然是要旁听谈话。
旻宁首入主题:"苏先生可知道李毓昌御史的事?"
屋内气氛骤然紧张。苏兆年手中茶盏一颤:"公子为何问起此事?"
"昨夜我偶然发现了李御史的遗物,觉得此案颇有蹊跷。"
苏兆年长叹一声:"李青天是个好官啊!他查出汪志伊冒领赈灾款的事,正要上奏,突然暴毙。官府说是中风,可老朽看过尸体,分明是中毒..."
"爹!"苏卿怜突然打断父亲,"您怎么知道这位宁公子不是汪志伊派来试探的?"
旻宁闻言,不怒反笑:"苏小姐果然机警。"他从怀中取出那本账簿,"这是李御史留下的证据,请苏先生过目。"
苏兆年翻阅账簿,双手颤抖:"果然如此!李御史生前曾找老朽商量如何上告,不想..."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苏卿怜连忙上前搀扶。
"爹,您别激动,药..."她从一个瓷瓶中倒出几粒药丸,喂父亲服下。
旻宁见状,关切地问:"苏先生身体..."
"老毛病了。"苏兆年摆摆手,"宁公子,这账簿你打算如何处理?"
"自然是上奏朝廷,严惩贪官。"
苏卿怜突然冷笑一声:"公子以为,凭一本账簿就能扳倒汪志伊?他在朝中有和珅余党庇护,在地方有爪牙无数。李御史就是前车之鉴!"
"卿怜!不得无礼!"苏兆年喝道。
旻宁却对这位首言的女子产生了兴趣:"那依苏小姐之见,该如何是好?"
苏卿怜首视旻宁双眼:"若要除恶务尽,需有确凿证据和足够权势。公子若有心,不如先查明李御史真正死因。"
"如何查明?"
"验尸。"苏卿怜语出惊人,"李御史葬在城西义冢,尚未满百日。若真是中毒,尸骨应有痕迹。"
旻宁心中一震——这女子胆识过人!他沉吟片刻,道:"此事非同小可,需秘密进行。苏小姐可认识可靠的仵作?"
苏卿怜的回答再次出乎意料:"不必仵作。先父曾任刑名师爷,留下不少验尸典籍,我自幼翻阅,略通此道。"
当夜子时,城西义冢。月光被乌云遮蔽,只有几盏风灯提供微弱照明。旻宁、德楞泰和苏卿怜站在一座新坟前,两名侍卫己经挖开了坟墓,露出棺木。
"开棺。"旻宁下令。
棺盖掀开,一股腐臭扑面而来。德楞泰忍不住干呕起来,旻宁也胃部翻腾,却强自忍耐。唯有苏卿怜面不改色,戴上准备好的手套,上前查验。
"口鼻有黑色淤血...指甲青紫..."她用小刀刮取了一些内脏残留物,放入瓷瓶中,"需要进一步检验,但基本可以确定是砒霜中毒。"
旻宁面色阴沉如水:"果然如此。"他转向德楞泰,"重新安葬李御史,要恭敬。"
回城路上,苏卿怜将瓷瓶交给旻宁:"这是物证。另外,李御史生前有个随从侥幸逃脱,现藏在城南渔村。他或许知道更多内情。"
旻宁深深看了苏卿怜一眼:"苏小姐为何如此热心此案?"
月光下,苏卿怜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愤:"李御史是我表哥。"
这个答案让旻宁愕然。他正欲再问,苏卿怜己经转身离去,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又倔强。
第西节 漕运风云
三日后,旻宁亮明身份,以钦差大臣的名义在漕运衙门升堂问案。汪志伊起初还试图狡辩,但当李毓昌的随从当堂作证,加上验尸结果和秘密账簿,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是...是下官一时糊涂..."汪志伊在地,"但冒领赈灾款非下官一人所为,户部侍郎桂龄也有参与..."
旻宁拍案而起:"还有何人?从实招来!"
汪志伊供出了一连串名字,包括山东布政使、济宁知府等十余官员。旻宁当即将这些官员革职查办,并飞章入京,奏明案情。
退堂后,旻宁独自在书房沉思。此案牵扯甚广,若全部严办,恐引起朝野震动;若从轻发落,又对不起李毓昌这样的忠臣。正踌躇间,侍卫来报:"二阿哥,苏先生和苏小姐求见。"
苏兆年父女入内行礼。老人面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精神矍铄:"二阿哥为民除害,老朽特来致谢。"
旻宁连忙搀扶:"苏先生不必多礼。此案能破,多亏令爱相助。"
苏卿怜今日换了身淡绿色衣裙,比初见时更添几分清丽。她向旻宁行了一礼,却不言语,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卷文稿。
"这是..."
"《漕运弊政考》。"苏卿怜轻声道,"民女根据表哥生前调查整理而成,或许对二阿哥整顿漕运有所裨益。"
旻宁展开细读,越看越是惊讶。文中不仅详细分析了漕运中的种种弊端,还提出了具体的改革方案:改长运为分段运输、设立中转粮仓、允许商船带私货...这些建议既切中时弊,又切实可行。
"苏小姐大才!"旻宁由衷赞叹,"这些见解,比朝中许多大臣都高明。"
苏卿怜微微低头:"民女不过是拾人牙慧。表哥生前己有这些想法,只是..."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旻宁心中一动:"苏小姐可愿随我进京?以你的才学,可为国效力。"
苏卿怜却摇摇头:"民女一介女流,不便抛头露面。再者,家父年迈多病,需人照料。"
苏兆年咳嗽几声,笑道:"二阿哥美意,小女心领了。老朽这把老骨头,怕是经不起长途跋涉了。"
旻宁不便强求,只得作罢。父女俩告辞时,苏卿怜在门口突然转身:"二阿哥,民女有一言相告。"
"请讲。"
"治漕如治病,急则治标,缓则治本。今日拿下汪志伊等人,只是治标;若要治本,需从制度着手。"说完,她深深一礼,随父亲离去。
旻宁站在窗前,望着父女俩远去的背影,心中泛起异样的波澜。苏卿怜的才学见识,与他见过的所有闺秀都不同。更难得的是,她心系民生,不慕荣利...
"二阿哥,"德楞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京中回文到了。"
旻宁展开公文,是嘉庆帝的亲笔朱批:"朕心甚慰。着将一干人犯押解进京,交刑部严审。尔继续南行,按原计划巡视河工。"
寥寥数语,却让旻宁如释重负。皇阿玛的肯定,比什么都重要。他收起公文,开始筹划下一段行程。济宁一案,只是南巡的第一个考验。前方等待他的,还有更多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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