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神的急救，与鱼的交易

秦冰差点当场昏倒的问题，在海妖女王的耳中，却不亚于神明的恩典。

这是……一个活命的机会？

她那被血脉深处的恐惧冻结的大脑，开始艰难地运转起来。心肺复苏是什么？她不懂。但她知道，眼前这个存在，这个仅仅用一个海螺就能让她们臣服的男人，问出的任何一个问题，都必须得到最完美的回答。

“伟、伟大的存在……”海妖女王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再无半分此前的慵懒高傲，只剩下最原始的敬畏，“您、您的意志，就是吾等的使命。虽然……虽然吾等不解‘心肺复苏’为何物，但吾等愿为您献上一切，请您明示！”

她身后的其他海妖也如梦初醒，纷纷磕头如捣蒜，鱼尾在甲板上拍得“啪啪”作响，溅起一片水花，仿佛一群等待主人投喂的锦鲤。

郝帅看着这群脑袋埋在甲板上，撅着巨大鱼尾瑟瑟发抖的海妖，露出了一个堪称苦恼的表情。

他扭头对还处在石化状态的秦冰解释道：“你看，这就是跨物种沟通的障碍。我总不能抓着她们的鱼尾巴，给她们演示人工呼吸吧？这画面太不和谐了。”

秦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和谐？

你掏出一个神话里的号角，把一群传说中的海妖吓得屁滚尿流，然后跟她们讨论急救常识，现在才考虑到画面和谐的问题？你的思维回路到底是怎么构造的？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专业素养回归，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震惊，说道：“她们不需要心肺复苏，她们只是被歌声催眠，灵魂被困住了。只要打破法术，她们自然会醒来。”

“哦，这样啊。”郝帅恍然大悟，“那简单多了。”

他嫌弃地看了一眼泳池里那锅浑浊的“人肉汤”，皱着眉头，似乎很不情愿弄脏自己的手。他犹豫了一下，再次把手伸向了身边的空气中，像是摸奖一样掏了掏。

这一次，他掏出来的不是海螺，而是一颗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石头。

石头表面光滑圆润，看起来就像一颗普通的鹅卵石，但它散发出的光芒，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圣洁。

“生命石，精灵族月亮井的井底沉淀物，放水里泡一泡，能当浓缩版的生命泉水用。以前我拿它泡脚，能缓解一天的疲劳。”郝帅随口介绍着这块石头的“卑微”来历，然后像扔垃圾一样，随手将其丢进了泳池里。

“噗通”一声轻响。

生命石沉入那诡异的深绿色漩涡之中。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以石头为中心，一圈圈圣洁的白色光晕荡漾开来。那深绿色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池水，在接触到光晕的瞬间，如同冰雪消融，迅速褪去颜色，变得清澈透明。水中的恶臭和能量残留被一扫而空，整个泳池在短短几秒内，就恢复了碧蓝之色，甚至比之前更加纯净，仿佛是阿尔卑斯山顶融化的第一捧雪水。

而那些漂浮在水中的乘客和船员，沐浴在柔和的白光中，脸上原本安详中带着一丝诡异的表情，渐渐变得舒缓。

“咳！咳咳！”

“噗哈——我怎么在水里？”

“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在听音乐会吗？”

泳池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苏醒过来，像是刚从一场沉睡中醒来，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们茫然地看着西周，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整个过程，安静，高效，且充满了神圣的美感。

秦冰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一次又一次地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用神话道具解决神话生物，再用另一个神话道具进行群体治疗……这己经不是战斗了，这是降维打击，是神明在清理自家后花园时，顺手拔掉几根杂草。

而与此同时，郝帅的意识空间内，那尊巍峨的【不朽神座】轻轻一震。

一股股庞大而精纯的“震惊”与“敬畏”情绪，从甲板上两个源头——秦冰和那群海妖身上，汹涌而来，化作最精纯的神性粒子，融入神座之中。神座上原本有些暗淡的法则技能树，其中几个基础符文被点亮，微微发光。

郝帅舒服地眯了眯眼，就像冬天里晒到太阳的猫。

这种“充电”的感觉，太棒了。

他心情好了不少，低头看向依旧匍匐在地的海妖女王，语气也温和了许多：“好了，人都救回来了。现在，我们来谈谈你们的问题。”

海妖女王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审判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

秦冰也反应过来，立刻上前一步，厉声道：“你们这些海妖，无故袭击平民邮轮，按照《国际超凡生物处理条例》，必须被收押，等待审判！”她虽然知道自己的话在郝帅面前没什么分量，但作为龙盾局的特工，程序还是要走的。

“收押？审判？”郝帅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太麻烦了，而且浪费资源。”

他蹲下身，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海妖女王那张惊恐又美丽的脸，还有那条闪烁着金色光泽的巨大鱼尾。

“你刚才说，大海正在苏醒，旧日的主人即将归来？”郝帅问道。

“是……是的，伟大的存在。”海妖女王不敢隐瞒，“灵气潮汐正在涌向深海，许多沉睡在海沟中的古老族群，都在渐渐复苏。吾等……只是先头部队。”

“哦？”郝帅的眼睛亮了，“也就是说，海里以后会越来越热闹？”

“是……是的。”

“会有很多宝藏冒出来吗？比如沉船里的金币，或者一些长得奇形怪状的珍珠、珊瑚之类的？”

海妖女王愣住了。

这位伟大的存在，关注的重点是不是有些……接地气？

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会的。随着地壳变动和洋流改变，许多被掩埋在历史中的遗迹和宝藏，都会重现天日。”

“很好。”郝帅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做出了一个让秦冰再次跌破眼镜的决定。

“我决定了，不杀你们，也不收押你们。”

海妖女王闻言，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但是，”郝帅话锋一转，“你们得给我打工。”

“打……打工？”海妖女王的表情凝固了。

“对，打工。”郝帅理所当然地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海洋资源勘探与安保大队’。你们的任务有三个。”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负责监控这片海域，以及你们能触及到的所有海域。任何新冒出来的、有威胁的海洋生物，或者什么奇奇怪怪的超自然现象，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发挥你们的种族优势，给我搜刮海底的宝贝。沉船，宝藏，天然奇物，只要是值钱的，统统给我捞上来。回头我给你们指定一个交货地点。”

最后，他伸出第三根手指，脸上露出一丝恶趣味的笑容：“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名下有一家投资公司，最近可能会开展一些远洋业务。到时候，需要你们提供‘护航’服务。如果遇到海盗或者商业对手，你们就唱唱歌，把他们催眠了，然后……把他们的船拖到我的港口来。明白吗？”

海妖女王和她的一众手下，连同旁边的秦冰，全都听傻了。

这……这是把一群神话级的灾害生物，硬生生整编成了一支集情报、寻宝、武装押运于一体的海上多功能服务团队？

还能这么玩？

“怎么，有意见？”郝帅的眼神微微一凝。

“没！没意见！能为您效劳，是吾等至高无上的荣幸！”海妖女王求生欲爆棚，立刻疯狂摇头，鱼尾拍得甲板砰砰作响，以示忠心。

“很好。”郝帅很满意这种态度。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你们的歌声太单调，以后多练练，学点流行歌曲，比如《死了都要爱》之类的，有气势。”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群己经彻底懵逼的海妖。邮轮的通讯己经恢复，远处的天边也传来了首升机的轰鸣声。

他走到船舷边，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海面，又看了一眼那些正忙着给乘客披上毛毯、进行安抚的船员。

他转过头，对正在手忙脚乱地向上级汇报，试图用科学语言解释眼前这一切的秦冰，很认真地问了一句：“那个……我这算是出差吧？雇佣了她们这群临时工，费用给报销吗？按人头算，还是按鱼尾算？”

秦冰握着卫星电话的手，青筋暴起。

她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一根一根地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