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审讯室的阴影与消失的棋子

“姓名？”

冰冷的白炽灯下，中年警官李国栋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盯着对面脸色惨白如纸的苏晚。

“苏…苏晚…”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甲深陷掌心。

“职业？”

“设计师…”

“今晚在你家别墅书房发生的冲突，详细描述一遍。受伤者是谁？闯入者又是谁？”李国栋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我不知道…”苏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巨大的恐惧让她语无伦次，“有人闯进来…要抢东西…然后…然后另一个人出现…打伤了他…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李国栋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十足，“苏小姐，现场有你的指纹，有你的血迹（撞墙擦伤），还有你混乱的描述。你告诉我你不知道？抢什么东西？”

苏晚的嘴唇剧烈颤抖着。

“一枚…印章…”她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又惊恐地捂住了嘴。

“印章？”李国栋眼中精光一闪，迅速记录，“什么样的印章？谁的东西？为什么有人抢？”

“是…是…”苏晚的脑子一片混乱，顾言澈的警告、黑鹫成员的惨状、影卫冰冷的眼神交替闪现，“是我前夫…陆沉渊的东西…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抢…”

“前夫？”李国栋捕捉到关键信息，“什么时候离婚的？为什么离婚？”

“今…今天下午…”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他主动提的…”

“哦？”李国栋挑眉，“刚离婚，晚上就有人闯入你家抢他的东西？还发生了暴力事件？苏小姐，这巧合未免太刻意了吧？你和陆沉渊，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是什么人？”

“他…”苏晚被问住了，她发现自己对那个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竟然一无所知，“他…他以前就是个…无业游民…靠我们家…”

“无业游民？”李国栋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一个无业游民，会引来持械（弩箭）的专业人士抢夺一枚印章？苏小姐，我劝你老实交代！隐瞒重要信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真的不知道！”苏晚崩溃地哭喊出来，“言澈！顾言澈！是他让我去拿的！他说陆沉渊偷了顾家的商业机密！U盘！结果…结果只有那个印章…”

“顾言澈？”李国栋迅速记下这个名字，“你和他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让你去拿？”

“他…他是…”苏晚犹豫了，白月光这个词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是顾家…我…我哥哥…”

“哥哥？”李国栋眼神更冷，“他让你去偷你前夫的东西？然后呢？他派去拿印章的人是谁？那个穿冲锋衣的伤者？”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是顾言澈派来的！”苏晚急于撇清关系，“他说拿到印章就能救顾家！结果…结果那个人刚拿到，就被…被另一个人打伤了…”

“另一个人？长什么样？用什么武器？”李国栋追问。

“他…他全身黑衣服…戴口罩…看不清脸…”苏晚回忆起那双冰冷的眼睛，打了个寒颤，“他…他用一把很小的弩…射穿了那个人的手…还…还踢断了他的腿…他拿走了印章…”

“弩箭？”李国栋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对着旁边的单向玻璃做了个手势。

……

隔壁观察室。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气质冷峻的年轻男子正透过玻璃看着审讯室内崩溃的苏晚。他肩章上的徽记显示他并非普通警员。

“头儿，”李国栋推门进来，神情凝重，“问不出太多干货。这女人就是个被利用的棋子，吓破了胆。关键在那个顾言澈和受伤的闯入者。”

“顾言澈那边呢？”冷峻男子开口，声音低沉。

“联系过了，”李国栋摇头，“他助理接的，说顾先生今晚一首在参加慈善晚宴，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手机也‘不小心’掉水里了，暂时联系不上。很滑头。”

“预料之中。”冷峻男子眼神锐利，“那个受伤的闯入者呢？”

“重伤，手腕贯穿伤，左腿粉碎性骨折，还在手术室抢救。”李国栋脸色难看，“而且…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氰化物胶囊，咬碎了，没救过来。”

“死士？”冷峻男子眼神一凝。

“十有八九。身份也查不到，指纹、DNA在库里都没记录，像幽灵。”李国栋语气沉重，“现场遗留的弩箭，特殊合金打造，没有编号，工艺极其精良，绝非市面流通品。还有…我们在书房角落，发现了一个被踩碎的微型信号干扰器。”

“干扰器…”冷峻男子若有所思，“难怪别墅的监控在那个时间段全是雪花。对方准备很充分。那个印章…‘影门’…”

“头儿，‘影门’…这名字听着就邪乎。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那个？”李国栋压低了声音。

冷峻男子沉默片刻，没有回答，而是问道：“陆沉渊呢？联系上了吗？”

“没有。”李国栋摇头，“他留下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失效了。像人间蒸发。他那个所谓的‘前岳父’顾正宏，一问三不知，只骂陆沉渊是白眼狼，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人间蒸发…”冷峻男子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有意思。一枚小小的印章，引出了死士，引出了顾家，还引出了一个神秘消失的‘前女婿’…苏晚，就是揭开这一切的关键钥匙。看好她，她知道的，肯定比她说的多。”

“明白！”李国栋点头。

“另外，”冷峻男子补充道，“立刻申请更高权限，调阅所有与‘顾言澈’、‘寰宇财团近期动向’、以及…‘影门’相关的档案。特别是最高机密库里，关于‘龙影’的。”

“‘龙影’？！”李国栋倒吸一口凉气。

“对。”冷峻男子目光深邃，“我有预感，深城…要起风了。一场大风暴。”

……

与此同时，深城某私人医院，VIP病房。

顾言澈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烦躁地扯开领带。

他面前的平板电脑上，正播放着苏晚别墅被警方封锁的新闻快讯。

“废物！一群废物！”他低声咒骂，一拳砸在床沿上。

“少爷，消消气。”一个穿着管家服、面容精明的老者垂手站在一旁，“‘鹞子’失手，还折了进去，是我们低估了影门的反应速度。好在…他‘闭嘴’了。”

“‘闭嘴’有什么用？！”顾言澈低吼，“‘信物’没拿到！还惊动了条子！苏晚那个蠢货肯定把我供出去了！”

“苏小姐那边，暂时还没有首接证据指向您。”老者冷静分析，“她的一面之词不足为惧。警方查不到‘鹞子’和我们的联系。您的‘不在场证明’也很完美。”

“完美？”顾言澈冷笑，“影门的人看到了！他们知道是我指使的！黑鹫那边…怎么交代？任务失败，还损失了一个三级行动员！”

老者沉默了一下，声音更低：“‘黑鹫’那边…传话了。”

“说什么？”顾言澈的心猛地一紧。

“‘信物’必须拿到。不计代价。”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鹞子’的失败，需要有人负责。‘黑鹫’的耐心…是有限的。”

顾言澈身体一僵，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太清楚“黑鹫”的“负责”意味着什么。

“还有，”老者继续说道，“‘黑鹫’提供了新的情报。那枚‘影门之印’，不仅仅是身份象征。它似乎关联着一个庞大的秘密…甚至…可能指向传说中的‘昆仑墟’。”

“昆仑墟？！”顾言澈瞳孔骤缩，呼吸都急促起来，“消息可靠？！”

“来源未明，但‘黑鹫’高层异常重视。”老者沉声道，“‘信物’的价值，远超我们之前的预估。‘黑鹫’要求我们，必须重新评估陆沉渊的威胁等级，并尽快找到新的突破口。”

“突破口…”顾言澈眼神闪烁，疯狂转动，“苏晚…苏晚还在警方手里…她是个蠢货，但她是目前唯一和陆沉渊还有一点关联的人…”

“少爷的意思是？”

“想办法…接触她！”顾言澈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让她闭嘴！或者…让她变成我们的诱饵！引陆沉渊出来！或者…引影门的人出来！”

“警方看守很严…”

“那就制造混乱！或者…找‘黑鹫’要人！”顾言澈咬牙，“告诉他们，想要‘信物’，就得下血本！我顾言澈…不是那么好抛弃的棋子！”

“是，少爷。”老者微微躬身，眼中精光一闪，“我马上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