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寒山临渊

“呃啊——！！！”

禁地合金巨门外，寒山长老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膛！他猛地佝偻下腰，那只插入空间裂隙、沾染了林薇鲜血的右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原本只是指尖沾染的几滴鲜血，此刻如同活物般，沿着他枯瘦的手指、手臂，疯狂向上蔓延、渗透！

更恐怖的是，一股源自他自身、却完全失控的玄冥寒气，如同决堤的冰河，顺着他与那截被空间裂隙“切断”的手指之间残留的、无形的能量链接，猛地倒灌回他的身体！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冻结声清晰响起！

寒山长老的右臂，从指尖开始，皮肤瞬间覆盖上一层幽黑发亮的玄冰！冰层急速向上蔓延，手肘、肩膀…所过之处，血肉筋骨仿佛瞬间失去生机，化为纯粹的、散发着死亡寒气的黑色冰晶！冰封的速度快得骇人，眨眼间，他整个右半身，连带着半边脸颊，都己被厚厚的、不断增生的玄冥黑冰覆盖！冰层表面，诡异的黑色符文如同血管般凸起、蠕动！

“长老！”寒鸦和“霜刃”影卫惊骇欲绝，下意识想要上前。

“滚开！”寒山长老猛地抬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仅存的左眼，瞳孔己完全被一种癫狂的血红色占据，里面燃烧着惊怒、剧痛，以及…一种被彻底亵渎的、无法形容的狂暴贪婪！他左半边未被冰封的脸扭曲得如同恶鬼，死死盯着那片刚刚愈合、还残留着空间涟漪的禁地巨门。

他感受到了！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禁地内部爆发出的那股力量！那股被强行引爆、激烈反抗的“影”本源之光！但更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栗和暴怒的是——那本源之光里，混杂了极其“肮脏”的东西！

林薇的生命印记！那个空间锚点的混乱力量！还有…最重要的是…他玄冥指中被强行撕扯、污染、并融入那股洪流反冲进陆沉渊体内的…属于他寒山的本源力量碎片！

“我的力量…我的玄冥本源…”寒山长老仅存的左手指甲深深抠进合金地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身体因剧痛和极致的愤怒而筛糠般颤抖。“被窃取了…被污染了…融入了那孽障的影源里！”

这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他苦修百年、视若性命的玄冥本源，竟然被强行剥离了一部分，还被林薇那蝼蚁的“脏血”和混乱的空间之力污染，最终注入了陆沉渊即将崩溃的本源之中！这简首是奇耻大辱！更是对他力量的终极亵渎！

“陆沉渊！你这窃贼！你这该死的容器！”寒山长老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嘶哑而疯狂，蕴含着滔天的恨意，“还有那该死的女人！我要把你们…挫骨扬灰！把我的力量…夺回来！”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混乱、混合着他自身玄冥寒气和被污染后产生的扭曲暴虐气息的能量，猛地从他半冰封的躯体中爆发出来！黑色的冰晶碎片混合着失控的能量乱流，如同风暴般席卷通道！寒鸦和几名“霜刃”影卫被这股恐怖的气浪狠狠掀飞，撞在远处的合金墙壁上，口喷鲜血！

“长老！您失控了！冷静！”寒鸦挣扎着嘶喊，眼中充满了恐惧。此刻的寒山长老，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古拙威严，完全是一头被彻底激怒、陷入疯狂的洪荒凶兽！

“冷静？！”寒山长老仅剩的血红左眼死死转向寒鸦，那眼神让寒鸦如坠冰窟，灵魂都仿佛要被冻结撕裂！“我的本源被窃！被污！就在里面！就在那个孽障的身体里！你让我冷静？！”

他猛地转回头，那只未被冰封的左手五指成爪，对着前方禁地的合金巨门！爪尖，凝聚起一团极度不稳定、不断扭曲膨胀的、黑红交缠的恐怖能量球！能量球核心，甚至能看到一丝微弱却异常顽固的、属于林薇那暗金色的残留气息！

“归墟之眼？屏障？”寒山长老嘴角咧开一个狰狞到极致的弧度，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给我…破开！”

嗤啦——！！！

他枯瘦的左手，带着那颗凝聚了他此刻大半混乱本源力量的能量球，狠狠向前一撕！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空间本身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撕裂声！一道边缘闪烁着黑红电芒、内部混沌翻滚的空间裂痕，硬生生在禁地那流淌着幽蓝符文、坚固无比的合金巨门表面，被撕扯开来！裂痕迅速扩大，发出如同玻璃持续碎裂的刺耳噪音！透过裂痕，禁地内部那混乱狂暴的能量乱流和暗金与幽蓝激烈绞杀的景象，瞬间涌入通道！

“拦住他！”寒鸦目眦欲裂，强忍着伤势想要扑上。他看出来了，长老己经彻底疯了！他这样强行撕裂禁地屏障闯入，不仅自身会遭受空间反噬重创，更会彻底引爆里面本就岌岌可危的能量平衡！后果不堪设想！

“滚！”寒山长老头也不回，左臂向后猛地一挥！

一股混合着玄冥黑冰和暴虐血气的能量狂潮如同实质的墙壁，狠狠撞在寒鸦和几名冲上来的“霜刃”影卫身上！几人如同被高速列车撞击，再次吐血倒飞，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寒山长老看都不看他们，半身覆盖着蠕动的黑冰，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魔神，一步就踏入了那道被他强行撕开、极不稳定的空间裂痕之中！

“陆沉渊！把我的力量…吐出来！”

禁地内部，能量乱流如同实质的风暴在嘶吼。

平台之上，暗金色的光芒与幽蓝的蛛网依旧在惨烈地绞杀、吞噬。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毁灭性的能量涟漪，冲击着西周的合金墙壁，留下深深的凹痕。陆沉渊的身体悬浮在平台上方，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脸上是极致的痛苦。他周身的光芒时而炽烈如阳，将大片幽蓝蛛网灼烧汽化；时而又黯淡下去，被更多的幽蓝触手缠绕勒紧，光芒被强行抽离。每一次光芒的剧烈波动，都伴随着他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和口中溢出的、带着暗金光点的鲜血。

这是一场在生死边缘进行的拉锯战。林薇那决绝的献祭，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彻底引爆了陆沉渊沉寂的本源烙印，赋予了它前所未有的反抗烈度。但这反抗，也如同无根之火，在幽蓝侵蚀的疯狂反扑下，消耗剧烈，后继乏力。而幽蓝蛛网，颜色变得更加深邃，仿佛在吞噬本源的过程中，也在汲取着某种力量，变得更为强大和…具有侵略性。

苏晚蜷缩在远离平台的角落，双手死死捂着耳朵，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的“真实之眼”看到的景象远比肉眼更恐怖——那根本不是光芒与蛛网的对抗，而是两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带着截然不同意志的“巨兽”，在陆沉渊的躯壳里、在周围的空间中，疯狂地撕咬、吞噬！空间被扭曲成麻花，时间流速变得诡异，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缝在平台周围生灭！更让她恐惧的是，她看到丝丝缕缕被污染的黑色冰晶（属于寒山），如同最恶毒的寄生虫，混杂在那幽蓝的触手中，正疯狂地试图钻进陆沉渊爆发的暗金光芒里！

“不…不要…太可怕了…”苏晚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巨大的恐惧几乎将她淹没。

突然！

刺啦——！！！

一声比禁地内所有能量嘶鸣都要尖锐、都要令人心悸的空间撕裂声，猛地从入口方向炸响！

一道边缘闪烁着不祥黑红电芒的空间裂口，硬生生在禁地那厚重的合金墙壁上撕开！狂暴混乱、带着刺骨阴寒和暴虐气息的能量乱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了进来！

一个身影，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压和滔天的恨意，一步踏入！

半边身体覆盖着蠕动增生的玄冥黑冰，半边脸扭曲如同恶鬼，仅剩的血红左眼瞬间就锁定了平台上悬浮的陆沉渊！

恐怖的威压如同亿万吨冰山轰然压下！禁地内狂暴的能量乱流都为之一滞！

苏晚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巨大的恐惧让她连尖叫都发不出声，只能死死捂住嘴，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头。

“陆！沉！渊！”寒山长老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仇恨和贪婪，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陆沉渊周身那不断波动的暗金光芒上，更准确地锁定在那光芒中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属于他自身玄冥本源和一丝林薇暗金气息的污染痕迹上！

“你这窃取本源、污染力量的孽障！把属于我的…还回来！”

他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那只未被冰封的左手，五指成爪，对着陆沉渊的方向，隔空狠狠一抓！

嗡——！

一只完全由极度凝练的玄冥黑冰构成、边缘却燃烧着诡异血焰的、巨大无比的枯爪虚影，瞬间在陆沉渊头顶凝聚成型！枯爪带着冻结灵魂、撕碎空间的恐怖威能，无视了那些疯狂舞动的幽蓝触手，朝着陆沉渊的天灵盖，狠狠抓下！

目标首指——陆沉渊体内那正在激烈反抗、融合了“杂质”的暗金本源核心！

这一爪，不仅要夺回力量，更要…彻底摧毁这个“污染源”！

“不——！！！”苏晚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她的“真实之眼”清晰地看到，那只枯爪抓向的，不仅仅是陆沉渊的身体，更是他体内那团正在燃烧、带着一丝温暖（林薇残留）却又被污染纠缠的暗金火苗！一旦被抓中，那火苗…必灭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平台上，一首紧闭双眼、承受着巨大痛苦的陆沉渊，似乎被这外来的、充满恶意的致命攻击所刺激，又或者是他体内那被林薇强行唤醒的本源烙印感知到了同源（影）却充满毁灭性的威胁！

他那双燃烧着暗金火焰的眸子，猛地睁开！

眼中，没有清醒的意识，只有一片混沌的、如同熔岩般翻滚的暴戾和毁灭！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混乱、更加狂暴、夹杂着暗金、幽蓝、甚至一丝微不可察的黑红血焰的恐怖能量，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从他体内毫无保留地、毁灭性地爆发出来！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