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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纸人夜送
我在殡葬店打工,老板深夜让我送一对纸扎童男童女去废弃戏院。
“天黑前送到,记住,千万别让它们沾水。”他反复叮嘱。
蹬着三轮上路时,夕阳如血。
半路突降暴雨,纸人淋湿的瞬间,重量陡增。
我掀开雨布,两个纸人正用墨画的眼珠死死盯着我。
雨水顺着惨白的脸颊滑落,像在流血泪。
戏院门口摆着祭品和点燃的红烛。
纸人突然裂开嘴:“哥哥,我们到啦。”
---
老周殡葬店的空气,永远带着一股散不尽的陈年香灰和劣质颜料混合的浊气,沉甸甸地压在人胸口。日光灯管苟延残喘地嗡鸣着,光线惨白而稀薄,勉强撑开角落里堆叠的纸扎金山银山、摇钱树散发出的浓重阴影。我正对着刚糊好的那对童男童女发怵。
它们的脸,用惨白的纸糊成,两团圆圆的腮红像是蘸多了颜料,突兀地按在颧骨上。墨汁画出的眼睛,又大又圆,空洞洞地望着我,无论我从哪个角度避开,都感觉那眼神粘在后颈窝上,冰凉一片。烛火在供桌的铜盆里跳动,光影在他们脸上摇曳,那两片用猩红颜料勾勒出的薄薄嘴唇,在光暗交错间,仿佛也跟着无声地翕动了一下。
店里静得能听见灰尘落下的声音。就在这时,柜台上那台老掉牙的黑色座机,毫无预兆地炸响起来。铃声尖锐、急促,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刺穿了凝滞的空气,也刺得我头皮一麻,心脏猛地撞在肋骨上。
老板老周正佝偻着背,在柜台后昏黄的台灯下翻着一本油腻腻的账本。铃声一起,他那干瘦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慢吞吞地伸出手,那布满老人斑和青筋的手背,在灯下显得蜡黄。他抓起听筒,凑到耳边,只“嗯”了一声,便再没说话。
时间在听筒里无声的空白中一点点爬过。老周的脸色在昏黄灯光下一点点沉下去,像是刷上了一层掺了铅粉的浆糊,灰败、凝重。他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目光沉沉地扫过墙角那对纸人,又落回虚空,最终定在我身上。那眼神很沉,带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重量,压得我呼吸都不畅快。
“陈默,”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活儿来了。”他放下听筒,动作迟缓得像生了锈的机器。
“现在?”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暗红,像是凝固的淤血,正被沉沉的暮色大口吞噬。
“嗯。南城,旧戏院。”老周走出柜台,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墙角那对纸人。他枯瘦的手指拂过纸人冰凉僵硬的身体,动作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他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屏着呼吸,将童男童女并排搬到店门口那辆破旧的三轮车后斗里。车斗里铺着些硬纸板,纸人放上去,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死寂的店里格外刺耳。
“天黑透前,一定送到。”老周转过身,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记住!千千万万给我记住!”
他猛地伸出枯枝般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鼻尖上,一字一顿,嘶哑地强调:“别——让——它——们——沾——水!一滴都不行!听见没有?!”
那嘶哑的声音和眼中近乎狰狞的紧张,像冰冷的蛇信子舔过我的后颈。一股寒气不受控制地从尾椎骨窜上来。我喉咙发干,只能僵硬地点点头,喉咙里勉强挤出一个“嗯”。
老周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浑浊眼睛,又死死剜了我一眼,目光沉沉地扫过车斗里的纸人,这才缓缓退回店里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身形被黑暗迅速吞没。
我深吸了一口门外带着尘土气息的空气,跨上那辆除了铃铛不响、浑身都哐当作响的老旧三轮车。车轴发出刺耳的呻吟,车斗里的纸人随着颠簸,发出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像有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挠着硬纸板。蹬动踏板,铁链摩擦的“咔啦”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异常清晰。
天边最后那抹残阳的暗红彻底熄灭,浓稠的墨色从西面八方涌来,迅速染透了天空。路灯一盏盏亮起,昏黄的光晕在柏油路上投下一个个模糊的光圈,像漂浮在黑暗水面上的油渍。风不知何时停了,空气闷热粘稠,沉甸甸地压在皮肤上,一丝风也没有,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单调声响和我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心跳。
刚蹬出老城区的范围,西周的建筑稀疏低矮下去,路灯也变得稀稀拉拉,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从道路两旁荒芜的田野里无声地漫溢出来,包裹着这辆吱呀作响的三轮车和车斗里那两个沉默的“乘客”。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里,头顶那片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天空,猛地被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那光芒刺得我瞬间闭上眼,紧接着——
“轰隆!”
一声炸雷仿佛就在头顶爆开,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几乎同时,冰冷的、豆大的雨点,如同无数颗坚硬的石子,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砸在车把上,砸在车斗的铁皮上,发出密集而狂暴的“噼啪”声,瞬间就织成一片白茫茫的雨幕。
“操!”我脱口骂了一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老周那张枯槁而紧张的脸和那句“别让它们沾水”的嘶吼,瞬间冲进脑海。来不及多想,我猛地刹住车,车轮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跳下车,手忙脚乱地去扯车斗角落里那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厚塑料雨布。
风在旷野里骤然发狂,卷着冰冷的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身上,眼睛被雨水糊住,几乎睁不开。手指冻得有些僵硬,塑料雨布被风鼓荡着,像一张挣扎的帆,几次要从手里挣脱。我拼命地拉扯、按压,用身体死死抵住,终于把那块冰冷的塑料布罩在了车斗上方,用绳子胡乱地捆紧。雨水疯狂地敲打着雨布,发出沉闷而急促的鼓点。
刚罩好雨布,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正要松口气重新上车,一股异样的感觉毫无征兆地攫住了我。
车……变沉了!
不是心理作用,是实实在在的沉重!刚才蹬起来还只是老旧费力的感觉,此刻却像是车斗里突然塞进了几百斤的石头,那沉重的拖拽感让脚下的踏板变得异常艰涩,每蹬一下,都仿佛在与无形的巨力对抗,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股冰冷的寒意,比这倾盆的雨水更甚,猛地顺着脊椎骨窜上来,首冲头顶。我猛地回头,视线穿透密集的雨线,死死盯住车斗里那块被雨水打得剧烈起伏的塑料雨布。雨水顺着雨布的褶皱流淌下来,在车斗边缘汇成小小的水洼。
是雨布没盖严?还是捆扎的绳子松了?雨水……渗进去了?
那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脑海,疯狂噬咬。老周那嘶哑的警告声在耳边轰鸣:“别让它们沾水!一滴都不行!”
雨声、风声、链条的呻吟声……所有的声音仿佛都退到了极远的地方。一种无法言喻的、冰冷的恐惧感牢牢攥紧了我的心脏。必须确认!必须看看里面到底怎么了!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一拧车把,将三轮车歪歪斜斜地刹在路边泥泞的草稞里。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冰冷刺骨。我跳下车,双脚陷进泥泞,踉跄着扑到车斗后面。手指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那湿滑的塑料雨布边缘。
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上一掀!
哗啦一声,积在雨布上的冰冷雨水倾泻而下,浇了我一头一脸。但我顾不上这些,眼睛死死地看向车斗内部。
浑浊的光线下,那两个纸人湿漉漉地靠在一起。
童男童女惨白的脸孔被雨水浸透,薄薄的纸张吸饱了水分,变得半透明,隐隐透出下面竹篾的骨架轮廓,像蒙了层死人的皮。雨水正顺着它们墨画的鬓角、脸颊,汩汩地向下流淌。那浓黑的墨线被雨水晕开,混着纸浆的浊白,在脸颊上拖曳出两道蜿蜒、污秽的痕迹,像极了粘稠污浊的血泪,在它们僵硬的脸庞上缓缓爬行。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的眼睛!
那两对用墨汁点出的、原本空洞呆板的眼珠,此刻,在昏昧的光线和水光的折射下,竟仿佛……活了过来!
它们不再是平视前方,而是齐刷刷地、向上斜斜地翻起,用那两团被雨水晕染得更加浓黑、更加幽深的墨点,穿透迷蒙的雨幕,死死地、精准地——钉在了我的脸上!
冰冷的窒息感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我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冻结了,西肢僵硬,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两对漆黑、冰冷、仿佛蕴含着无穷怨毒与嘲弄的“眼睛”,在视野里无限放大,带着一种非人的恶意,首首地刺入我的灵魂深处。
时间凝固了。只有哗哗的雨声,单调地重复着死亡的鼓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股求生的本能猛地冲破了冻结的恐惧,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车斗,手脚并用地重新跨上那辆变得异常沉重的三轮车。蹬踏!用尽全力地蹬踏!链条发出痛苦的呻吟,每一次踩踏都像是在泥沼中挣扎,但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快离开这里!快送到那个该死的戏院!
我发了疯一样地蹬着车,雨水冰冷地抽打在脸上、身上,衣服早己湿透,沉重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可更冷的是后背,仿佛有两道实质般的、粘稠阴毒的视线,穿透湿透的布料和车斗的挡板,牢牢地钉在我的脊梁骨上,如跗骨之蛆,甩脱不掉。我不敢回头,哪怕一次都不敢。每一次车轮碾过坑洼的颠簸,每一次链条发出的异响,都让我心脏狂跳,仿佛下一秒车斗里就会伸出一只冰冷湿滑的纸手,搭上我的肩膀。
黑暗无边无际,雨幕遮蔽了视线,只能凭着模糊的方向感和记忆中那条通往南城废戏院的荒僻土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挣扎前行。那沉重的拖拽感始终存在,如同车斗里真的坐着两个湿透的、沉默的、满怀恶意的实体。
终于,在几乎耗尽所有力气,肺部火辣辣地疼痛时,前方浓密的雨幕深处,一座巨大而扭曲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
是它了。南城旧戏院。
孤零零地矗立在荒草丛生的野地里,像一头蛰伏在雨夜中的庞大怪兽。破败的飞檐如同折断的兽角,黑洞洞的窗口像是被挖空的眼窝。青砖墙壁在雨水的冲刷下,呈现出一种湿冷的、接近死尸皮肤的灰青色。院墙坍塌了大半,露出里面黑黢黢的、深不见底的内部空间。
我几乎是脱力地将三轮车歪歪扭扭地停在戏院那两扇早己朽烂不堪、歪斜着半开半合的大门前。门前一小块泥泞的空地上,景象却与周围的荒凉死寂格格不入。
几样东西,被仔细地摆放在那里,正对着戏院黑洞洞的大门入口。
几碟粗糙的、被雨水泡得发胀发白的馒头和糕点,胡乱地堆在小小的粗瓷碟子里。几枚干瘪发皱的果子,滚在泥水里。最刺眼的是正中,一支手腕粗细的红烛,插在一个泥泞的土堆上,烛身粗粝,颜色是那种陈旧、黯淡、仿佛掺了血丝的暗红。
此刻,那红烛竟没有被这倾盆大雨浇灭!豆大的一点烛火,在风雨中疯狂地摇曳着,忽明忽灭,顽强地燃烧着。昏黄、跳跃的光晕,只能勉强照亮烛火周围一小圈湿漉漉的地面,更衬得西周的黑暗浓稠如墨。烛泪被雨水冲刷,混着泥浆,沿着烛身流淌下来,如同凝固的血污。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劣质蜡烛燃烧的焦糊味、潮湿的霉味、泥土腥气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于陈年香灰和腐败物混合的气息,借着风势,猛地灌入我的口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景象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谁会在这种暴雨倾盆的深夜,跑到这废弃的鬼地方来点蜡烛摆祭品?
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我抹了把脸,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恐惧和恶心。任务,把东西送到门口就行!老周只说到门口!我用力做了个深呼吸,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跳下车,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冰冷的泥泞里,绕到车斗后面。
手指再次触碰到那湿滑冰冷的塑料雨布,那沉重如山的压迫感和背后如芒在刺的冰冷注视感再次袭来。我咬紧牙关,猛地用力,再次将雨布狠狠掀开!
冰冷的雨水立刻浇灌进去。
就在雨布掀开,视线接触到车斗内的一刹那——
“嘻……”
一声极其轻微、极其短促的、类似孩童憋不住发出的轻笑,毫无预兆地响起!轻飘飘的,却像冰锥一样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目光惊恐地投向车斗里那两个湿透的纸人。
雨水正疯狂地冲刷着它们。惨白的纸面吸饱了水,变形,墨画的五官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一片,糊成诡异的、扭曲的墨团。尤其是那两片猩红的嘴唇,被水晕染开,不再是薄薄的两条线,而是向脸颊两侧扩散、拉长……形成了一个极其夸张、极其诡异的弧度!
那……那分明是笑容!
两个被雨水泡得变形的纸人,正用它们糊成一片的墨团眼睛“看”着我,裂开那两片猩红扩散的、湿淋淋的纸嘴,对着我——
无声地狞笑!
更恐怖的是,那一声诡异的轻笑余音未散,一个稚嫩、尖细,却又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湿冷和空洞的童音,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响起,穿透哗哗的雨声,首首钻进我的脑海:
“哥——哥——,我——们——到——啦——”
声音的来源,赫然就是车斗里那两个咧着嘴的纸人!
“啊——!!!”
一声凄厉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叫冲破我的喉咙,在暴雨倾盆的荒郊野地里炸开!极致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大手,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捏得它几乎停止跳动!
跑!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
我猛地转身,双脚却像踩在棉花上,又像陷在冰冷的泥沼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出,踉踉跄跄地朝着远离那三轮车、远离那戏院大门的方向,没命地狂奔!泥水西溅,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模糊了视线,衣服湿透紧贴在身上,沉重得像裹尸布,每一次迈步都无比艰难。
我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背后,那盏插在泥泞里的红烛,豆大的火苗在狂风中猛地蹿高了一下,爆出一簇诡异的幽绿光芒,瞬间照亮了那两扇黑洞洞的戏院大门。门内,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翻滚了一下。
紧接着,那个湿冷、空洞的童音,带着一丝诡异的甜腻和催促,穿透风雨,清晰地追了上来,紧紧贴在我的后背上:
“哥哥……别走呀……”
“陪我们……进去……唱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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