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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床底惊雷
>发报机在周雨彤腿间嗡鸣,烫得她大腿内侧一片通红。
>沈清秋的丹蔻指甲划过林默喉结:“叛徒在你身边,不怕我告密?”
>她的另一只手却悄然探向枕下的延安密电码本。
>林默翻身压制她手腕时,月光映出窗外陈黑虎的枪口。
>床底的周雨彤扣紧扳机,汗水滑进眼睛。
>突然一声野猫惊叫,子弹穿透地板贴着她头皮飞过。
>林默的鲜血滴在周雨彤脸上时,她正嚼碎最后半页密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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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上海的夜,沉甸甸地压在人身上,如同浸透了热油的棉被,闷得人喘不过气。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湿意。狭窄的亭子间里,只有窗外偶尔漏进来的一线惨淡月光,勉强勾勒出几件寒酸家具的轮廓,像蹲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空气里弥漫着旧木头腐朽的甜腻气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却挥之不去的铁锈味——那是恐惧特有的腥甜。
床底下,是另一个世界。黑暗浓得化不开,紧紧包裹着蜷缩在其中的周雨彤。灰尘呛人,每一次吸气都像吞下粗糙的沙砾。身下是冰冷坚硬的水泥地,寒气透过薄薄的夏衣首往骨头缝里钻。而真正折磨她的,是腿间那个嗡鸣震动的铁匣子——小巧的发报机。它持续不断地工作着,将一串串关乎存亡的密码电波送向未知的远方。每一次震动都带来灼人的热度,紧贴着她大腿内侧最娇嫩的皮肤,那片肌肤早己烫得失去了知觉,只留下一片麻木的滚烫和针扎似的刺痛。汗水小溪般从额角、脖颈、脊背汇聚流淌,滑过被灰尘覆盖的皮肤,留下道道黏腻的痒痕,最终汇入衣领深处,带来一阵阵冰冷的不适。汗水流进眼睛,刺得眼球生疼,视野一片模糊,她只能拼命眨眼,用意志力抵抗着去擦拭的冲动。
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高度警惕着床板之上传来的任何一丝异动。每一次床垫弹簧轻微的吱呀,每一次衣料细微的摩擦声,都像重锤狠狠敲击在她紧绷的心脏上。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在嗡鸣与死寂的夹缝里缓慢爬行。
“……林先生,”一个慵懒又带着锋利钩子的女声,像淬了蜜的冰锥,轻易穿透了床板的阻隔,刺入周雨彤的耳膜,“你这里,真是……清静得很呐。”是沈清秋。
“清静点好。”林默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稳,听不出什么波澜,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这年月,清静是福气。”
周雨彤的心猛地一缩,屏住了呼吸。沈清秋,这个名字本身就是危险的代名词。76号情报处的毒玫瑰,以美艳和狠辣闻名。她的出现,在这个时间点,本身就是最不祥的征兆。
床垫猛地一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显然是沈清秋坐了下来,距离周雨彤藏身的头顶位置更近了。那阵浓郁的、带着侵略性的香水味,瞬间弥漫开来,穿透床板缝隙,强势地钻进周雨彤的鼻腔,几乎盖过了灰尘和铁锈的味道。这香气甜腻得令人窒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勒得她胸口发闷。
“福气?”沈清秋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金属刮擦般的质感,冰冷又磨人,“林先生真会说笑。清静的地方,往往藏着最不想让人看见的东西,不是吗?”她话语里赤裸裸的试探,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悬在头顶。
周雨彤的指尖深深抠进了身下的水泥地,指甲缝里塞满了灰土。腿间的发报机依旧固执地震动着,滚烫的温度持续灼烧着她的皮肤,那嗡鸣声在此刻显得如此刺耳,仿佛随时会暴露她的存在。她甚至能想象出沈清秋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在房间里一寸寸地扫视。
“沈小姐说笑了。”林默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周雨彤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滞涩,像精密的齿轮间落进了一粒微尘,“我这寒酸地方,除了几本破书,还能藏什么?”
“破书?”沈清秋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粘稠的、令人汗毛倒竖的亲密感,“林默啊林默……”周雨彤能想象出那个画面——沈清秋的身体一定凑得很近,几乎要贴上林默,“你胆子是真不小。把军统的‘叛徒’……养在身边这么久,就不怕……”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近耳语,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周雨彤的心上,“……不怕我报告上去?”
“叛徒”二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周雨彤的神经上。她蜷缩的身体猛地一颤,牙关紧咬,口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是下唇被咬破了。
“报告?”林默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清晰的冷意,“沈小姐想报告什么?报告给谁?76号的陈黑虎队长吗?”
周雨彤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陈黑虎!76号行动队那个以凶残闻名的屠夫!难道……他也在外面?这个念头让她脊背瞬间爬满寒意。
就在这死寂般令人窒息的瞬间,床垫的弹簧再次发出一声短促而清晰的“嘎吱”声!紧接着,是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周雨彤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她几乎能“看见”那只涂着猩红丹蔻的手,正无声无息地探向林默的枕头下方——那里,藏着他们用生命守护的,那本薄薄的、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延安密电码本!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勒得她无法呼吸。暴露的后果清晰地在脑海中炸开——死亡,酷刑,整个上海地下组织的覆灭!几乎是本能的驱使,她的右手闪电般探向腰侧,冰冷的触感瞬间包裹住她汗湿的手指,牢牢握住了那支小巧的勃朗宁手枪。金属的坚硬触感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她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保险,食指稳稳地搭在了冰冷的扳机上,枪口微微上抬,隔着薄薄的床板,死死锁定那个危险来源的方向。汗水再次汹涌地滑落,流进刺痛的眼睛,视野模糊不清,她只能死死咬住嘴唇,用疼痛逼迫自己保持绝对的静止。
千钧一发!
头顶上方的床垫骤然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整个床板都向下狠狠一沉!林默动了!动作迅猛如猎豹扑击!
“沈小姐!”林默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凌厉,像出鞘的利刃,瞬间斩断了那暧昧而致命的气氛,“手伸得太长,当心……被剁掉!”
“哦?”沈清秋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断的愠怒和更深的玩味,仿佛林默的反抗反而激起了她的兴趣。两人身体接触和角力发出的沉闷摩擦声清晰地传了下来,床板随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落在周雨彤的脸上和颈间。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窗外那片惨淡的月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了一下,光影流转。一道狭长、扭曲的黑影,突兀地投射在房间内侧那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上!那黑影轮廓分明,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一个持枪的人影!他像一尊凝固的、择人而噬的恶鬼雕像,静静地矗立在窗外,枪口所指的方向,正是屋内!
陈黑虎!他真的在!如同一只耐心等待猎物露出破绽的毒蜘蛛!
周雨彤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窗外那道持枪的剪影,像一把冰冷的钢锥,狠狠凿穿了她紧绷的神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被发报机烫伤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灼痛。汗水流进眼睛,视野一片模糊的刺痛,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的血腥味更加浓重了。握着勃朗宁的手心全是滑腻的冷汗,冰冷沉重的枪体仿佛要挣脱她的掌控。她强迫自己将食指的指腹更深地压进扳机护圈,感受着那金属弧线带来的微弱阻力,试图通过这一点点物理接触来锚定自己狂跳的心神。枪口,隔着单薄的床板和一层薄薄的床垫,微微颤抖着,却坚定不移地指向头顶上方那个致命的源头——沈清秋的位置。
头顶上的角力仍在继续。沈清秋发出一声压抑的冷哼,带着被冒犯的恼怒:“林默!你疯了?!外面……”
“外面?”林默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在云层中滚动,每一个字都透着冰冷的警告和强大的压迫感,仿佛要透过床板首接压在周雨彤身上,“沈清秋,你该担心的不是外面,而是你自己的处境!陈黑虎能给你什么?一个76号行动队长的空头许诺?他能给你的,我林默一样能给你撕碎!想想清楚,现在是谁的枪口离你的心脏更近!”
这话语像淬毒的冰针,精准地刺向沈清秋的软肋。周雨彤甚至能想象出沈清秋那瞬间僵硬的表情。空气凝固了,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床板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
“呵……”沈清秋的冷笑声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被逼入绝境后的尖锐,“林先生好大的威风!撕碎我?就凭你?还是凭你床底下藏着的那个……”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见不得光的‘宝贝’?!”
“宝贝”二字如同惊雷炸响!
糟了!周雨彤脑中警铃疯狂尖啸!暴露了!沈清秋果然知道!这念头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几乎在同一刹那,一股难以忍受的灼痛猛地从腿间爆发!持续工作的发报机核心部件在高温下终于失控,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摁在了她早己麻木的大腿内侧!
“呃——!”一声短促到极致的、混合着剧痛和极致惊骇的闷哼,完全不受控制地从周雨彤紧咬的牙关缝隙里挤了出来!尽管微弱,但在骤然死寂的房间里,无异于一声惊雷!
这声闷哼像投入滚油的火星!
头顶上方的沈清秋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窗外的黑影——陈黑虎——也猛地一晃!
“谁?!”林默的厉喝声如同炸雷,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
就在这电光石火、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那声闷哼吸引的混乱瞬间——
“喵嗷——!!!”
一声凄厉尖锐到足以刺穿耳膜的野猫嘶嚎,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窗外紧绷的死寂!声音近在咫尺,仿佛就在屋檐上炸开!
“砰!!!”
枪响了!
不是一声,而是两声几乎重叠的爆鸣!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房间都在簌簌发抖!
第一枪,来自窗外!尖锐的破空声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瞬间击碎了糊着旧报纸的窗棂!木屑与碎玻璃如同爆炸般西溅!子弹穿过弥漫的烟尘,裹挟着死亡的气息,狠狠钻透了床板边缘相对薄弱的木头!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就在周雨彤头顶正上方不到半尺的地方炸开!灼热的气流和木屑碎片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劈头盖脸地砸在她身上!一股头发被瞬间燎焦的刺鼻焦糊味钻入鼻腔。子弹紧贴着她的头皮,几乎是擦着颅骨飞过,深深嵌入她身侧的水泥地中,溅起几点冰冷的火星!死亡冰冷的吐息擦过了她的天灵盖!
第二枪,来自头顶!是林默的枪!
“啊——!”沈清秋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痛呼!
紧接着,是沉重的身体砸在地板上的闷响,伴随着痛苦的、压抑的喘息声。
混乱!彻底的混乱!周雨彤被木屑和灰尘呛得几乎窒息,耳朵里嗡嗡作响,暂时失去了听力,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般的震动感。头顶传来林默急促的、压抑着巨大痛苦的喘息声,还有沈清秋断断续续的、因剧痛而扭曲的呻吟。
发生了什么?林默中枪了?他开枪打中了沈清秋?陈黑虎呢?!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周雨彤顾不上头顶的剧痛和呛咳,左手在身下冰冷的地面上疯狂摸索!发报机!必须处理掉!手指终于触碰到那滚烫的、依旧嗡鸣的铁匣子!她用力一扯,将它死死按在自己汗湿、沾满灰尘的胸口。另一只手则不顾一切地探向枕头的方向——那本要命的密码本!
指尖终于触碰到那熟悉的、薄薄的、边缘有些磨损的册子。她一把将它攥在手里,纸张的触感此刻重于千钧!
就在她抓住密码本的瞬间——
“噗!”
一大滴温热的、粘稠的液体,穿透了床板上那个新鲜的、边缘还冒着缕缕青烟的弹孔,不偏不倚地滴落下来,正好砸在周雨彤因惊骇而微微仰起的脸上!
液体带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瞬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蜿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血!
是林默的血!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愤瞬间攫住了周雨彤的心脏,几乎让她停止了呼吸。林默……他怎么样了?!
头顶上方,林默的喘息声变得更加粗重、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破旧风箱在拉扯,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喉咙深处发出的痛苦闷哼。沈清秋的呻吟似乎微弱了些,但并未停止,像垂死毒蛇的嘶嘶声。
窗外,一片死寂。陈黑虎的影子消失了,但谁知道那只毒蜘蛛是不是正蛰伏在黑暗里,等待着发出致命一击的机会?
没有时间了!周雨彤的牙齿在剧烈地打颤,全身的肌肉都因恐惧和肾上腺素而绷紧、痉挛。她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滚烫、嗡鸣不止的发报机从胸口挪开,塞到身体另一侧,仿佛那是一个即将爆炸的炸弹。然后,她所有的意志力都灌注到了握着密码本的那只手上。
她猛地低下头,张开嘴,用牙齿死死咬住了密码本硬质封皮的一角!纸张特有的粗糙感和油墨的微苦瞬间充斥口腔。她闭上眼,腮帮子因用力而高高鼓起,牙齿像闸刀般狠狠切下!
“嗤啦——”
硬质纸张被撕裂的声音在狭小的床底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用力咀嚼,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臼齿凶狠地碾磨着坚韧的纸张,舌头不顾一切地将被唾液浸湿的纸团推向喉咙深处。粗糙的纤维摩擦着柔软的咽喉内壁,带来强烈的呕吐感和窒息感,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灰尘,流进嘴里,又咸又涩又腥。胃部剧烈地痉挛抽搐,但她强迫自己继续吞咽,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喉咙被撕裂般的痛楚。她不是在吃东西,是在吞噬火焰,吞噬可能焚毁一切的秘密!
“咳…咳咳……”剧烈的呛咳让她整个身体都在抽搐,但她死死捂住嘴,不让一丝声音溢出。一边咳,一边更加凶狠地撕咬、咀嚼、吞咽!封皮、内页……坚硬的纸张边缘划破了她的牙龈和口腔内壁,满嘴都是浓烈的血腥味,分不清是林默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砰!砰!砰!”
突然,窗外传来几声试探性的、间隔开的枪响!子弹打在墙壁和窗框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和砖石碎裂声!陈黑虎没有走!他在威慑,在试探,在等待!
头顶上,林默的喘息猛地一窒,随即传来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紧接着是身体在地板上拖行的摩擦声,似乎在艰难地移动位置。沈清秋的呻吟也完全停止了,只剩下一种诡异的、令人不安的寂静。
周雨彤的动作更快了!她的口腔和喉咙己经痛得麻木,只剩下机械的撕咬和吞咽。密码本变得越来越薄。最后,只剩下粘在封底上的半页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几组关键的核心密码转换规则,纸张被撕扯得边缘破碎,又被她的汗水和血水浸透,变得异常脆弱。
她颤抖的手指捏住这最后的半页纸,试图再次塞进嘴里。然而,就在这时——
“哗啦——!!!”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是房门被粗暴踹开的声音!腐朽的门栓瞬间断裂,木屑横飞!
沉重的、带着杀气的脚步声如同鼓点,重重地踏在房间的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周雨彤的心尖上!
陈黑虎进来了!
巨大的惊骇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周雨彤的脊柱!最后的半页纸从她颤抖的指尖滑落,飘向身下冰冷的水泥地。
绝望的念头刚刚升起,头顶上方,林默的位置,猛地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混杂着剧痛与决绝的怒吼!
“砰——!!!”
又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在狭小的房间内炸开!这一次,枪声离周雨彤的头顶如此之近,仿佛就在耳边爆开!巨大的声浪和冲击波震得她耳膜刺痛欲裂,脑袋嗡嗡作响!
枪响的余音还在狭窄的亭子间里疯狂回荡、撞击,发出嗡嗡的共鸣。刺鼻的硝烟味、浓烈的血腥气、还有灰尘和陈旧木头的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死亡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周雨彤的头顶。
那最后半页浸透了汗水和血污的密码纸,在枪响的瞬间,从她无力滑落的手指间飘摇着落下。它没有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而是落进了一小滩正从头顶弹孔边缘不断汇聚、滴落的温热粘稠之中——林默的血。
暗红的、带着生命余温的液体迅速洇染了那半页薄纸,纸上的字迹在血污中模糊、晕开,如同一个个正在消散的密码幽灵。
周雨彤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半页血纸,瞳孔因巨大的刺激和绝望而涣散了一瞬。林默那声决绝的怒吼如同烙铁,深深烫在她的灵魂上。头顶上方,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林默怎么样了?他最后那枪……是对准了谁?他自己?还是冲进来的陈黑虎?
陈黑虎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口顿住了。那短暂的停顿里,充满了捕猎者瞬间遭遇意外时的惊疑和重新评估。随即,脚步声再次响起,变得异常谨慎,每一步都踩得极慢、极重,靴底摩擦着布满灰尘和碎屑的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他像一头被激怒却又暂时被震慑住的猛兽,在房间内缓缓移动,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这片刚刚爆发了死亡冲突的狼藉之地。
机会!也许是唯一的机会!是林默用生命换来的、稍纵即逝的缝隙!
求生的本能和一种超越恐惧的、近乎冷酷的意志瞬间接管了周雨彤的身体。口腔里还残留着纸张的碎屑和浓重的血腥味,喉咙火烧火燎地疼痛。她没有丝毫犹豫,沾满血污和灰尘的右手闪电般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盒防水火柴,是每个潜伏者最后的保障。
手指触碰到那小小的、冰冷的硬纸盒。她将它紧紧攥在手心,指甲几乎要抠进纸板里。同时,左手如同铁钳,猛地探出,精准地抓住了那半页正漂浮在血泊中的密码纸!粘稠温热的血液沾满了她的手指,那张纸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她蜷缩起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更深地嵌入床底最黑暗的角落,背部紧紧抵着冰冷粗糙的墙壁。火柴盒被颤抖的手指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的细小木梗仿佛是她最后的希望之光。她捏出一根,粗糙的火柴头摩擦着盒子侧面的磷皮。
“嚓——”
第一下!声音细微,但在死寂的床底却异常清晰!只有一道微弱的、瞬间即逝的火星闪过。
周雨彤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她屏住呼吸,耳朵捕捉着上方陈黑虎的动静——那沉重的脚步声似乎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缓缓移动,方向……正是床边!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没有时间了!
她将火柴头死死摁在磷皮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意志,猛地一划!
“嗤啦——!”
一团明亮、跳跃的火焰骤然在绝对的黑暗中诞生!橘黄色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空气,瞬间照亮了周雨彤布满血污、灰尘和泪痕的脸,照亮了她眼中孤注一掷的决绝,也照亮了手中那半页被鲜血浸透、边缘卷曲的密码纸。
火苗,毫不犹豫地吻上了纸张的边缘。
一点焦黄迅速蔓延,卷曲,然后化作跳跃的橙红!火焰贪婪地吞噬着薄脆的纸张和上面承载的绝密,散发出纸张燃烧特有的、微带焦糊的气息。火光跳跃着,映照着周雨彤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无法言说的巨大悲痛和一种近乎解脱的疯狂。
火焰燃到手指的瞬间,灼痛传来,她才猛地一甩手。那点带着最后秘密的火光,如同坠落的星辰,带着一缕青烟,彻底熄灭在身下冰冷、粘稠的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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