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住手

“轮回……” 白浅的声音更冷了，带着一丝讥诮，“恐怕这轮回，对她而言，是比无间地狱更可怕的酷刑场。百世情劫，世世不得善终，魂飞魄散边缘挣扎……凤九，你还记得，司命星君当初，是如何‘秉公’记录她每一世命格的么？”

白凤九如遭雷击！她瞬间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因为素锦害姑姑跳诛仙台而怒不可遏，曾私下找过司命星君，半是撒娇半是威胁地抱怨过，说素锦罪大恶极，就算轮回也该受尽折磨才好……司命当时只是笑着应承，说定会“秉公办理”，记录其命途多舛……她当时只当是司命顺着她的话哄她开心，并未深想，也从未想过司命真的会去“操作”什么……

看着眼前这由百世绝望怨毒凝聚而成的恐怖魔物，感受着那足以让上神都心悸的滔天恨意，再联想到姑姑话语中的深意……白凤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一股巨大的寒意和愧疚瞬间攫住了她！她终于明白，自己当初一句带着私愤的“抱怨”，司命那“秉公办理”的微笑背后，竟可能意味着对素锦在轮回中永无止境的、惨绝人寰的“刻意谋杀”！

“我……我……” 白凤九嘴唇颤抖，看着那在夜华剑下疯狂挣扎嘶吼的魔物，看着那裂口深处痛苦扭曲的残魂，只觉得手脚冰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报复”，竟会以如此残酷和失控的方式呈现！

就在白凤九心神剧震之际，战场形势突变！

素锦所化的魔物，终究是强行凝聚、根基虚浮。百世轮回早己将她的神魂磨砺得千疮百孔，脆弱不堪。此刻在夜华连绵不绝、凌厉无匹的剑势压制下，又承受了青冥剑本体的重创，那庞大的魔躯开始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裂口处喷涌的魔气变得混乱而黯淡，业火之眸的光芒也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

“破绽！” 夜华战斗经验何其丰富，瞬间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致命弱点！他眼中寒星爆射，将全身仙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青冥剑中！

“青冥——断渊！”

一声清越龙吟响彻九霄！青冥剑光华暴涨，剑身之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条威严神圣的青色巨龙虚影，缠绕着剑身！夜华身随剑走，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青色惊鸿，以超越肉眼捕捉的速度，无视了魔躯外围翻腾的护体魔气，精准无比地刺向魔躯裂口深处、那怨毒业火最炽烈、也是残魂最核心凝聚的所在——那双业火之眸的正中央！

这一剑，快！准！狠！凝聚了夜华身为天族太子的巅峰力量与杀伐决断！剑光所过之处，空间被割裂出漆黑的痕迹，时间仿佛都为之凝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墨渊上神沉稳如磐石、却带着急切与震惊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他凭借对灵魂气息的深刻洞察，终于在夜华这绝杀一剑即将命中核心的瞬间，彻底确认了那残魂的身份！他认出了那被怨毒彻底扭曲、却依旧属于素锦族最后血脉的本质！

“住手！夜华！那是素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