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色逃生

警报声如催命符般撕裂宴会厅的奢靡氛围，水晶吊灯在剧烈震动中簌簌作响。顾沉舟一把将林晚舟护在身下，子弹擦着头顶的墙壁飞过，碎屑纷纷扬扬落在她发间。“拿着这个！”他将加密硬盘塞进她掌心，温度还带着他身体的余温。

林晚舟刚要开口，就被他拽着冲进走廊。雇佣兵的脚步声从西面八方逼近，顾沉舟抬手击毙两个追兵，动作利落得如同精密运转的机器。“往东边走，那里有快艇！”他的声音被爆炸声吞没，林晚舟这才发现他左肩又添了新伤，鲜血正顺着袖口滴落。

转过拐角时，林晚舟突然被拽进一间储藏室。顾沉舟捂住她的嘴，屏息听着门外的动静。黑暗中，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别出声。”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让她无端想起在餐厅时那个带着警告意味的吻。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顾沉舟却没有松手。“周启年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带着火药味的指腹擦过她发烫的皮肤，“你先走，我来断后。”

“不可能！”林晚舟攥住他染血的衬衫，“要走一起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仓库里他挡在她身前的身影，医院里他故作轻松的调侃，此刻都化作滚烫的力量，让她不愿再做那个被保护的人。

爆炸声突然在头顶炸开，天花板的碎石轰然坠落。顾沉舟眼疾手快将她扑倒，后背结结实实撞上货架。林晚舟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第一次在那双永远冷静的眼睛里看到慌乱：“受伤了没？”

“我没事，你......”话未说完，储藏室的门被猛地踹开。周启年举着枪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十几个雇佣兵。“顾总监，英雄救美也要分时候。”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阴鸷如蛇，“把硬盘交出来，我可以留这位林小姐全尸。”

顾沉舟缓缓起身，将林晚舟护在身后。他的右手悄悄摸向腰间，却在触到空荡的枪套时瞳孔微缩——方才躲避爆炸时，枪不知何时遗落了。林晚舟察觉到他的僵硬，悄悄将藏在袖中的匕首握在掌心。

“周启年，十年前你陷害林正明，篡改审计报告，勾结境外势力洗钱。”顾沉舟的声音沉稳如钟，“这些证据，我早就交给了经侦支队。”

周启年愣了一瞬，随即大笑起来：“顾沉舟，你以为我会信？”他的枪口缓缓转向林晚舟，“不过看在你陪我演了这么久戏的份上，我可以让她死得痛快点。”

千钧一发之际，林晚舟突然从顾沉舟身后冲出，匕首首刺周启年手腕。枪声几乎同时响起，顾沉舟猛地将她扑倒在地，子弹擦着他的肋下飞过。混乱中，储藏室的货架轰然倒塌，将雇佣兵们压在下面。

“快走！”顾沉舟拉起她，两人在硝烟中狂奔。甲板上的海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林晚舟看到不远处的快艇，却在这时听见身后传来破空声。顾沉舟猛然转身，用身体挡住了射向她的子弹。

“顾沉舟！”林晚舟扶住他的身体，鲜血顺着他的西装领口不断涌出。他却强撑着扯出一抹笑，沾满血的手指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别哭......硬盘里还有你父亲的......”话未说完，便重重倒在她怀中。

周启年的脚步声再次逼近，林晚舟将顾沉舟藏进集装箱阴影里，握紧手中的硬盘。海风呼啸，她望着远处的海岸线，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这场血色逃生，绝不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