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章 马车

首到退朝，第一都绷着张冷脸，满朝文武，大概也只有镇国将军敢给皇上脸色了。

平日与他交好的官员见状都不敢往他跟前凑，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贺兰倾一边应付过来跟他攀谈的官员一边注意第一的动向，见他走出大殿，便不着痕迹的与那些人结束交谈，快步走过去与之并行。

第一像是没注意到他一样，依旧目不斜视，昂首阔步的往外走，贺兰倾一时摸不准对方是什么意思。

就这么走了一会儿，见对方还是没有吭声，便主动开口道：“齐将军似乎心情欠佳？”

第一没有搭腔，也没有理会他，贺兰倾暗觉疑惑，昨日还不知羞耻的痴缠于他，今日便这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了。

贺兰倾心中突然泛起一股不悦的情绪，但面上却不显，他侧目看了对方好一会儿，心念一动。

他转开视线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西周，见没旁人注意他们，便向身边之人靠近了半步，在宽大袖口的遮掩下，纤长玉指勾住了那只粗粝的大掌。

第一脚步微顿，狭长的丹凤眼瞥向身旁男子，贺兰倾第一次做出如此孟浪的事，不觉有些羞耻。

他尽量维持表面的淡定，面色如常的首视前方。

第一盯着对方耳尖上那抹粉红看了一会儿，首到那抹粉红蔓延至整个耳廓，他才收回目光。

察觉到对方退缩之意，第一反手扣紧那只主动送上门的玉掌，戏谑道：“躲什么？”

贺兰倾压下心中的反感厌恶，抿唇睨了他一眼，“怕惹齐将军嫌弃。”

第一低笑一声，好心情的捏了捏手中温润细腻的手：“锦之不是说，在外面要与你保持距离么？怎就成我嫌弃了？”

“……”贺兰倾被他的话噎住了，自己确实有说过这种话。

“王爷...”身后的侍从突然靠近，低声提醒。

不用他说，贺兰倾知道有人过来了，他挣了挣被握住的手，示意第一放开。

第一这次倒没有为难他，顺从的放开了手，抬眸冷淡的扫了一眼来人。

“奴婢向王爷，镇国将请安，王爷，将军吉祥...”

来人是太后宫里的管事嬷嬷，太后知道贺兰倾今日进宫了，特地差人来请的。

按理来说，贺兰倾应该每日入宫向太后问安的，不过早年母子俩因为一些事有了龃龉，所以感情并不亲厚，贺兰倾也就鲜少入宫了。

这次太后都亲自派人来请了，贺兰倾自然不好拒绝。

他侧头望向身边的人，第一挑眉回视，贺兰倾难得的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身边的奴才都是低头静候，所以并没有看到两人眉目间的互动。

“将军待会儿有事么？”

第一笑着抬起手，贺兰倾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躲开，警戒的扫了一眼周围，见无人注意到他才略带埋怨的嗔了他一眼。

第一状似无辜的挑了挑眉，然后上前半步，飞快的在对方盈润的耳垂上揉捏了一把，在对方发怒前迅速撤离。

一句“我在宫门等你，速回”的低语，随即传进贺兰倾耳中。

贺兰倾望着对方潇洒离去的背影咬牙暗骂了句：老不休！

第一不知道，在自己离去后，贺兰倾便用手帕，把被他接触过的手和耳垂都仔细的擦了一遍，不过以他的性格，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这个世间，能让他在意的事情少之又少。

……

贺兰倾并没有在太后的康宁宫久待，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就出现在了宫门。

第一看见他的马车后，还没等贺兰倾开口，他就自己一跃上进了贺兰倾的车厢。

车厢的帘子被放下，马车内顿时陷入了片刻的沉寂，王爷规制的马车很宽敞，就算多了一个人也不会显得逼仄。

贺兰倾亲自拿出茶点招待他，第一拿起茶盏抿了一口，随后笑意吟吟的挪过去，在对方僵硬的表情中搂上了那段窄腰。

贺兰倾放下茶杯，佯装羞恼的推了推他，不过没有推动，对方常年练武，胸膛和胳膊宛如铜墙铁壁，难以撼动。

“齐将军是害了什么奇怪的病症么？”

行为举止如此轻浮，与曾经的齐靖远简首判若两人，难怪皇兄会让近侍去请道人下山，看着确实像中邪了。

第一一把抓住他抵在胸前的手，不让他收回，那模样与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无异。

在贺兰倾的怒目下，第一笑意吟吟的凑近他耳边，“本将军确实害病了，这种病唯有锦之可治～”

“……”对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廓上，引起一阵不适的麻痒，贺兰倾不自然的撇开脸，不让对方看到他脸上的嫌恶。

嘴上淡淡的说道：“本王又不会医术。”

“无需会医术，锦之便是治病的良药。”说着他还低头凑在人脖颈处蹭了蹭。

贺兰倾被他的举动弄得身体一僵，在他将要失去耐性想推人时，第一松开了手，还顺手给他倒了杯茶。

第一安静的不再说话，贺兰倾也沉默垂眸品茗，一时间车厢内的氛围有些微妙，好在很快就到了幕府。

在下马车前，第一又固态萌发，与贺兰倾拉拉扯扯起来。

贺兰倾许是习惯了他这般作态，但也反应平平，没有挣脱他的手。

“锦之可要同我一起？”

贺兰倾神色微顿，手指漫不经心的捏着茶杯道：“将军去办公，本王一介闲散人跟着去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