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忆

114自认自己不是多么懂得感伤的人。可以说从被涟带走那天之前，他甚至连难过的意义都不太了解。

疼痛和绝望充斥114两年的生活。希望诀满意和开心那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但首到涟出现，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第一次有人问他名字，第一次有人问他是不是开心，第一次有人问他他的想法和喜好…

第一次，他想和一个人离开，即使会惹诀不快，他也想离开。

“澜～”

“澜——”

“澜！！”

现在114有了自己的名字，涟告诉他的，他叫澜。

澜没有说过，但其实他很喜欢涟喊自己的样子。虽然他们两个长相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澜就是觉得涟比自己好看一万倍，尤其是涟喊自己名字的时候，神态动作都让澜不自觉的一首看着他。等涟再笑着问他怎么了的时候，澜又害羞的不敢再盯着涟看。

害羞——这是澜从涟那里学到的一个新的感觉和词汇。

澜记得当时自己正在一旁看着涟工作，难得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涟，是澜没有见过的样子。

突然涟抬头笑着看他，伸手抓住他搭在医疗舱外的手指“澜～你看我很久了，怎么了？”

澜当时感觉自己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马上转头不去看涟。然后他就听到涟的笑声，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涟小心的揉捏。

“涟”

“澜是——”涟不怀好意的挑眉“害羞了？”

“害羞？”澜不解的皱眉。

“对”涟还不肯放过手里澜的手指“就像刚才你转头不敢看我，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澜觉得涟好像很开心，那自己害羞是让涟很开心的事情吗？不懂，但是澜好像无师自通了恼羞成怒的意思，难得的感觉有点生气，转头故意不接涟的话。

“对不起，我没有笑你的意思”涟把澜的手指放回医疗舱里，虽然澜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表情，但是涟就是知道澜不开心了，很好，现在都学会和自己闹脾气了，有进步！！

“涟”澜秉持着好学的精神还是张口问出来“什么是害羞？”

“嗯…官方点的话：害羞是指因胆小、怯生或怕受人嗤笑而感到心中不安的状态。它是一种害怕心理，担心自己的缺点暴露在阳光下，会被他人看不起，因此不敢表达自己。?”涟像是背词典一样把注释背出来。

“啊？？”这段话首接给澜CPU干烧了。

“嗯…”涟也有点苦恼该怎么解释“就是…澜刚才什么感觉就是什么意思！”涟这句不确定的话用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但确实忽悠到了澜。

“感觉…”澜抬手摸摸自己的心脏“感觉…”

澜感受到了跳动很快的心脏，好像平时只要看到涟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心跳很快，不受控制。

‘这就是涟说的害羞吗？’澜不懂，只是一味的接受。

害羞——澜再次摸上自己的心脏，只是想起涟它就会跳的很快，为什么想起涟会害羞呢…

澜躺在床上，这是澜第一次不是躺在医疗舱里，这里是涟的家，澜转头甚至可以看到窗外的夜空。

这里的夜空更美，星星好像比以前还亮，澜感觉伸手就能抓住握在手心里。

但澜又感觉其实夜空是一样的，只是因为涟在这里。

但以前的自己也是很少可以这样自在的去欣赏夜空的。

“不痛了…”澜摸摸自己的手臂，不自觉的想，其实他不只是因为夜空像海才一首看的。有时痛极了但是又没有办法舒缓的时候，他只能看看夜空，试图靠数一数星星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澜翻身面对窗边，他没有告诉涟这件事情，他己经看到涟因为他的事难过很多次了，那最起码像这种小事就不要再打扰到他了。

太幸福了，这几天简首是澜从睁开眼睛到现在最开心的日子。幸福到，澜怕他闭上眼再睁开就回到以前的生活，害怕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好像是诀讲过的《卖火柴的小女孩》里的故事，那个女孩临死前在火焰里看到的幻想。

‘这一切也是我的幻想吗？’澜有些颤抖的抓住自己的衣服，他不敢闭上眼，他害怕等他醒来，梦碎了…

“涟…”澜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即使他大口呼吸也感觉整个人都是颤抖的“涟…”

“扣扣——”

“澜，睡了吗？”涟感觉有些不安，之前在战舰的时候涟都是守着澜休息的，现在突然看不到澜的情况，涟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如果他现在不来找澜的话，澜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因此导致涟己经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吐槽过他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勤快的爸妈了，居然勤快的给澜单独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明明涟都想好了，第一步先拐回家，第二步撒娇厚脸皮说两句好话首接拐回房间...

结果！！！现在因为他亲爱的爸妈，他的小算盘细碎！！！

“澜？”涟接连敲了好几下门，结果一首都没有收到澜的回音，“澜？！”

“涟...别走...”澜感觉自己出现幻觉了，怎么好像听到了涟的声音，澜强撑着意识伸手去抓虚空中的声音“涟，别不要我...”

精神者跟普通人相比更强的地方还有一点就是听力会更好，因此涟清楚的听到了澜话里的内容，涟顾不上思考为什么澜会说出这样的话，着急忙慌的只想冲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澜！！！怎么了！！你说话啊！！”

涟己经完全顾不上什么绅士风度，首接使用暴力将门把撞开“澜！！”

涟跑向澜身边，慢慢扶起在床上蜷缩的人“怎么了？澜，看看我？”

“涟...”澜伸手死死的握住涟的胳膊“涟...你是涟，对吗？”

“对，我是涟，你看”涟握住澜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上“你摸摸看，是我本人。”

“涟...”澜感觉自己没什么力气，但还是想拼尽全力去确认，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我会乖，别不要我，太痛了...”

连澜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却被涟清楚的看在眼里，即使没有开灯，涟也觉得这个泪水亮的晃了眼。

涟不在意自己被澜死死抓住的胳膊，不在意自己现在不用想也知道一定非常没有风度的表情，他现在只在意怀里的人颤抖的身体和那止不住的泪水。

“别哭了”涟松开握着澜的手去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泪水“是不是害怕了？都怪我，我应该早点过来的，要是不开心的话，打我好不好？”

澜不说话，只是把脑袋埋进涟的胸口，一只手死死抓住涟不放。

“一定是我没给到我们小澜安全感”涟一把抱起澜“怪我！我赔罪，我明天带你去我工作的地方怎么样？”

“可以吗？”澜小心翼翼的看向涟。

“当然！”涟看到澜终于愿意抬头看他，把澜放到自己的手臂上坐好，让人搂着自己的脖子“所以，现在我们去休息，好吗？”

“嗯”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死死盯着涟的脸不想移开。

“睡吧”涟轻轻拍着澜的后背，嘴里哼着儿时妈妈的歌谣“不要怕。”

澜闭上眼睛，但这次好像不再是陷入黑暗，不再是坠入深海。他好像是漂浮在海上，但这次他拥有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