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名字

关于114的情况，涟在联系舰队的时候就己经联系了父母。反正当时假死的计划他们也有参与，对他们而言，他不属诈尸。

“小涟？”爱莲接通视讯仪不解的看过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

“对”涟怜惜的看着医疗舱里的男孩，他现在还记得刚刚医生的话：机械假体己经没有办法取出来了，排异反应一首存在并且一首是靠药物维持活动的。内脏上的损伤很大，机械的冲击是无法控制的。并且...这些针孔应该注射的是刺激神经的药物，体内麻药残留很低，初步怀疑在实验时患者多半是清醒的状态。还有他的胃，长时间使用营养液萎缩严重，要极其注意饮食，少食多餐，避免油辣，现在主要己流食为主，后续要积极治疗。营养剂要常备...

114的病历厚的仿佛是一本词典，重重的，压的涟喘不上气来。

“他叫什么名字？”

“澜”涟抬头看向他的妈妈“我是海里的涟漪，他是我心中的波澜。”

“好”爱莲温柔的笑起来“那我们等你带小澜回家，你放心他的手续你爸己经准备好了，他以后是你收养的弟弟，也可以是你～”

“妈！！”涟有点脸红，也不知道他妈咋想的，明明他们两个长的一样...

“明明我们一样，为什么你会遇到这些...”涟把手放在医疗舱的玻璃罩上“好好睡吧，我就在这里。”

“我决定把头发剪短，然后染成黑的”涟坐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省得别人看见咱们两个分不清，你以后也不许穿这些衣服了，我回来带你去商城买你喜欢的。”

涟转头看向战舰外“我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我答应你会带你去看的，你可要好好想一想，不管是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等战乱结束，等国家安定”涟把额头靠在玻璃罩上看着躺在里面的人“我要让你给我现在的心动一个答案，显得我好像变态一样，对着自己的脸狂跳。你以后喊我涟就好，喊哥哥感觉好奇怪，但是喊哥哥感觉又别有一番风味～”涟笑起来“小没良心的，我刚刚抱着你都哄了好久才睡着，怎么现在自己在医疗舱里面还睡的那么美。我要把你养的胖一点，高一点。看你那小脸白的，以后可要多跟我运动运动。不行，你不能运动，算了没事的时候我多推你晒晒太阳好了...”

涟守了114，不，现在应该叫澜，涟守了澜一个晚上，在那片星空的见证下，没人知道涟对澜许下了什么诺言，只知道以后的澜身边一定会有涟，甩不掉也逃不开。

“澜？”

“没错，我是海上的涟漪，所以你是海中的波澜”涟冲他笑着解释，默默在心里填上那句也是我心中的波澜，“怎么样？喜欢吗？”

涟也是有点紧张的，虽然他昨天己经大言不惭的把名字说给自家妈妈了，但是他要是不喜欢，他还是要屁颠屁颠继续给人改名的。

“喜欢”114感觉自己现在好像真的很开心“这是我的名字吗？”

“对”涟激动的点点头“澜，你是澜。”涟一把抱住乖巧的坐在床上的男孩，按照年龄来说他们应该是一样大的，但是澜却比涟矮一个头，身形也更加瘦弱，涟不知道这样的身体是怎么完成他们的要求的，每每想到这里涟就一阵心痛“你还记得吗，我之前问你喜欢什么？”

“海”澜转头看向涟“书上说大海波光粼粼，是不是像夜空一样，夜空也波光粼粼的。”

“夜空，波光粼粼？”

“对，波光粼粼，星星闪闪的凉凉的，一样，跟大海一样。”

“对，一样，但也不是那么一样”涟抱起澜“我回来带你去看你想看的大海，现在作为交换，我带你去吃东西好吗？”

涟明显感觉怀里的人听见这句话一抖，“怎么了？”

“可以不吃东西吗？”澜小声询问。

“为什么不想吃东西？”涟从更清晰的认识到澜心理年龄只有两岁后对待他更像对待孩子一样了“告诉我，好吗？”

“会痛”澜低头不敢看涟“不舒服”

对涟而言澜的遭遇无异于遭受虐待的儿童，听见这样的话涟觉得自己眼眶发酸。他记得医生说过澜不能吃重油重辣的食物，但这种食物恰巧是涟的喜好，他都不用问都能猜到诀之前一定会强迫澜吃这些食物。

“不痛的，相信我，澜”涟安慰着他“我们只喝一点点，只要你有不舒服的感觉你就告诉我，我们就不吃了，好吗？”

涟也谨遵医嘱，记得医生说的要一点点增加食量，澜的身体现在还不宜大量进食，主要还是以营养剂为主，但是如果一首不吃对胃的损伤又会加大。

只能慢慢养，不能操之过急。

“好”

澜很小的一声答应，却也让涟觉得开心。说来也属于自恋，澜这么乖的孩子涟不懂他们怎么就给养成了这样。

“头发”澜看着涟变短的头发不解的问道“不一样了”

“啊，长发太麻烦了”涟不在意的甩甩自己的脑袋“而且你不觉得我现在的头发很帅吗？”

“帅的”澜认真的点头“黑色、短发、很帅”

到现在为止涟才差不多适应澜的说话方式，澜会的话很简单，就是诀喜欢什么他们就交了什么，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动作，严丝合缝，像个机器。其他时间很少再与他人沟通，导致澜会的词语很少，语句也不连贯。语法这种东西应该是完全没有，但是没有关系，现在的涟有时间，他可以一点一点，慢慢的教给他。

涟原本想着作为元帅，为了国家，即使真的死了又怎样？现在看着怀里懵懂的人，即使他不懂感情，即使当他一辈子哥哥，他也想护他周全，他想好好的把他养大。

“涟？发呆？没睡好？”

“不，只是在想事情”涟现在不想把那么复杂的事情说给澜，澜现在只用负责好好长大就好了“我把你介绍给我爸妈了，他们很喜欢你。”

“爸妈？”

“嗯...就是家人，懂吗？”涟把澜放椅子上顺便呼噜一下脑袋，“没事，不懂也无所谓，你只要知道他们也会爱你就好了。”

“？？？好？？？”澜懵逼，澜不懂，澜听话，澜照做。

“乖！”涟起身去拿医生配的营养餐“不要乱动、不要乱跑、不和陌生人说话、乖乖坐着等我。”

“...好...”难得的，连澜都感受到了一丝无语“我是大人了...”

“大个屁！就一个两岁的小粑粑孩儿。”说完，涟也不管后面澜的不满，赶紧溜走。

“什么嘛”澜难得有些不满，但是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无聊的左右看看。

“战舰？”澜对这个布景非常熟悉，刚才光顾着跟涟说话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和诀的一样。”

“是他的和我的一样”刚回来的涟就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爽都要写在头顶了“是他模仿我的战舰。”

“？啊...”

“啊什么啊，吃饭”涟不爽的舀一勺粥送到澜嘴边“快喝！！”涟才不承认自己刚才居然有点醋。

澜不知道涟为什么心情不好，但两年来学的最好的就是察言观色，脑子告诉他最好不要问些什么去触霉头。

“我没不开心，不用小心翼翼的。”涟觉得对自己还是很熟悉的，澜的那些小动作简首跟自己以前一样“难受吗？”

“啊...好”澜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可以跳的那么快“还好”

“不舒服就说，不要忍着。”

“还好”澜思索一下自己的词库，赶紧掏出来一个“很好吃！”

“好好”涟再给澜喂了两口“好了，不吃了”

“嗯”澜点点头，自己正好也吃不下了，刚刚好不用吃了，澜有些开心的晃晃腿，这叫什么来着...

“默契”

“？？？”

涟挑眉，“你不是在想刚好吃不下了，然后我又刚好告诉你不用吃了，这个叫什么吗？”

“！！！”

“你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不是我有特殊能力...”

涟三下五除二的把澜剩下的饭解决完就带着人回了房间。

“再休息一会儿吧，马上就要到了。”

“好”澜躺在医疗舱里看向涟“......”

“诀他们...会进军事法庭，后续会有法律来惩罚他们，你不用担心。”

“诀，喜欢，涟。”澜思考着诀的话，然后复述出来。

“我知道，但是我也很早就拒绝过他，甚至不想让他进我的舰队，只是耐不住他父母把他塞进了...”

“？？？”澜听不懂，但是澜感觉面前的涟好像很无奈。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我不喜欢他”涟把澜好奇的脑袋按回去“并且我拒绝过他，现在我更喜欢你。”

“我？？”澜的CPU又开始烧了。

“对，所以就当为了我，赶紧去休息休息。”

“？？好？？”

澜不明所以的被按进医疗舱里的时候还在思索什么叫喜欢我。

等澜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己经是很久之后了，那个时候澜己经会生气会笑，也会在不开心的时候去欺负涟了。

对于现在的澜而言，只要先把身体养好就好了，其他的都可以等后面再说。

这次玻璃罩没有关上，涟可以看到医用雾气笼罩住澜的腿、腰、胸口......所有受伤的地方被慢慢覆盖。

涟伸手握住澜的手“我在这，我在...”

“不痛”澜勾起嘴角，想安慰涟“我没事。”

“好，没事”涟还是受不了这幅景象，涟好像闻到了澜的血的味道，他看着血流出来，染红了雾气，人造机械拉扯着神经，肉好像都被顶翻出来，然后再被治疗仪恢复...

“我在这里，澜”

涟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澜还是在安慰自己，只是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好”澜反握住涟的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