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爷爱如山崩，孙泪如海啸

后庭茶室

训练结束后，雾岛澄也推开茶室的樟子门，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怎么样，今天的小鬼们有长进吗？”

茶香氤氲中，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正盘腿坐在矮几前。

雾岛度刚——雾岛澄也的爷爷，前警视厅刑事部长，现任雾岛道场掌门。

自从澄也正式出师后，这位曾经令无数罪犯闻风丧胆的"鬼之度刚"，就把道场弟子的训练任务全权丢给了孙子，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

澄也看着爷爷沏茶的动作，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稳如磐石，当然，如果忽略他此时正往热茶里豪迈地加了三块方糖的举动，这一幕倒也称得上风雅。

一杯经过"特殊加工"的茶盏被推到澄也面前，同时还有一个冒着香甜热气的鲷鱼烧。

澄也的目光在两者之间游移了一瞬，果断选择了后者。

“差远了，”他咬了一口鲷鱼烧，红豆馅甜得他下意识眯起眼，但很快又板起脸来，"连基础构型都站不稳。"

度刚哈哈大笑，一把揉乱澄也的头发。

“别这么严格嘛！你六岁的时候，不也是被我追着满道场打屁股才学会‘中段构’的？”

那是因为您拿着真刀在后面追！！！

回想起那段被魔鬼支配的‘美好’回忆，雾岛澄也只觉得舌尖发苦：“……那不一样！”

能一样吗？！

但凡雾岛度刚刚按照训练孙子的方式去教那些弟子，这个道场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即使是前警视厅刑事部长，依然要被家长们告到牢底坐穿。

和雾岛度刚的斯巴达教育比起来，他实在是亚萨西过头了，难怪道场弟子的竹刀到现在还敢甩飞出去！

果然，还是要加强训练难度才行！

再加五百次...不，还是八百次挥刀吧。

道场里，正在擦汗的弟子们齐刷刷打了个喷嚏。

雾岛澄也咽下最后一口鲷鱼烧，闷闷想着往后的训练计划，无意识地将那杯甜得发腻的茶送入口中——

"噗！"

甜到发苦的茶喷了满桌。

"哈哈哈哈哈！"

暗搓搓等待这一刻许久的雾岛度刚终于放声大笑，那笑声几乎要把茶室的屋顶掀翻。

老人拍着大腿，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你小子，还得练。”

澄也的指尖颤抖着，太阳穴突突首跳。

可恶的！

混蛋！

臭老头！！

有时候，即使是早熟如雾岛澄也，也还是会感到无助的。

——大概是因为雾岛度刚年轻时忙于警视厅的工作，错过了儿子的成长。于是在这样一个老不羞的退休年龄，就把积攒了几十年的"爱"像泥石流一样倾泻在孙子身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爷爱如山崩，孙泪如海啸。

澄也抹了把嘴，看着眼前笑出眼泪的爷爷，突然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 "爷爷，明天我给您泡茶吧。"

雾岛度刚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小子...该不会要下毒吧？

茶室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咳咳...不用了，"雾岛度刚战术性后仰，把茶杯推远，"医生说爷爷最近到了多喝水的年纪了。"

他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话锋一转："对了，你妈刚来电话。"

"东大医学部的实验室下月正式启用，她终于能结束在瑞士的常驻了。"

澄也擦嘴的动作一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