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个人玩好没意思的新一

回家的路上，澄也突然开口：“新一讨厌小兰吗？”

“......没有。”新一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闷闷的。要是真的讨厌，他才不会在小兰被其他小朋友嘲笑校服上的名牌不一样时挺身而出呢。

但说到底，小兰只是幼儿园的同学，而澄也哥哥——是他最喜欢的哥哥！哥哥怎么能让给别人呢？

澄也看着新一纠结的小脸，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轻轻揉了揉新一的头发：“今晚想吃什么？天妇罗还是亲子丼？”

“亲子丼！”新一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刚才的烦恼一扫而空。

“那我们先去一趟超市吧。”

雾岛樱的工作己经步入正轨，正是忙碌的时候，平时能不加班己经是很好的了。

回到家，澄也挽起袖子开始准备晚餐。米淘好下锅，接着开始处理食材。青椒去籽，洋葱切丁，修长的手指握着厨刀，动作利落又漂亮。

新一原本打算去看推理小说，或者到院子里踢会儿足球。

可看着澄也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一个人玩好没意思。

明明在家里时，侦探扮演游戏他一个人就可以玩到不想吃饭的...

好奇怪...

恰好这时电话响起。

“新一，接一下电话。”澄也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好。”新一拿起话筒，“你好，这里是雾岛家。”

“...啊，是新一吧，你们回到家啦。”

电话那头传来雾岛樱温柔却略带疲惫的声音，“麻烦和阿澄说一下，阿姨今天会比较晚回家，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

“好，樱阿姨早点回来。”

他蹬蹬蹬跑进厨房，扒着料理台踮起脚尖：“澄也哥哥，樱阿姨说让我们先吃。”

澄也手中的动作没停，只是点了点头：“好。”

“澄也哥哥，我来帮忙！”

“那你帮我打鸡蛋吧，要打到气泡才行。”澄也忍俊不禁，递给他一个小碗和打蛋器，做了动作示范。

“看我的！”新一干劲十足地挥舞着打蛋器，蛋液溅了几滴在脸上也浑然不觉。

他看着澄也娴熟的刀工，“澄也哥哥很会做饭吗？”

“对，在京都生活的时候，经常给奶奶打下手。”说着，他朝新一眨眨眼，“我的手艺还不错，新一可以期待一下。”

厨房里渐渐飘起的香气，新一的小肚子适时地"咕噜"一声。澄也笑着关火，将滑嫩的亲子丼盛进碗里。

蛋黄半熟，裹着鸡肉和洋葱，在灯光下泛着的光泽。

“开饭了。”

......

暴雨中的罗埠镇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每道闪电划过，石墙上就浮现出扭曲的阴影。

雨点像细密的针脚，刺进建筑的砖石缝隙。狂风裹挟着湿冷，拍打着彩绘玻璃窗，烛火在铜制烛台上不安地跳动。

暴雨中的钟表工作室像一座金属坟墓，雨水顺着铁皮屋檐流淌，在煤油灯映照下如同流淌的血泪。

二十三岁的学徒汤姆蜷缩在门廊，听着阁楼传来齿轮咬合的呻吟——那座本该在午夜敲响十二声的百年古董钟，此刻正在发出第十三次震颤的哀鸣。

他踹开松木门的瞬间，看见莱纳德先生像具提线木偶般端坐在工作台前。

钟表匠的双手被自己的黄铜发条钥匙钉在橡木台面上，凝固的血迹沿着桌腿滴落，在地面汇集成齿轮状的图案。

最可怕的是——尸体的眼睛大睁着，虹膜里倒映着停在1:05的钟面，仿佛连死亡都被困在了这个扭曲的时间节点。

所有门窗都从内部反锁。

苏格兰场探长发现三个撕裂常理的细节：

尸僵显示死亡时间是晚上九点，但全镇居民都作证午夜听到工作室传出莱纳德的怒吼声，随后是十三记震耳欲聋的钟响。

古董钟内部被改装出第二组发条，主齿轮上留着校准器特有的三角形刮痕。

尸体紧握的掌心里，藏着一块融化变形的齿轮状肥皂。

“...凶手是死者的合伙人霍布斯，对不对？”新一从被窝里钻出来，眼睛亮得吓人。

澄也合上笔记本，挑眉示意他继续，“说说看。”

“融化的肥皂，只有合伙人才能近距离取得死者钥匙的印模。他用肥皂复制了工作室钥匙，行凶后从外面反锁房门，等肥皂钥匙融化就形成密室。”

澄也的钢笔在笔记本上轻轻点着，没有打断。

“居民听到的争吵声，是凶手提前录好的，就像八音盒那样。”

“至于时间差...”男孩顿了顿，“他肯定调快了怀表，让尸体看起来死得更早。”

大部分推理是正确的，不过逻辑顺序还比较混乱，但对于一个五岁小孩来说，己经足够让人惊艳了。

“基本正确，不过有两点需要更正。”

“第一，居民听到的争吵声，不需要录音，当副发条在午夜突然释放动力时，高速运转的齿轮组自己就能模拟人声频率。”

“第二，怀表无法影响尸僵程度。是双发条延时装置，伪造时间证据。”

“这个案子最精妙的地方在于时间差。”澄也的手指轻叩笔记本上的机械图。

“凶手霍布斯在晚上9点杀害莱纳德后，立即启动古董钟内隐藏的副发条装置，这个延时机关会让钟表在3小时后突然加速运转，造成"死亡发生在午夜"的假象。”

“第二步，通过高速运转的齿轮组发出的异响，让居民听到的‘争吵声’，制造不在场证明。”

“最后的密室，就是你刚刚说过的肥皂钥匙了，低熔点钥匙会在几小时内自然融化消失。”

“简单来说，”澄也合上笔记本，“霍布斯用钟表匠的专业知识，让时间本身成为他的帮凶。”

“现在可以睡了？”澄也把扭来扭去的小侦探塞回被窝。

新一突然举起鲸鱼抱枕：“最后一个问题！第十三声钟响是...”

“是主齿轮崩裂的惨叫。”

“彻底卡死的齿轮在停摆瞬间，因张力释放发出异常的第十三响。”

他揉了揉那颗还在苦思冥想的小脑袋，“就像你上次拆坏的发条玩具。”

“快睡吧，都己经10：40了，要是有希子姐姐知道你在我家的第一天就熬夜了，说不定马上就从伦敦赶回来接你回家了。”

“才不会呢...”虽然嘴上说着质疑，但脸却很诚实地埋在鲸鱼抱枕里。

他才不想回去呢，还是澄也哥哥这边好玩。

古董钟的幻影在月光中消散。

只剩床头闹钟的秒针，安稳地走着现实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