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星形之谜

赵锋说完，没有再看陈默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件需要处理的垃圾。他整理了一下一丝不苟的西装袖口，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病房。沉重的关门声，如同为陈默敲响了最后的丧钟。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陈默粗重的喘息和监护仪刺耳的鸣叫。

护士走了进来，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病床上气息奄奄却眼神凶戾的陈默，默默地调整了一下输液管的流速，检查了绷带，又快速离开了。显然，赵锋的“宣判”和警察的定性，让她对这个“危险分子”更加避而远之。

绝对的孤独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液氮般再次将陈默包裹。身体的剧痛，右臂被截肢的恐惧，巨额债务的压迫，牢狱之灾的阴影…所有这一切，都比不上赵锋留下的那个诡异的星形标记带来的困惑和寒意！

那是什么？

一个标记？一个嘲讽？一个…线索？

赵锋为什么要留下它？他是在提醒什么？还是在暗示什么？他到底是星耀的忠实爪牙，还是…另有所图？

混乱的思绪如同沸腾的泥浆，在陈默被药物和伤痛侵蚀的大脑中疯狂翻搅。他死死盯着自己左手腕内侧那个微弱的、几乎要消失的荧光星形，仿佛要将它烙印进灵魂深处。

时间在剧痛和煎熬中缓慢流逝。窗外天色渐暗，病房里亮起了惨白的顶灯。护士送来了流质的食物，但陈默毫无胃口，喉咙的灼痛也让他无法吞咽。他像一个被遗弃的破布娃娃，躺在病床上，任由绝望啃噬。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深夜。病房里异常安静。走廊外偶尔传来护士长低低的交谈声和推车滚过的声音。

陈默的意识在昏沉和清醒的边缘徘徊。突然，一阵极其轻微、几乎被监护仪声音掩盖的震动，从病床旁边的床头柜里传来。

嗡嗡…嗡嗡…

是他的手机！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他被送进医院时，身上的东西应该都被警察收走了才对！手机怎么会在这里？还在震动？

他艰难地侧过头，看向床头柜。抽屉是关着的。震动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很微弱，但持续不断。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赵锋！只有他！只有刚才进来的赵锋，有机会在护士检查或者警察离开的短暂间隙，把手机偷偷放回抽屉！

为什么？！

陈默用尽全身力气，强忍着右臂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伸出那只还能动的左手，一点一点地、极其缓慢地挪向床头柜的抽屉把手。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

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冰凉的金属把手。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一拉！

抽屉无声地滑开。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部屏幕碎裂、边缘沾着干涸血迹和灰尘的旧手机——正是他被安保拖出地下七层时掉落的手机！此刻，屏幕碎裂的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伴随着持续的震动。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未知号码的来电。没有名字，只有一串乱码般的数字。

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颤抖着伸出左手食指，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下了碎裂屏幕上那模糊不清的接听键，然后将手机艰难地挪到自己耳边。

电话接通了。

听筒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没有呼吸声，没有电流声，只有一种绝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空般的寂静。

陈默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突然，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完全由电子合成的、非男非女的怪异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死寂中响起，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用碎冰摩擦而成，首接刺入陈默的耳膜和大脑：

**“标记己确认。”**

**“坐标：左手腕内侧。”**

**“访问密钥：SX_Omega_Zeta_7。”**

**“倒计时：23:59:59。”**

冰冷的声音戛然而止。

嘟…嘟…嘟…

忙音响起。

电话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