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初步试探

正午的阳光刺目，操场上还有人打篮球。

江辰站在食堂对面的小卖部旁，手里捏着瓶冰镇可乐，目光却穿过攒动的人头，锁定在食堂东北角的出口处。

阿瑶独自从食堂走了出来。

与之前和女伴在一起时不同，此刻她周身缠绕的黑气更加浓重，像一件无形的斗篷随着她的步伐流动。

她走路时习惯性低着头，右手始终插在卫衣口袋里。

江辰仰头灌了口可乐，将瓶子精准地投进三米外的垃圾桶，翻身骑上自行车。

他故意绕了个弯，从侧道斜插过来，在阿瑶前方五米处突然刹车。

“咦？这么巧！”江辰单脚撑地，笑容阳光得像个大学生似的，“我刚发完传单准备回店里，你要回宿舍吗？”

阿瑶的肩膀绷紧了一下，她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点了点头说：“嗯。”

“正好顺路，一起走吧？”江辰推着自行车与她并肩，橡胶轮胎在石板路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刻意保持着半米的社交距离，这个距离既能显得无害，又能在突况下及时反应。

阿瑶没有拒绝，但步伐明显加快了些。

她身上飘来淡淡的药草香，不是香水，更像是长期接触某种药材浸染的气息。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江辰状若随意地问，“湘省那边的？”

“嗯。”阿瑶的回应简短得像打电报。

“湘省好地方啊，武当山是不是在那里？”江辰故意说错地理位置，想试探她的反应，“你们那儿的腊肉特别有名。”

阿瑶嘴角轻微抽动了一下：“武当山在鄂省，跟我家不是一个地方。”

“啊对不住，地理没学好。”江辰挠挠头，借机观察她脖颈处的皮肤。

阿瑶的肤色苍白得有点过头了。

江辰话锋一转说道：“你脸色有点苍白，是不是没休息好？我们洗浴城的药浴对改善睡眠很有效的，到时候你来试试就知道了。”

这次阿瑶停下脚步，黑曜石般的眼睛首视江辰：“我从小就这样。”

她的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深处似有银丝游动，像蛇类的眼睛一样。

“有点贫血。”

江辰心想这怕不是贫血，是妖物缠身吧。

他正想接话，前方突然传来刺耳的口哨声。

三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拦在路中央，为首的飞机头男生脖子上挂着条小指粗的金链子，肱二头肌上纹着夸张的虎头图案。

“哟，这不是舞蹈系的冷美人吗？”飞机头咧嘴一笑，露出大门牙，“给你发了十几条微信都不回，在这陪哪个男人呢？”

他鄙夷地打量着江辰的自行车和穿着，啐了一口唾沫，骂道：“穷鬼一个。”

阿瑶的手指在卫衣口袋里动了动，江辰敏锐地注意到她似乎在攥紧什么东西，可能是武器。

他不动声色地侧移半步，挡在阿瑶与来人之间：“同学，麻烦让让。”

“你算老几？”飞机头猛地推了江辰一把，力道大得让自行车哐当倒地。

传单撒了一地，其中几张被风吹到路边水洼里。

江辰淡定地整了整衣服上的皱褶，说道：“同学，你脾气太大了吧，从小就这么狂吗？”

“对啊！知道我爸是谁吗？洪城建材的刘大炮！”他炫耀般从兜里掏出宝马钥匙晃了晃，对阿瑶说道，“阿瑶你跟了我，明天就给你提辆mini。”

阿瑶的眼神冷得像冰，声音异常平静：“我不认识你。”

“TM的装什么清高！舞蹈系的女生不都喜欢富二代，不知道多少女生想坐我车，我还嫌她脏呢！”飞机头很不满阿瑶的态度，似乎他这么卖力泡阿瑶，是给阿瑶很大的面子。

“我不喜欢富二代，请别挡道。”阿瑶瞪了一眼飞机头。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飞机头突然伸手去抓阿瑶手腕。

他的手刚碰到阿瑶的手腕，江辰的右手如铁钳般扣住了他的手，拇指精准按住尺骨末端的凹陷处，这是点穴中的“截脉”手法。

“赶紧放开这位姑娘的手。”江辰的声音降了八度。

这个飞机头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冷美人其实是蛊门少主。

难保她身上不会藏武器，将飞机头一招毙命了。

飞机头吃痛松手，却更加恼羞成怒：“找死！”

他抡起左拳朝江辰面门砸来。

江辰后撤半步，右手顺势一拧一拉。

“咔”的一声脆响，飞机头的手腕顿时以不正常的角度垂了下来，脱臼了！

“啊——！”飞机头的惨叫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另外两个男生愣在原地，他们甚至没看清江辰的动作。

阿瑶突然轻咳一声。

江辰余光瞥见她从口袋里抽出了半截手掌长的银刀，又迅速塞了回去。

“滚。”阿瑶轻声说。

这个简单的字眼却让三个体育生同时打了个寒颤，仿佛有冰冷的蛇爬过脊背。

“你、你们等着！”飞机头捧着右手，在同伴搀扶下踉跄后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江辰弯腰扶起自行车，趁机抹去额角的冷汗。

还好阿瑶没把银刀掏出来，这可是大学校园。

等他们跑远，江辰转向阿瑶：“没事吧？这种混混以后离远点，也可以跟老师说一下。要不要去医务室？我看你脸色更差了。”

阿瑶摇摇头，第一次正眼打量江辰：“你身手很好，不像发传单的。”

江辰紧张了一下子，但面上不显，打着哈哈撒谎道：“小时候练过几年武术而己，算不得什么。”

他踢开自行车支架，说道：“我送你去宿舍吧，免得那几个家伙又回来找麻烦。”

令他意外的是，阿瑶这次没有拒绝。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经过一片竹林时，阿瑶突然开口：“你不问我的手为什么一首插兜里吗？”

江辰一怔，随即意识到这是试探。

他故意露出困惑的表情：“啊？可能你觉得手凉呗。”

阿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却让江辰脊背发凉：“明天下午两点，我会去洗浴城。”

她停下脚步，指向不远处的女生宿舍楼。

“我到宿舍楼了，就送到这吧。”